068 真的不想讓你哭(1 / 2)

恍惚之間,日裡好似想起了什麼。

「......這家店是叫德瓦德瓦.....來著。」

與麵前喜歡探索新事物的紅發少女「芳澤霞」不同,日裡很少會把心思放在玩樂的方麵。

不過這也不是說他酷愛學習,隻是他對於物欲和食欲等各種欲望都一視同仁,也就迷上雨宮之後才開始往所謂偏科的道路上走,變成逆天的女裝愛好者和男子狂熱犯,所以對常人口中的流行事物感覺全都一般。

再加上從被芳澤搭訕開始,他就一直做著不存在的內心鬥爭,去思考該怎樣在雨宮不在場也還未得到對方回複的現在去正常對待懷疑的對象。

因此,他絲毫沒注意自己所坐的地方是記憶之中格外眼熟的咖啡廳,倒也情有可原。

但完全沒認出來店內服務員之一便是他高中的一年級學弟,這反而確實不是他的錯。

——誰讓佐藤在一開始就故意讓自己避開了日裡那一桌呢。

佐藤,反正戲份少得可憐我們就不去記他的名字了——

總之就是佐藤學弟,他實際上不僅是德瓦德瓦咖啡廳的服務生,更是這家純素主義有機食品店老板的獨子,所以他才會在屬於休息日的下午出現在此,還穿著經典的白襯衫黑褲長圍裙為客人們點單端盤和結賬。

當然,也是因為生活所帶來的豐富經驗,在籌劃內藤校園祭的時候他自然是申請了將自己的班級裝扮為執事咖啡屋,並因此和身為執行委員會長的日裡有過短暫的接觸。

這意思便是說,他和所憧憬的學長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熟,隻是點頭之交。

對方除了校園祭的事情對他有印象之外,平日裡在學校一周可能碰不上三次。

當然啦,日裡本就「貴人多忘事」,怎麼會記住除了雨宮以外的東西,更彆提隻會浪費他時間的人呢?

但他也記得芳澤喜歡的這家咖啡廳是他學弟的家產就是了。

因此,且不說佐藤為何在他跟著紅發少女進店後便一直躲著他們,另一堆同樣來自內藤高中的男生們也為何一直沉默地偷看他們,反正在聽到來自少年那一聲顫抖的「原來女生也可以啊」所謂震驚發言時,日裡的腦袋難得懵了一下,才會導致開頭出現的想法。

與此同時,他也隻想感慨——這是怎樣的尷尬情景啊?比他被怪盜團突然圍起來然後綁在椅子上還要離譜——

好吧。怪盜團那次是純純嚇人,畢竟他真的很怕會被雨宮嚴刑伺候(雖然後麵也沒差)。而這次是經典的尷尬,於內心出現的莫名感覺可謂是能讓日裡雞皮疙瘩起一身的——算了。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啦。

畢竟社死的事情他又不是沒經曆過。他隻是在為身邊已經停止哭泣轉而瞪著眼睛的芳澤分擔壓力罷了。

總之,隻要知道現在這家咖啡廳內存在的人不隻有日裡、芳澤、佐藤和幾個內藤高中生,還有其他將近十幾位坐在不同位置上的客人和吧台後麵站著的老板以及幾個服務生,即可。

反正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從一年級學弟的身上挪開,變為針對他那俊美的學長了。

而日裡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他甚至坦然占據了道德最高位。

“你什麼意思?”這人挑眉道。

......

“其實,吾輩一直覺得很奇怪。”

在進入熟悉的印象空間並準備往深處走去時,Mona不知為何對同伴們道。

而發覺身邊的怪盜們都紛紛向自己側目後,已經恢複成二頭身的貓咪像是實在糾結,小小的爪子互抓著邊輕微搖擺身體,然後於三秒後再度開口了。

“在春的父親死後,吾輩做了一個夢。”他皺著眉說,“吾輩夢到自己於印象空間的某處誕生了。”

“欸?”

