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的腦海裡麵下意識地閃回過弟弟從小到大的訓練時的狀態，不情不願的表情依舊被打上了傲嬌，這個怕是太宰治用十頭牛去拉都拉不回來了。
但每一次習慣了之後，弟弟又會去追求新的刺激。
之前一直認為是弟弟追求更高級的訓練，日日鍛煉永攀高峰。
但現在想來，卻是不正常的。
而七彩毒蘑菇事件，更是讓伊爾迷發現了端倪。
七彩毒蘑菇是一個完全的新品，在毒理科做出研究之後，才知道單個吃是劇毒，全部吃則是天材地寶。
但弟弟知道嗎？
怕是完全不知道就直接下嘴了吧。
伊爾迷一想到這點就殺氣直冒，席巴頓時有些莫名其妙，真得很少見伊爾迷自己把自己氣成這樣。
不過席巴隻是順著他的思路一想就明白自己的大兒子再氣些什麼，實際上在太宰治暈倒是因為吃自己養得毒蘑菇的時候，席巴就已經想把崽子扔在刑訊室裡麵了。
隻不過他一暈三天，再加上未知的毒蘑菇，這才忍耐著。
果真該打。
伊爾迷倒完全沒有覺得太宰治所做地這一切都是為了去死，再加上自己遇到了一個追求刺激到不顧死亡的人，現在才有點回味過來，大概這就是當局者迷吧。
伊爾迷不得不承認這麼作死的弟弟，和他是一路人。
這個結論實在是和太宰治本人的思想南轅北轍，但此時的伊爾迷卻覺得這就是正確的，並滿腦子想要糾正弟弟這種想法。
這不行，他不允許。
伊爾迷，“弟弟不能控製，我來幫他。”
“看來你對‘念’還真得了解過了。”
能說出這種話，肯定是對“念能力”的開發知道個大概，並沒有得到相關的情報說明，不過席巴也沒打算調查一番，他不是那種事事都要把控在手心的封建的家長，隻要大方向沒有錯，任何的經曆都會成為幼崽磨煉的途徑。
“有人說過，‘念係’有性格差異。”
這是伊爾迷從那人那聽到的，念分為六係，變化係反複無常，愛騙人，強化係，單純，操縱係，控製欲強，我行我素，放出係，粗枝大葉，具現化係，神經質，特質係，個人主義，具有領袖氣息。[注1]
對自己了解夠深的伊爾迷，對號入座，非常有數的認為自己絕對是操縱係。
第一次聽到這個分類覺得有幾分意思的席巴，並且還知道不能單看主係彆，立馬就認為大兒子一人占兩，操作加具現，神經質的控製狂。
……不能這麼私底下誹謗自己的兒子。
席巴咳嗽兩下，差點沒崩住嚴肅的氣氛。
不過給弟弟弄上控製器還是有些過分了，但席巴也知道自己大兒子的性格，即使言明，估計後麵也會這麼偷偷摸摸得做，倒不如給自己的大兒子潑冷水，讓他放棄這個想法。
“修治是‘天生的念能力者’，還是‘除念師’。”
了解一些但了解有限的伊爾迷理直氣壯地望了回去，雖然是麵無表情，但席巴讀空氣一流，也能看出裡麵的疑惑。
果然是一知半解。
席巴便給他解釋了起來，最後用一句話作為總結，“不管你想要用‘念’做什麼，都不會對修治起效果。”
伊爾迷：……
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敗，讓他頓時陷入到了迷茫之中，像是隻被雨打濕了毛皮的小貓連舔舐自己的毛都忘記了。
席巴也算是第一次見到一向遊刃有餘的大兒子露出這種表情，壓在箱底的慈父心漸起，伸出手摸了一下伊爾迷的貓貓頭。
正想要說些什麼，伊爾迷卻已經自己把自己哄好，他抬起頭，“‘念’是有界限的。”
“我隻要比他更強，就能達成我的目標。”
席巴莞爾一笑，並不是覺得伊爾迷可笑，隻是認為自己低估了自己的大兒子，隨後放手一揮，“那你大可以去試試。”
“小伊？”基裘沒有留手拍了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受到重擊一塌，但很快就挺起。
基裘嚴厲地說，“作為殺手，發呆可不好。”
“抱歉，母親，”伊爾迷回過神來，頓了頓，又說，“父親說，我通過天空競技場的訓練之後，再完成三個任務，他就教我‘念’。”
他用眼神覷了一眼太宰治，在聽到“念”，弟弟的臉上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神情，和父親所說得一樣，修治果然是知情者。
如此聰慧，又是天成的念能力者，還是代表著無效化的“除念師”，卻追求著死亡帶來的刺激感。
他走在懸崖懸著的絲線上，又扔掉了安全鎖，作為一名殺手是致命的缺點。
伊爾迷卻不想放棄給弟弟加上一道保險。
父親答應的任務不會那麼簡單就能完成，可能會有段時間無法相見了。
