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
伊爾迷和太宰治都走得極快,,糜稽跟在後麵極為吃力,又擔心被說無用,兩條小短腿宛如倉鼠踩倫,卻再努力也隻能踩到影子的末尾,兩個哥哥也沒有什麼兄弟愛,漸漸地連影子都踩不到了。
他大喘氣地停在了原地,有些落寞地往前看,兩個哥哥雖然高低不一,但是卻是並排走著的,看著倒是無比的和諧。
糜稽比劃著自己的身板,年紀還小卻有了橫向發展的意圖,完全不似兩個哥哥,心中落寞萬分。
這也沒辦法,糜稽是正常的小孩,沒有太宰治這份作死的想法,心靈也沒有伊爾迷天生的強大,有兩個有彆於正常人的哥哥打底,原本就屬於顛公顛婆一類的席巴和基裘更是按照經驗主義去養糜稽,在不規範的教育下,糜稽一出生就差點真得如同太宰治希望的那樣去地獄,養了一段時間才恢複過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還被自己強大的二哥給羨慕過。
桀諾的祖宗之法也就多加了一個糜稽,不過和太宰治不一樣,糜稽是真得沒有經受過太宰治在他這個年紀的玩樂,剛才那一番砸山遊戲,對手又是伊爾迷,早就讓他傷痕累累,這還算是伊爾迷留手了。
他一瘸一拐地,能跟得上他們走了一段距離,有沒有哭鬨,在這個年紀已然是不錯了。
不過在揍敵客卻是落了下乘。
一旁的女仆見狀,上前一步,“三少爺,我來抱你吧。”
糜稽正想開口,眼前卻一黑,瘦長鬼影的壓製一瞬間空氣凝結成為恐怖片。
他抬起頭望去先撞見了伊爾迷如墨一般的雙眸,像是用毛筆在紙人上麵點了兩個黑點,黑漆漆帶著一股滲人,看著他的視線全然不像是親人,而是路邊的一塊石子。
“糜稽,你走不動了嗎?”
糜稽被伊爾迷的突然出現嚇到了,驚慌失措地就往後退了一步,話在情急之下都說不出口,隻是連連搖了搖腦袋,示意自己能走。
“小伊一回來,就嚇唬弟弟。”
太宰治陰陽怪氣地說。
這什麼鬼命的幼兒遊戲,不僅汙染了他的上吊還有繃帶,此時還想要汙染的他的身體,這些全部都是伊爾迷搞出來的,太宰治緩過神來自然是有些不爽,然後被伊爾迷有些無奈地打了一下腦袋,“要叫大哥。”
但從力度上來講卻也沒生氣,要不然太宰治鐵定飛。
糜稽並未多想,隻以為二哥是為了自己說話,之前砸山遊戲裡麵見二哥對大哥也束手無策而黯淡下來的睡前故事的主角的風采又亮了幾分,不過還是比不上啾也。
太宰治冷笑,”我又沒說錯。”
一回來先是阻止了他離家出走的大計,隨後又帶著他去砸山,明明最後一點歡樂時光,都被他砸個稀巴爛,生日硬生生變成受難日,其實這麼說也不錯,一出生就殺氣,音波攻擊,斷手斷腳的。
伊爾迷看了太宰治一眼,他有些奇怪弟弟的情緒外露,隨後又看了看糜稽,轉念又想到育兒書上麵所說,多胎子女之中的老二商上比不過老大,下沒有幺兒受寵,雖然覺得弟弟沒有必要有這個擔心,但見弟弟盯著自己看,卻也沒有覺得不好,說不定會和書上所說,一直黏著自己。
不過適當地安撫還是必要的,伊爾迷抬起手,摸了摸太宰治的腦袋,“弟弟,哥哥最愛你,不會因為有其他的弟弟就冷落你。”
太宰治聞言,狠狠地抖了一下,渾身上下宛如被一陣雷劈了,皮膚被繃帶綁緊都能感覺到下麵冒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但不管說“我才不要你愛”亦或者“我才不會這麼想”都覺得中了伊爾迷的套路,這和傲嬌下的撒嬌有什麼區彆?