對於貓咪怪盜這句堪稱炸彈落下的話,他身邊的同伴們自然是不由自主露出疑惑的神情,有些甚至感到驚訝和......了然。

沒錯這人就是典型脫線粗神經大大咧咧的——

“果然啊,我早就猜到Mona不是人了。”Fox抱臂道,臉上是了然的微笑。

“......”而回應他的是包括貓咪怪盜那所有七個怪盜的沉默。

甚至不知是誰歎了一口氣:“Mona本來就不是人吧,畢竟他是貓。”

“——吾輩才不是貓!!”結果這句話立刻戳到二頭身怪盜的痛點。

但不管怎樣,Mona所說的話確實不假:他一直都在飽受自己神秘出身的煩惱。

首先,我們都知道這一個事實——這貓咪怪盜就是貓咪,確實是貓咪,真的是貓咪。嗯。對,貓咪。貓咪——總之就是貓咪啦Mona你彆叫了事實就是這樣!

但很可惜,Mona是一隻身份不詳的貓咪,因為不僅是同伴們和他的相遇最早隻能追溯到今年四月,連他本貓都對自己的出身完全沒有印象,更彆提記憶了。

誇張一點,他就好像是嗖的一下彷佛被人丟進鴨誌田的城堡殿堂,然後嗖的一下立馬知道這裡是異世界他必須要打敗對方的陰影,接著更是嗖的一下被格外油膩的城堡主人抓住關在地牢裡,又嗖的一下央求著覺醒人格麵具的Joker和Skull救他出去,最後嗖的一下跟這兩人結識成為所謂利益關係括號夥伴——

甚至他嗖的一下對高卷一見傾心,心中再無彆的母貓或是女生。

然後說到這裡,即使是貓咪也得過河拆橋式點名批評一下日裡。

——他就從沒見過誰的暗戀能這麼逆天。

Mona曾經基於自身的感受出發,在閱覽無數與感情相關的新聞報道和網絡節目,再加上當下火熱的電視劇電影也沒落下之後,這個自認為身為人類的貓咪對高卷的態度便是如此的純潔和天真:

因為杏殿下是個表麵強勢實際敏感的少女,所以他要去嗬護、追捧和關愛對方,絕不能讓其在感情方麵受到一點委屈。

正所謂「愛之深,情之切」,他這樣想當然沒問題。但也是因此,他完全不理解日裡對雨宮的感情,以及圍繞在日裡身邊那些內藤高中生的感情。

明明他們都是男生,雖然喜歡的人性彆不一樣,可男生之間的思維應該差不多,至少也該想法差不多吧?

而且,喜歡一個人難道不就該讓對方全身心沐浴在自己的愛意之中嗎?為什麼這些人表現出的都是一副非要追到手且愛到死去活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過激模樣啊?

......雖然一想到杏殿下到現在也沒答應過他的約會請求,Mona確實有些痛心。

但畢竟他是一隻有理智的貓咪,所以這倒沒關係,反正他信奉的是細水長流式戀愛,隻要跟對方的關係不到互相討厭的地步就不會有什麼不妥。

因此,目睹了內藤高中男同性戀之間的大亂鬥,以及日裡堪稱內容無比社死的花園殿堂,再加上雨宮現在似乎也著了戀人的魔一直忙於馴服對方,Mona隻覺得更痛心了。

不過也隻能僅限於此,畢竟他隻是一個貓咪怪盜,又不是Joker的監護人。甚至他現在也迷戀著高卷,並且看樣子,Joker的戀愛生活倒也算一帆風順,從沒有說過苦,所以他暫且放心了。

雖然也不知從何時起,摩納和雨宮就不再是過去一直綁定在一起的關係,變為他天天被佐倉拐去家裡享受一人一貓的快樂生活,對方則是一有時間就忙於自己的刷Coop、打工和約會(其實大部分都是約會)。但曾經儘職儘責每晚催著更生之人睡大覺的貓咪還是想說那一句發自肺腑的話——

「你一定要幸福啊,Joker!」

好了,讓我們返回到Mona的存在焦慮問題之上吧。

這其實也很簡單,無非就是他所說的那樣:貓咪怪盜自認為他是人類,卻夢到了自己誕生於印象空間的某處,使得他難得對自己的真實身份產生懷疑。

畢竟啊畢竟,能在印象空間裡出現的勢力確實不止一個,但能在印象空間誕生的事物也就那麼一個——陰影。

Mona會是陰影嗎?

