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身體似乎壞掉了,在死亡……(2 / 2)

山壁上則都是些嶙峋的石壁,因為是給幼兒的遊戲場,太過尖銳的部位都被磨平,但從這裡掉下去也絕對會一身青紫,如果不幸是砸在山壁上麵滾下去,渾身骨頭都能斷裂好幾根。

看著很容易出現人命事故,但實際上就算是嬰幼兒掉落都不致死,至少揍敵客出生得就不會,不要問太宰治怎麼知道的,他是這裡的熟客。

得到消息的傭人們早就在這裡準備好了器具,在展示架上麵有著大小各異的類似於護腕的存在。

太宰治總算被伊爾迷放在地上,倒也沒有再多做些小動作,畢竟伊爾迷真得會把他的手腳都直接弄脫臼,還得說成是他覺得訓練不夠,想要增加難度,因為傲嬌而說不出口,需要善解人意的大哥來幫忙,而揍敵客靠譜的傭人們在此時就會一臉恍然大悟,隨後用奇異的表情盯著自己看。

可以統稱為“不愧是傳聞中的二少爺”的眼神淩遲,在□□是恐懼,換到揍敵客則是數不清的誇讚,太宰治頭一回覺得讚揚也會讓人生不如死,他倒是寧願彆人用忌憚又恐懼的眼神注視著他。

太宰治不想要受傷,又明白自己的武力值躲不掉,便乖乖地兩腳分開,伸出雙手,任伊爾迷把那些用具放置在自己的手腕和腳腕上,被哢嚓扣緊的一瞬間,身體就能感受到一股大力往下拉扯的力度,他頓時矮了兩厘米,有些濕潤的土地瞬間印出兩個腳印。

“負重加得太多了吧。”

他忍不住朝身後的梧桐抱怨道。

梧桐推了推眼鏡,也並不怎麼惶恐,一板一眼地說,“這是嚴格按照二少爺的訓,玩樂進行測算。”

明明想要說“訓練”吧,這份指訓練為玩樂的歪風邪氣,自從伊爾迷開始就刮風到了全揍敵客,桀諾也並不靠譜,對此事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的權威都要被掉光了啊,混蛋!

太宰治倒是完全沒想過這一點完全是自己的鍋,伊爾迷為了消磨掉他過於強大的訓練欲.望而弄出的玩樂措施,完全是因為他的不斷作死才順利地得到了大家的默認。

揍敵客的家長們都有一個共識,讓修治自己亂給加練受傷,還不如弄個訓練場,咳咳,遊戲場消磨他的精力,把傷勢控製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咳咳,這也算是開了先例,絕對是違背了祖宗的決定。

以這個遊戲為例。

剛開始能夠流暢地行走,太宰治滿腦子就跳出了無數的自殺方式。

相比較其他的途徑,最為便捷得就是找個窗戶一躍而下,四層樓的高度隻要姿勢正確,一個成年人也能夠立即摔死,更何況一個骨頭還沒有長硬乎的嬰幼兒。

雖然太宰治也不確定自己的骨頭到底算不算長硬乎了,畢竟這具身體不斷地脫臼,肋骨骨折,腦袋還差點被擠扁後搓圓,雖然那些話隻是玩樂說出來的戲言,但太宰治真得不太想要親身試一下對方到底會不會做,像是把自己夾扁這種項目倒是真得沒有乾過。

話說回來,當時走路還和小鴨子似得左搖右擺,走兩步就搖搖欲墜,像是能一不留神就摔個馬屁蹲,卻也手腳並用得攀爬到了一個裝飾木架上麵,這對於一般嬰幼兒來講有些過於危險,但在揍敵客卻不算什麼事,就算是那位死腦筋的女仆都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動作,任太宰治爬到了木架上麵。

木架旁邊就是一個小窗,窗戶半開著,太宰治一撲,半個身子就掛在上麵往外探去,小腳丫懸在半空之中一蹬蹬的,兔子蹬似得蹬了兩下空氣才趴到了窗台上。

這些年太宰治不斷地作死,也讓女仆的閾值升高,隻要在她能反應過來的範圍之內,太宰治這種看似危險的動作都屬於完全無害的,更何況她也被他灌輸了需要時不時給二少爺玩樂才能讓他精神健康的想法,因此仍舊站在一旁待命。

不過女仆不知道,太宰治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的懷裡藏著一根縫衣針,一根魚線穿過上麵的孔洞,魚線的一段在攀爬的時候綁在了木架底端,等他掉落的時候,把縫衣針插在不遠處的樹上,這是他靠臂力能把縫衣針插進去最遠的距離。

那個時候,跳下來要來接他的女仆自然會被魚線阻攔,這根魚線不可能會把人割傷,他的臂力也不夠讓魚線繃直,不過隻要一瞬間的阻攔即可。

但等到此時,隻差一步,太宰治卻有些後悔。

隻有四層的高度,他朝下望去竟有一瞬間覺得暈乎乎的,視野裡麵的景物也被糊上了一層虛影,竟是有些踹不過氣來。

太宰治連忙把頭縮回來這才覺得好受了許多,但疑問卻竇生,他並不恐高,中也把他倒掛著懸在大橋上麵他也沒有這種詭異的反應,莫不是那次從大橋上掉落摔落到地獄給自己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