伊爾迷在外麵一趟竟然變得更加狡猾了,竟然還懂得下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個變態手中吃了虧長了心智。
太宰治倒是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在這個環境下,又被“傲嬌”這個緊箍咒給捆得死死的,才會再反駁的時候有了這種想法,不過他想得也沒有錯,隻要他一開口,就會變成傲嬌的撒嬌。
不過像是現在這樣沉默,也會被伊爾迷認為是默認,心裡還想著,果然弟弟最愛自己了。
連帶著太宰治轉移話題,讓女仆抱著糜稽都沒有管。
教育幼弟什麼時候都可以,和弟弟加深感情卻不易,弟弟越長大,就越傲嬌,時常避著自己,大概是進了那個什麼的叛逆期了。
伊爾迷看書隻看自己想看的地方,完全忘記叛逆期沒有三四歲就開始的。
至於目前看起來不達標的糜稽,他現在已經在170層了,再過一個月也能順理成章回來,等回來再教育弟弟也不遲,影響不了什麼。
糜稽還不知道自己入了伊爾迷的眼,即將在大哥歸來之後進入到水深火熱的遊戲生活。
有了這個插曲,一路上的氣氛更奇怪了,大哥看上去心情變好了許多,二哥倒是十分鬱悶。
這似乎也印證了些許糜稽的猜測,這下糟糕了。
但隨後又被痛得齜牙咧嘴,之前玩那據說是二哥最喜歡的遊戲,身上被撞得滿身青紫,原本情緒緊張倒是一時間沒有察覺,此時舒緩了,疼痛便一下子冒了出來。
不過糜稽卻也隻敢齜牙咧嘴做做表情,卻是連呼痛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之前因為叫痛被伊爾迷的頭向後轉150°地說他太弱給驚嚇到了,到現在還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的嘴巴不聽話泄出聲響。
想起之前見到的畫麵,糜稽已經不覺得大哥被妖怪毀容了,這怕是被妖怪附身了。
心裡麵又免不了在狂喊,啾也救命,快來打妖怪。
可惜得是這裡是現實,而不是什麼動漫世界,啾也也不會如同天神一般降臨在自己保護的子民麵前,更何況現在看起來大家都被妖怪給迷惑了,他得自己想辦法才能保護家人。
糜稽原本對大哥的洋裙溫暖小天使的期待碎了之後,又被凶殘的砸山遊戲給揍得渾身是傷,對於大哥的樣貌更是全身都抹上了一層散不去的黑。
而且由於二哥似乎也在大哥的魔爪之下輾轉反側,已經發現了睡前故事的主角的二哥似乎也對付不了大哥,也難免掉了些濾鏡,倒是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錯覺,覺得二哥說喜歡這個遊戲,怕不是也是被大哥反複折磨後給強迫的。
從某種意義上,這的確是真相,也就是小孩子清澈的大腦還沒有被汙染,倒是知道了揍敵客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大秘密。
不過小孩子雖然想法天馬行空,但總歸在邏輯上麵有問題,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想法和大哥是妖怪是有悖的。
糜稽心裡又免不要想著,如果啾也是大哥就好了,二哥也會很開心吧,畢竟二哥也和自己一樣最喜歡啾也了,就是一聽自己說就會露出吃屎般的表情,也不和自己討論劇情,還說自己最討厭了,但明明有著一整套的動漫典藏,還有很多玩偶,媽媽說這叫做傲嬌。
兩個哥哥都是沒心沒肺,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幼崽的心情波動,更沒想過幼崽都期望讓一個動畫片的主角當大哥。
更彆說,兩個人都陷在自己的思緒裡麵。
太宰治自然不用多說,明顯是覺得不受控製的對生存有著本能反應的身體討厭極了,簡直就像是養成了另外一種膝跳反應似得,令人胃部翻湧,想要嘔吐,不過隨後這份惱火就被按下,沒有辦法,身旁有個虎視眈眈的大貓盯著,雞皮疙瘩都快要頂出繃帶了。
他早就發現,一路上,伊爾迷的餘光時不時地掃向自己,似乎隻是不小心瞥到而已,但太宰治卻知道伊爾迷的性格,也明白對方絕對不做無用功,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他每次給他鼓搗新花樣讓他玩樂之前就是這種自以為隱蔽的視線。
這也是太宰治突然出聲為糜稽說話的緣故,想要讓伊爾迷的視線轉移到另外一個弟弟上看,來吸引火線,不過反倒起了反效果,現在這個視線竟然毫不遮掩。
太宰治努力裝作沒有看見,後背卻宛如應激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伊爾迷出去一年半,又遇到了一個變.態,不會心性變得更扭曲了吧。
太宰治猜不透伊爾迷想些什麼,第六感向他發送著警報,然而除了再鼓搗一些玩(刑)具以外,也著實想不到伊爾迷還能對自己做些什麼,隻得先暗自把這件事記下,等之後再說。
而伊爾迷純粹是覺得多看幾眼弟弟,他就會知道我還是最愛他了,這是愛的視線~
從某個變.態那學來的波折號,也就在心底裡用用,還沒有到如此外露的地步。
畢竟弟弟是個傲嬌,說出來估計得害羞,他真得是個為弟弟著想的好哥哥。
在揍敵客三兄弟都在自己的思維裡麵越來越偏的時候,終於回到揍敵客老宅,這份古怪的寂靜就被一聲尖叫給打破了。
早就得到消息的,掐著點守在大廳門口的基裘看著自己三個孩子發出爆鳴,“小伊你的臉實在是太醜了!”
對於一年半未見的小孩,先暴擊他毀容的事情,不愧是親媽。
不過基裘對於伊爾迷回來的消息卻沒有半點反應,就算是門房那邊提前通知,也應該會先說一句。
果然伊爾迷能成功離開天空競技場回到揍敵客,也是這邊放了水的緣故。
太宰治神色一凜。
他是做過一些不得已的計劃,假如自己沒成功,在四歲之後還被迫呆在揍敵客,那就隻能等六歲去天空競技場再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