對此,他本貓完全不知道,也不敢想。

而他的同伴們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Mona就是Mona啊。”

Mona就是Mona啊,就是那個總愛出風頭嚷嚷叫有點吵卻經驗豐富值得信賴忠誠善良的Mona啊。

並且,為什麼Mona要對自己的存在產生懷疑?是擔心他最終會像電視劇電影演得那樣因為陰影身份背叛怪盜團嗎?

——這怎麼可能嘛,他們畢竟是在接納新成員Noir的時候就下定決心要一起前進,絕不管什麼阻礙和困難,就算日裡身上所謂「記憶閃回」都不能令其絆倒呢。

正是因此,所有人類怪盜都以各自的方式勸慰著貓咪怪盜,希望能讓對方感受到他們強烈的信賴和尊重。而結果也是如這些家夥所願,Mona看起來的確沒有一開始那麼糾結了。

“算了,反正吾輩隻要能待在你們身邊就行了。”開朗了不少的他哼哼一笑道。

但一秒後又因為暗戀的女生那句話而破功:“——Panther殿下務必要像說的那樣接受我的約會請求!!”

“可以啊。”結果對方回答得也很坦率,“隻要地點在Navi的房間。”

“呱——”這把貓咪怪盜嚇得夠嗆,連Monacar都一時發動不起來了。

而後又如這些人出發時所願,他們把因為打倒了新的大惡人——沒錯就是日裡——所開放的印象空間新區域探索個遍。

雖說此行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可既然計劃要完成的悔改委托完美搞定,也離所謂最深處更近一些,貓車還滿載著戰利品,那麼怪盜團便可以理智地收手了。

不過正如有一就會有二,他們在離開之前確實遭遇了和Mona鼓起勇氣訴說出的身世之謎一樣,那令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的又一件事:

怪盜團和往常一樣見到那個出沒在異世界的神秘小孩約瑟,然後再次幫他收集了許許多多的光亮之花。

但在其他人於一旁休息,團長與對方做著交易時,對方不知為何先是以大大的眼睛環視了身邊一圈,接著像是隨口提起那般對他們道出如此幾句話:

“哥哥姐姐你們認識一個叫做日裡金的人嗎?”

“他看起來應該跟你們差不多大,但他很厲害,可以一個人在印象空間探索呢。”

“不過我也隻是見過他一次,後麵就再也沒遇到,所以我想拜托哥哥姐姐幫個忙去找一找這個哥哥。”

那時候,雖然約瑟在提起對方的語氣一直都很友好溫和,可這些用不安和莫名尷尬的眼神互動一遍的怪盜隻覺得他們身處的完全不是現實。

——他們當然身處的不是現實啦畢竟這是印象空間——對不起。

總之,當時大家都震驚極了。

甚至在麵對男孩期待無比的模樣和團長突然沉默(不過他一直很沉默)的模樣,怪盜團的成員們於內心都默默為他們共同的好友,名為日裡金卻寫為日裡·膽大包天·運氣爆棚·未來艱險·Gold的家夥默哀。

結果也隻能說——「不愧是Gold。」

是的。

不愧是Gold,居然能輕易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隻身一人沒有人格麵具硬下印象空間就算了,莫名其妙就成為群盜教頭子亂搞社會輿論也算了,花園殿堂裡的陰影離奇自殺發癲還打人很疼更算了,但為什麼你這家夥又在擅自行動然後惹火上身還得靠彆人打電話來救你啊——

就是這樣。

常言道,有一就有二,卻事不過三。

首先,一是Mona的真實身份問題,二是日裡的隱瞞行動問題,三則是——

Gold的尷尬處境問題。

......至少對怪盜團來說確實很尷尬就是了。

畢竟他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在一個普通的休息日有著如此離奇的經曆。

在從印象空間返回到現實後,這些人其實大氣都不敢出,隻因為感覺到身邊的黑發少年似乎心情又不是很好。

但很快,就如貓咪怪盜和約瑟小子突然的開口一般,一通電話也突然來到,令放在褲袋裡那屬於雨宮的手機震動了一會。

當瞧見亮起的屏幕上出現「霞」這一名字時,高中生怪盜先是迅速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負麵情緒,接著點擊接聽鍵後立即便是一句:“喂?”

......

