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乾嘛?!不要亂動,我來就好。”
聽到這聲音,我像隻鵪鶉,畏畏縮縮地縮回座椅,怯懦又無力的反駁著,
“前輩,我隻是扭傷了,不是骨折了…”
琺露珊前輩柳眉倒豎,容不得我半點反駁,
“都一樣,你就老老實實躺著。”
手,攥緊了裙邊,
“…我就想喝杯水…”
於是貼心的前輩為我端來水杯,
我接過後訕訕一笑,喝完雙手再度陷入無處安放的地步,
她就那麼認真地盯著我,接過水杯,
“然後呢?”
!!!
這著實是讓我夢回高三老師講題目的歲月,
你絞儘腦汁也寫不出題目,苦巴巴擠出三兩行公式,還要被一臉不堪卒讀的嫌棄模樣盯著,撼動你靈魂的來一句,
“然後呢?”
我簡直想把水杯搶回來繼續“噸噸噸”,
我能懂前輩這樣是覺得,自己當初如果陪著我回來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所以才特地今天抽空來看望我,
但是!
前輩,大可不必啊,我自己因為擔心維摩莊村民忍不住多嘴,惹來了愚人眾,和前輩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啊!
所以求求你不要再用自責又擔憂的目光看著我了,
我會很慌的,就像見到教導主任一樣!
心中悲戚地呐喊,可一到嘴上,就又唯唯諾諾變成了,
“沒有什麼事情了,前輩你繼續看書吧。”
琺露珊點點頭,坐在了我身側的椅子上。
我就這樣坐在烏姆婆婆家門前的空地上,腿上放著用來當寫字墊板的小木板,手裡握著筆,木板上的紙張卻潔白嶄新一字未動,
快點好起來啊!這破腿!
不就是扭傷嗎,怎麼磨磨蹭蹭的!
望著頭頂的樹葉發呆,雨林掀起舒適宜人的風,一片翠綠的葉子隨著風慢悠悠落下,
耳畔傳來兩道熟悉的足音,踏在結實的木板上,正朝這邊走來,
那片葉子不緊不急地繞著圈圈,隨後突然改變航向,直往我腦門上呼,
然後被一隻手撚住。
戴著黑手套,掌心卻像小貓爪爪肉墊一樣,特意用上橙紅的布料,
“在發呆?有前輩陪著還這麼無聊嗎?”
大巡林官眉眼彎彎,站在椅子背後彎著腰,近距離欣賞我放空大腦的表情。
“提納裡,過分了嗷,嚇到我了。”
麵無表情,伸出雙手,一把捏住沙漠大狗的臉蛋,
“提納裡,壞,前輩,快幫我打他!”
琺露珊抬起頭卻沒有回話,隻是語重心長地對隨提納裡一起來的柯萊說,
“柯萊,你以後一定不能成為這樣的大人啊。來,前輩教你認字,不要管他們兩個了。”
柯萊麵帶愧意地望了我一眼,最後還是小心翼翼走到了琺露珊前輩身邊,
“前輩,我剛剛收到了朋友的信,雖說大意能明白,但有些地方還是有點不清楚。”
說著她就拿出來一封信,
我鬆開揉捏小狐狸兩腮的魔爪,定睛一看,這個信封上,
是西風騎士團的標誌。
於是轉過頭提著嗓子,
“讓我猜猜,這次是誰。唔…看我們柯萊這麼高興,”
稍作停頓,和身邊笑眯眯的大巡林官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那一定,是安柏吧!”
“有、有這麼明顯嗎,我,我覺得和平常收到信沒有很大區彆啊…”
柯萊小可憐瞪大眼睛,
琺露珊看不過去,有些冷漠的目光掃過我倆,幽幽道,
“不要以為你是傷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我一把拉過提納裡,讓他擋住前輩嚇人的目光。
“抱歉了提納裡,前輩的目光我真的扛不住。”
少年無奈地回頭看著我,
“怎麼,賽諾的目光你就扛得住了?前幾天看你在他麵前說得頭頭是道的,現在這就認慫了?”
那哪能一樣!
那時我是懷著悲憤的心情發泄似的一通輸出,拜托我一照鏡子就能看見自己的“大花臉”!
提納裡還說,雖然能夠把疤痕都消去,但是也需要一段時間。也就是說,最近我都需要頂著這張大花臉過日子了。
都怪愚人眾!
所以我條理清晰的,把那天從早上出門一直到被蘭拉娜送回化城郭邊緣經曆,事無巨細地全告訴大風紀官賽諾同誌。
而這位剛正不阿,雷厲風行的好同誌也果然不負眾望的得出了正確的推斷,
“維摩莊裡有愚人眾插手。”
隻是對於他們圖謀的事情,風紀官們就暫時不知道,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了。
我在心裡祈禱著他們能儘快搗毀這些愚人眾先遣部隊,其他地方的其他批次愚人眾我還能偶爾同情或者說共情一下,
但博士派來的做人體實驗的殘渣敗類,我是真的無法原諒。
回想起遊戲裡“雨的儘頭”那處地點裡殘留的實驗信息報告,那上麵甚至因為過於血腥殘暴不符合12+標準,好多字跡都和諧掉了。
總之,現在化城郭附近多了一些風紀官和三十人團,雨林的幾條交通繁忙的大道邊,也安排了人手看管。
我在這裡走神思考,提納裡卻沒有停下來,
沙漠大狗化身勤勞的小蜜蜂,搬來桌椅擺在我身邊,然後又把藥箱擺在桌麵,就這麼麵對麵準備給我臉上的傷口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