這也不好說,畢竟那是一切的開端,是他目前可悲的人生的起點。

太宰治還在疑惑,時不時把頭往外伸出又把頭縮了回來,像是小貓在縮頭縮腦地伸爪子再試探著什麼。

落到路過的伊爾迷眼中就是,弟弟,可愛,想要跳,成熟的哥哥得帶他。

然後一把抱住了太宰治,直接從四樓一躍而下,強風將兄弟倆的頭發統一地吹成了大背頭,兩兄弟皆是麵無表情,不過一個是真得覺得這種高度沒有任何壓力,而另一個則是被恐懼摁住了喉嚨。

被抱在懷疑的太宰治恍恍惚惚,這個表情又被伊爾迷解讀成為了“哥哥,還要。”

伊爾迷單手抱著太宰治,單手趴在牆壁上,像是壁虎呲溜一下就爬到了屋頂,然後再次一躍而下,半個小時就來回了二十幾次。

原先莫名其妙的恐懼早就像是幻覺一般消散得可以,隻剩下太宰治露出一雙被強風糊了又糊的死魚眼。

之後,揍敵客主宅的高度已經不夠弟弟玩耍了,伊爾迷自認為,太宰治認為是不夠伊爾迷玩自己,於是就換成了懸崖。

一開始是單純地抱著弟弟從懸崖上跳下去,不過隨後就發現這個隻訓練自己抱著弟弟如何安全跳崖,對已經死魚眼的弟弟來講沒有任何用處。

太宰治能說話,自然也不會和嬰兒那個時候一樣任人擺布,表示自己不想訓練,純粹就是想要自殺,但伊爾迷的耳朵是隨著自己的心意長得,表示了一番弟弟不要口是心非之後,立馬發動了他神奇的腦筋,把原先的玩樂方式更改了一遍。

讓太宰治自己跳懸崖倒也還好,太宰治雖然知道會有人看著不對把他撈上來,但總歸有個下地獄的概率在,說不定還能給伊爾迷點讚。

原本就是把繩子綁在太宰治身上,類似於蹦極,隻不過第一次太宰治就自己作死,瞬間把繩子解了個乾淨,當然沒死成,伊爾迷直接一躍而下,在石壁上跳躍著借力,在半空之中就把弟弟抱了個滿懷,又在空中轉體,為太宰治做了緩衝,兩個人一起掉落到下麵的池子裡麵。

受到自己業務不精,竟然沒有在抱著弟弟之後還能回到岩壁上,伊爾迷還主動加訓了不少時日,這些先按下不表。

隨後即使太宰治說自己想要自殺,但依舊把這個事故認為是太宰治想要和自己一起玩而不是單獨跳懸崖,畢竟明知道會被自己接下根本死不了,還做這種行為,怎麼可能是自殺?

弟弟那麼聰明,不會做無用功,隻是他不知道一個人足夠絕望,也就無所謂聰明不聰明了,能嘗試得都要試試。

老實說,這個時候伊爾迷的想法還符合邏輯,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變成弟弟就是傲嬌來解釋一切。

既然弟弟想要,伊爾迷當哥哥的自然要滿足他,於是做了更大膽的設計,為了達成和兄弟同樂,加注了蹺蹺板的設計,就像是現在這樣。

太宰治穿好了身上的負重,這些負重上麵都有一根繩連接著,伊爾迷身上也是同樣的裝備,裝備上同樣有個孔洞,但並沒有穿著繩。

一旁的糜稽有些搞不懂這個遊戲到底怎麼玩。

隨後就看見自家大哥單手提起了被負重裹成了一個小胖子的二哥。

加注了200KG的負重,伊爾迷提起太宰治卻也極為輕鬆,他一手宛如釣魚佬提著他的青花魚,一手拽著那根繩子,隨後站在了那根橫著固定在懸崖上麵的杆子上。

杆子是用特製的材料製造的,隻有糜稽手腕的粗細,但容納兩個人外加身上的負重卻綽綽有餘,伊爾迷踩在上麵行走也極為輕鬆,如履平地,到了頂端,他沒有停頓鬆開了右手,太宰治便直接嘩啦落下,在伊爾迷左手的繩瞬間繃緊,太宰治便被掛在半空之中,被伊爾迷折磨了許久,隻有那一瞬間的失重依舊讓他心臟停跳了一次,體現在動作上也不過是瞪了兩下腿,不過隨即便恢複正常。