芳澤霞、啊不是,芳澤堇的話簡單來說,就是那一句:「家危,速歸!」

想要詳細些的話,那便是:大事不好了,日裡跟他學弟打起來了——才沒這麼嚴重。

但它的實質也差不多了。

總之,從雨宮的角度來看,印象之中開朗活潑的學妹不知為何嘶啞著嗓子一邊叫喚自己的名字,一邊哀求自己去救人——她急促又非常不確定的向對方解釋,她是如何在吉祥寺遇見的對方戀人,然後直接省略他們之間有些尷尬的對話和秘密後,她就隻是想對她的學長說:

“金的學弟在德瓦德瓦咖啡廳打工,結果誤以為我和金在一起,一邊說著金是花心大蘿卜,一邊帶著其他同學把金圍起來了!”

不過如果就這麼以為那個被悔改的大惡人今日真栽在這,反而是小看了對方的實力。

所以——

“金跟他們講了幾句話之後,他和這些人就一起走去了店外。我想攔住他,可他不僅不讓我跟著他去,還很久都沒有回來!”

從芳澤當時的視角來看,事情的全部內容便是這樣。

隻能說還好她根本不知曉她的外校學長和對方的學弟們,以及雨宮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瓜葛,否則恐怕她現在該擔心的不是日裡的安危,而是佐藤等人的安危。

畢竟內藤的副學生會長確實能以一敵百,才會從群盜教徒手中成功救下三島。

為此,也根本不知曉芳澤與日裡之間究竟又有著怎樣瓜葛的雨宮,自然還是下意識抬手揉揉太陽穴,然後及時地通過電話安慰著自己明顯是焦急不安狀態不好的學妹。

在成功將紅發少女勸回家,遠離已經成為是非之地的吉祥寺後,這個黑發怪盜還跟身邊所有臉露疑惑的同伴們迅速解釋一遍情況,接著在他們紛紛的點頭理解下毫不猶豫往澀穀車站閘機邁步而去了。

結果就是這一去,便使得屬於他的尷尬之事順利發生。

是的。

日裡被佐藤等人「生擒」一事並非會對日裡有害,因為若是這樣,那還真是小巧了這個被悔改的大惡人。

就如以前反反複複強調的那樣——千萬不要以正常人會有的思維來推測這個高中生的心思,因為他本就不正常。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含淚指責時,彆人確實是會尷尬,而他隻是坦然麵對,還反問這跟彆人有什麼關係。

在幾個被羞愧和氣惱弄得麵紅耳赤的學弟們圍住時,彆人確實是會害怕,而他隻是疑惑挑眉,還抬起腦袋以身高優勢俯視著他們。

在店主都因為莫名其妙的衝突發生影響生意趕到麵前時,彆人確實是會無奈,而他隻是微微一笑,還禮貌地鞠躬道歉又帶著暗戀者們直接出了門。

然後於雨宮踏在吉祥寺的地麵上時,日裡以上三個如此迅速和果斷的行動顯然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畢竟想要在不算小的商業區找到幾個高中生,這確實是一件比較花時間的事情。

但怪盜顯然不需要花時間,隻因為他剛跑在路上時就聽見左手邊的小巷傳出來格外熟悉的聲音——

“現在回答我——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請不要懷疑,這句話就是日裡說的。

不過他的目的可沒想的那麼奇怪,畢竟他隻是在做著所謂「日裡式情感教育」那最後的收尾工作:

在雨宮靜悄悄走進麵前的小巷時,率先於光線較為昏暗的窄路瞧見戀人熟悉的後腦勺。

顯然日裡此時是背對著他,而包括佐藤在內的一乾學弟都麵對著他,然後同時吸了吸鼻子。

是的。吸了吸鼻子。因為這些才十五歲的少年看起來好像都很傷心,有的彷佛哭過了一遍,眼角都紅通通的。

甚至因為他們全都失落地低垂著腦袋,所以沒有一個內藤的高中生發現雨宮的到來,也是他主動開口才讓他們發覺新情況的出現。

“學、學長和學弟的關係......”

“你們在乾什麼?”

於是一個男生哽咽著說出的話剛好跟怪盜輕輕的疑問撞到了一起。

在所謂「正宮」的出現後,不僅是日裡一臉正經地僵著身子轉向雨宮這邊,更是這些原本早已放棄目標的學弟內心那競爭之火重新燃起。

這意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