想到這，伊爾迷突然想要自私一回。
他垂下眼眸，“送我個禮物吧，弟弟。”
太宰治一愣，不明白為什麼話題跳躍到這個程度，不過伊爾迷都要走了倒也無所謂，而且還可以拿這個當做借口回房間，便立馬答應了下來。
甚至都還沒有忘記自己吃了七彩毒蘑菇之後的虛弱人設，動作迅速地坐上了輪椅，揮手示意女仆立馬轉移，不一會兒，就不見身影。
太宰治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就看見糜稽在角落探頭探腦。
他原本不想搭理，走進門去，對方卻“蹬蹬蹬”地跑了過來，叫了一聲“二哥”，隨後又磕磕絆絆地問，“你身體好了嗎？”
太宰治對小孩子無感，也沒有像伊爾迷對待他一樣時刻把糜稽提在身邊，其他人也沒有覺得不對勁，像是在揍敵客伊爾迷這類型得才是少數，屬於能誇讚的大哥了。
不過伊爾迷要走了這件事讓他心情不錯，便點了點頭，“恩，還行。”
原本想要直接進到房間，但糜稽卻湊了過來，他皺著眉，左右看看，隨後盯著推輪椅的女仆看。
太宰治揮揮手讓女仆到房間外守著，糜稽眼見房門都關上了，卻也半點沒有鬆下心神，又左右看了看，見到房間裡麵許多限量版的啾也這才鬆了一口氣。
完全變成孩子的守護神了，啾也。
糜稽擺出鄭重其事的表情，不過放在他圓滾滾的大眼上麵，也少了幾分嚴肅。
太宰治隻聽見他小聲地說，“二哥，我懷疑大哥被魔王附身了。”
原本還是妖怪，在和伊爾迷相處過數日之後，直接晉級成為魔王。
……
太宰治饒有興趣地詢問一二，“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糜稽伸出小胖手給太宰治攀扯看，什麼大哥的皮膚用針紮著，還會像是毛毛蟲蠕動，他的腦袋還會向後旋轉，還很凶，連無所不能的二哥都怕他。
恩，最後一句不需要。
看伊爾迷，瞧把一個正常的小孩嚇成什麼樣了，他還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大哥。
不過糜稽如果想要叫太宰治去打妖怪，那他這個想法卻想錯了，他躲著……
“二哥也要保護自己，不過有啾也在，附身在大哥身上的魔王肯定會被打死的！”
呸。
“我怎麼就打不過伊爾迷？”
還看啾也，就一個泥塑的木偶，哪有自己厲害。
輸誰都不能輸給蛞蝓，狗。
“二哥這麼厲害！”睡前故事都是就著太宰治褥的糜稽一下子就相信了太宰治吹出來的牛皮，立馬海豹式鼓掌，“那這個驅魔的符咒就不用悄悄塞給大哥了。”
太宰治眼疾手快拿過了糜稽想要塞進褲子口袋裡麵的玩偶，這個也是啾也同款周邊，他知道這種在肚子裡麵有個發聲裝置，按了一下。
就聽見裡麵傳來電子音，“加油！努力！拉屎要用力！”
從來沒有這方麵困擾的太宰治：“……這是什麼？”
“是啾也的咒語！”糜稽童言無忌道，“我每次上廁所都很有用。”
對於才2歲的小孩子來講，能起效果就是最有用的魔咒了。
太宰治想了想說，“送給伊爾迷也不錯。”
糜稽睜著懵懂的大眼睛，“但是二哥說能打敗大哥。”
他還舍不得自己的魔咒。
太宰治語重心長，“這叫做雙重保險。”
然後麻利得讓女仆拿了個紙箱，隨意塞在裡麵就打算送給伊爾迷，還是女仆看不過眼，認為實在是太過粗糙，給包裝了一下。
在收禮物方麵，這裡也很西式，直接就要打開，太宰治可不想看看自己的禮物的威力，讓伊爾迷當場變成大魔王，立馬阻止，“小伊，去天空競技場再拆開。”
伊爾迷摸了摸太宰治的頭頂，“沒大沒小。”
不過也沒有生氣，心中有些可惜，沒給弟弟的教育添磚加瓦。
但他要乾得也是大事，隻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等著我，弟弟。”
太宰治在心底裡誹謗，弄得好像是要乾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一般，連連揮手，讓他好滾蛋。
伊爾迷照單全收，還認為弟弟在依依不舍，等坐到飛艇往下望，弟弟早就不見身影，也不以為意。
弟弟肯定太舍不得我了，才趕快離開。
殊不知太宰治轉頭就想要借著病人的身份讓廚師開一桌蟹肉大餐來慶祝。
不過還沒有等開口，他就被推著輪椅推到了席巴那。
伊爾迷是拎，兩夫妻是推，還有完沒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