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一天從喝一杯開始!】
望著蘭巴德酒館廣告牌上的宣傳語,我讚賞地略微頷首,
“說得好啊,蘭巴德大叔已經領悟了人生真諦。”
“哈?這種酒鬼信條有什麼值得讚賞的?”
少女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在我身側響起,
淺藍色的雙馬尾長發,一身不知道該說是複古還是新潮的服飾,眼下她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其實也不能稱作少女了,人家雖然容貌略顯稚嫩,但論年紀,這位可是實實在在的前輩。
“前輩啊,你以為人生的真諦是什麼?”我的眼神悲憫又滄桑,
“…是什麼?”
琺露珊皺起眉頭,
“去碼頭整點薯條。”
今日須彌城風勢正好,捧場地揚起身後的長發,更加襯托得我的氣質神秘莫測。
??
“什麼?”
前輩顯然沒有理解我的深意,
“我說,人生真諦,是去碼頭整點薯條。”
琺露珊前輩麵上的疑惑更勝,
“碼頭為什麼會有薯條?你不是說全須彌隻有你會做?為什麼去碼頭整點薯條會是人生真諦??”
我微笑,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這是異世界的博大精深的非物質文化傳承。”
對前輩欲言又止的神情視而不見,我跨入巴蘭德酒館,璃月籍女招待綺珊小姐熱情的迎上我這位酒館近期常客。
“歡迎光臨,佐伊小姐!”
“上午好啊,綺珊。”
輕車熟路,我和前輩點了幾道菜便鑽到酒館二樓的小隔間裡去了。
“年輕人怎麼成天懶洋洋的,看看你交往的那小子,再不濟學學人家柯萊,多努力上進。”
看不慣正以葛優癱的姿勢癱軟在座椅上的我,琺露珊指節敲擊桌麵,頗有幾分辛勤工作完回家卻看見大齡啃老不孝女睡懶覺的痛心疾首。
“前輩,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幫人破解古文隻為了摩拉。況且我暫時摩拉不愁,隻想每天發呆看風景來酒館吃吃喝喝。”
滿足地抿了一口酒館特殊風味的葡萄酒,我眯起了眼睛,
“怎能如此,這也太浪費你的才能了!明明有著這樣天生為成為學者量身定製的天賦…暴殄天物!”
靠著鬆軟的椅背,我完全不為所動。
“沒用的,前輩,這招已經不管用了,”
放下嶄新鋥亮的小酒杯,我寬慰道,
“暫時我是真的不想動腦子了。和前輩一起看看書研究遺跡古文還行,進教令院就算了。”
“可你明明很喜歡和我一起做研究啊!”
琺露珊費解地望著我,
“前輩,我隻是喜歡讀故事。而且幫忙破解古文正好能給我不少摩拉,僅此而已。”
諸語精通這個外掛讓我直接從根源上了解那些早已失傳古文的演變曆程與含義,但這種“無敵版”翻譯古文小遊戲並不在我的愛好範圍內——我感興趣的是這些文字記載的曆史。
閱讀絕版封藏故事,掀開史詩傳奇名為時間的帷幕。
這種感覺真讓人著迷。(阿貝多老師語氣)
琺露珊歎了口氣,
“你要是喜歡考古也行啊,怎麼就隻喜歡讀個故事就完事呢?”
酒館招待端上兩盤熱氣騰騰的蘭巴德魚卷與烤肉卷,我頓時坐直身子,握緊餐具,欣賞地端詳著這美味的烤魚,
“再怎麼樣我也是個正經創作人,讀故事,積攢經驗,創造自己的故事,不是很正常嘛。”
閃閃的銀叉子分割下一小塊魚肉,入嘴瞬間我再度被美味珍饈征服,
略帶花香的烤魚,金黃的魚肉,宛如染上晚霞的浪花一般,卷起細碎的薔薇,帶著花香撲麵而來。難怪這道菜肴有著「海員的浪漫」這一彆稱。
蘭巴德大叔年輕時一定是一位頂頂了不起的偉大水手!哪怕不是,就憑他創造了蘭巴德魚卷這一條就足以青史留名!
“好吧,本來還想著讓你做我的學生,那樣認我會針對實際給你定製課題,講得比誰都要透徹,現代機關解謎是重點,相關文獻解讀作為拓展…”
咀嚼的動作都頓住了,前輩你該不會覺得這樣說會誘惑到我吧?簡直是噩夢好嗎!
我飛速生硬轉移話題,
“今天酒館的餐具都換了一套呢,比先前的還漂亮呢,哈哈…一看就很適合裝點薯條來吃,下次我再做點給您哈哈哈。”
琺露珊看穿我淺顯易懂的逃避,
“能不好看麼?蘭巴德也算是因禍得福,現在的餐具,是妙論派學者委托的工匠燒製,配上知論派學者設計的紋樣。”
嗅到瓜的氣息,身體微微前傾,正色道,
“展開說說?”