但也死氣沉沉,像是掛了一條風乾魚。

哦,原來二哥是魚餌。

糜稽也難免升起了這個想法。

不過隨後伊爾迷的動作就讓糜稽一頭霧水。

伊爾迷蹲下身子,把那根繩穿過了孔洞,繩子的另一端被他綁在了身後的掛鉤上麵,隨後一躍而下。

受到重力加速度的衝擊,太宰治被繩子大力拋起,杆子露出懸崖的距離不大,繩子又很長,並不存在砸到山壁之前被拉回。

太宰治會直接朝著岩壁砸去,一不小心就會斷掉幾根骨頭,這就是被稱為砸山的由來,伊爾迷靠著上下移動就能操控繩索讓太宰治躍起朝著山壁撞去。

但想要用腦袋對準砸過去又是不可能的,繩子的另外一端在伊爾迷身上,他可以控製繩子來操控自己這邊的方向。

最開始的時候,伊爾迷使用繩子不怎麼熟練,還用武器來調整,再兜裡麵裝一口袋的碎石,見到太宰治的方向不對,就拿著碎石砸自己,靠著這個力度來迫使他改變角度,後麵伊爾迷就拿著大頭針,一次遊戲下來被紮成刺蝟也是極為常見,還好那個時候伊爾迷還不會什麼穴位,太宰治唯一可以說得上不錯的臉也得和伊爾迷現在這幅模樣一樣淒慘。

而在這個遊戲上麵受到的摧殘也是實打實的,伊爾迷根本不會因為斷掉幾根骨頭而停止遊戲,一直到太宰治無力掙紮,要不然就是他成功爬到杆子上麵,這個遊戲才會結束。

太宰治很怕疼,不能死也不想多受罪,幾次三番下來,便掌握了極為熟練地找落點,怕是沒有繩子,真得從百丈的懸崖掉下來,身體的本能都會促使他在山壁上借著各種力穩住自己。

就比如現在,在高大200KG的負重下,外加伊爾迷在旁邊的兩處山壁上左右橫跳,上下豎躍,弄得太宰治這邊的繩索像是掛著螺旋槳,但他也記著各處落點一次都沒有砸在山壁上,甚至還能靠著臂力拉著山壁,讓自己不被繩索拉扯掉落,亦或者借著繩索的衝力,讓自己拋去去往高處的落點,極為穩紮穩打地往杆子處掠去。

作為熟練工的太宰治,嗯,伊爾迷不在,也由其他人來接手,所以並沒有生疏,他極為迅速地結束了這一part的遊戲,坐在杆子上麵穩住自己,由於耗費了巨大的體力而大口喘息著,衣服早已經濕透。

不過沒有一次撞到岩壁,讓他的心情卻還算不錯,垂著兩隻腳,右手還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勾,放在下巴下朝著下麵掛著的伊爾迷望去,得意洋洋眼神之中帶著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挑釁。

嗯哼哼哼,他再也不是原先那個自己了。

伊爾迷倒是不在意這些,隻是覺得弟弟從上往下俯視自己的眼神閃亮亮的,像是偷了腥的貓極為可愛。

他一腳踩在山壁上,三下五除二地回到了杆子上麵,蹲坐在上麵盯著太宰治,“不錯弟弟,你很努力地在玩樂。”

“這樣你就算從40樓掉下去,按照這個身法跳轉移動就不會死了。”

太宰治一僵,耳邊似傳來呼嘯的風聲,被人重擊在後腦勺。

他渾身一抖,立馬甩了甩頭發,像是這樣就能甩掉滿身的雞皮疙瘩。

等下,他是打算會地獄的,可沒打算養成從高空落下來先冷靜找落點的身體本能。

他的自殺的途徑是不是又被莫名其妙堵死了一條?!

太宰治恍恍惚惚,又本能地不信他真得養成了這個習慣,抓著伊爾迷又嘗試了幾回,伊爾迷樂得弟弟和自己玩耍,自然不可能不應。

每一次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地趴在岩壁上,借著詭異的支點支撐著自己懸掛其上。

他甚至都認為是伊爾迷久彆歸來放了水,都不肯承認這和上吊的時候還會找角度讓自己掛得舒服是同一回事,一直到躍躍欲試的糜稽也進行了遊戲,然後被砸得鬼哭狼嚎才認識到伊爾迷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出問題得是他。

他的身體似乎壞掉了,在死亡麵前有了自己求生的本能。

實在是太恐怖了。

不敢想象等過了今天,在經曆了揍敵客的正式訓練之後,他的身體還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他要扭轉自己的身體抗性。

然而,由於伊爾迷一直跟在身邊,就像是惡魔在身邊虎視眈眈,他每次想要故意拿著後腦勺砸向岩壁,心口都宛如被手攥起,瞬間就改變了自己的身位,安穩地落在岩壁之上。

幾場遊戲之後,到了夕陽西垂,太宰治都沒有碰到其他的機會可以一命嗚呼,不過也不算沒有進度,原本養成的身體本能硬生生地被他扭轉了一些。

如果不是伊爾迷拉了繩子,真得可以撞個滿頭開花。

伊爾迷盯著太宰治的背影,垂下眼眸,下意識地摸索了捏在手心的大頭釘,“時間差不多,就到此為止。”

又轉而對著太宰治說,“不用著急,馬上你就能訓練了,弟弟。”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太宰治並沒有聽伊爾迷說話,他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隻是下意識地摸了頭頂的四根狗頭鏈子。

而此時,距離死線還有6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