說到這個琺露珊滿臉嫌棄,
“兩派學者爭誰才是大掌書的合適人選,三言兩語的,先是吵架,後來就動起手來,最後都被風紀官帶走了。你說丟不丟人。”
“須彌的學者風範啊,要掉到地上了啊…”
嘖嘖稱奇。
說著,第二道我點菜肴端上來了,是椰炭餅。
製作它,先要將棗椰燒製成粉狀,過篩提純,再加入麵糊,攪拌均勻後烤熟。
烏漆墨黑的甜餅啊,明明其貌不揚,卻帶有淡淡的棗椰清香,搭配果醬尤為香甜。
前輩對這玩意敬謝不敏,
“太甜了,你一定要嘗嘗我做的古法烹製版,那滋味才叫難忘。”
“嗯嗯嗯。”敷衍著吃完烤魚卷,我忍不住提醒她,
“前輩魚卷要趁熱吃啊,冷掉再吃掉的話,蘭巴德魚卷之神會傷心的。”
“我很確定沒有這種奇怪的神明。”
酒足飯飽,推杯換盞,我的麵上也有點紅暈了。
這是我徹底放假的第七天,
真好啊,這種懶洋洋輕飄飄的狀態,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前輩不和我一起去化城郭轉轉?看看柯萊什麼的?”
“今天就算了,我可不清閒,你代我向他們問好就行。”
“知道了。”
和琺露珊前輩道彆後,我沒有直接回化城郭,還需要去一趟維摩莊找巡林員拉娜,她拜托阿米爾打磨的斧頭已經磨好了,但阿米爾今天輪班沒有時間,就隻好拜托我幫忙傳遞過去。
一把斧頭的重量,對於現在這個天天在化城郭須彌城來回奔跑的美少女戰士而言,實在是不值一提。
嗬,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孱弱的廢物大學牲了!
我現在是健康陽光gai溜子(進化中)!
雖然路上還是蹭了商隊的馬車,嘿嘿。
維摩莊的下午靜悄悄,微風和煦,河麵波光粼粼,一隻浮漂在水中輕輕沉浮。
這個時間,正是午睡的點,維摩莊老人小孩居多,剩下的還有一些遊客,忙於工作的青壯年並不多。
走進了,樹影下,那個垂釣的年輕人還戴著頂草帽——
是艾方索。
一看就是不同於本地人的異鄉麵孔,樹蔭下顯得有些蒼白的皮膚,青年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友善地朝我笑笑,
“你好?請問這位小姐是來找誰的?”
“我找拉娜,阿米爾托我把她的斧頭送過來。”
“這樣啊,她現在應該在給優丹他們講故事,就在上邊。”
他伸手指向吊橋的那端。
“謝謝你,打擾你垂釣了,那我就先離開了。”
艾方索隻是笑笑,擺了擺手。
我轉身,快步朝拉娜那邊走過去。
維摩莊的艾方索,熱情又能乾,把優丹視作自己的親弟弟一樣,關心拉娜的巡林日常。
這樣的人,誰會想到,他是愚人眾呢?
愚人眾在須彌的名聲可不算太好,看看柯萊這孩子就知道,他們伸手在這邊,已經很久了。
我找到拉娜時,她身邊正靠著兩個睡熟過去的小孩子,
她朝我做出噤聲的手勢,然後扶住身邊這兩隻“小老虎”的腦袋放平在柔軟的大葉片坐墊上好好睡下。
她拉著我走到一旁才開口,
“這群小老虎精力太旺盛了,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哄他們睡著。”
“你的斧頭,阿米爾托我給你送過來。”
“麻煩你跑這一趟了,謝謝你。”
彆起耳邊的碎發,我不經意提起,
“那個在河邊釣魚的年輕人叫什麼名字啊?我來維摩莊的次數不多,剛剛還是他指路告訴我你在這邊的呢。”
拉娜挽著我的手朝樹蔭下走去,
“他呀,他叫艾方索,是個楓丹來的技師學徒,優丹和他非常要好,就像親兄弟一樣。”
“可我剛剛聽他說話,他的口音不像是楓丹人,倒是像北方人。”
拉娜眨眨眼,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可能他之前也在北邊待過吧,我隻希望下次外出巡林他能彆那麼囉嗦的說我就行。”
可惡!
早知道就直接說至冬人了!她完全沒懂我的暗示啊!
我還想說些什麼腦子裡一下子就開始撕裂的疼痛,隻好匆匆提醒一句,
“…拉娜,最近的雨林狀態雖然有所好轉,但還請留神身邊的變化……”
拉娜不明所以,見我陡然間麵色發白,慌張地扶住我,
“你怎麼了!還好嗎?我扶你去旁邊坐著。”
“不,拉娜,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全部都要記住。”
頭疼得視線都有些模糊了,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我趕緊閉嘴,這遭天譴的不能透密設定!
下午的日光金燦燦的,晃得我眼睛睜不開,那些寬厚的綠葉,汁水充沛。流淌在葉脈裡,
“記住什麼?小姐你看起來像是中暑了,拉娜喂她喝點水吧。”
是他,艾方索!
他什麼時候來的,他聽見多少了,
我回頭,可無論怎麼看他臉上隻是正常的擔憂,
勉強笑笑,我接過拉娜遞來的水囊,
“沒關係的,老毛病了,一會就好,不是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