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學(1 / 2)

人間失格?

席巴在心底裡默念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很難得一臉認真的修治。

有些稀奇。

修治今天也是難得從裙裝解脫,就穿了一身簡單的休閒裝,沒有巨大裙擺,有些鬆軟的帶著微卷的頭發也是難得放下來,沒紮成衝天的小揪揪,卻自帶著一股軟萌。

這也是席巴要求的。

雖然不是什麼體能訓練,不過如果一個控製不好卻也會出人命,席巴對自己有信心,但涉及到孩子,卻再小心也不為過,尤其還是幼崽還有一個“除念師”的身份,不能不做兩手準備,喬恩醫生的能力對於幼崽沒有效果,如果要急救的話,肯定穿普通的衣服比較安全。

沒法換裝,基裘也就沒有弄發型。

穿著打扮在第一次見麵就被太宰治上下嫌棄了一遍的席巴,一看就是不太懂那些時尚,不過他知道修治本身長得好看,此時端著一張包子臉,做出老成的表情也極為可愛。

也讓席巴忽視了修治隱藏在話裡麵的深沉的思緒。

但太宰治心中隨著那一聲脫口而出的“人間失格”,冒出來的卻是那歪歪扭扭從橫濱灣爬上中空的月牙,又似摩托的轟鳴碎了一池春水,卻也是來自於遙遠的另一個世界。

同樣的能力就好像連接了另一個他。

然而,此時,此世,不太靠譜的老父親的思緒則歪到了另一處。

二兒子不似大兒子那般穩重,但畢竟是個生而知之者,又是個極有主見的,時刻都記得給自己找樂子訓練,平日裡麵玩了一圈伊爾迷所做的遊戲之後,也大多數的時候都在安靜的看書以及養他的蘑菇。

除了訓練過頭讓人擔憂以外,其他的也不需要他們費心,至於之前的養蘑菇出事,又不是把自己毒死了,根本不算……好吧,還是得控製一下。

唯一比較像是個小孩的地方,也就是看那些個動畫片還收集周邊。

很少見這麼孩子氣的舉動,居然會提前給自己的招式想好名字,實在是有些可愛。

不過這也正常。

席巴自己第一次知道“念”的時候,也私底下偷偷摸摸得想了好幾個狂霸酷炫拽的名字,最喜歡的那個還長得要死,一口氣念完都需要十幾秒。

拜托,那可是超能力誒。

他還有一個一定要念完招數才攻擊的中二期,還好持續時間不長,要不然早晚會碰到等到能攻擊了怕是自己的屍體也涼了的情況。

現在想起來還有一種腳趾頭摳地的尷尬,並且覺得當時自己的父親沒打死自己真得是修養極好。

他也會把這份養孩子的耐心延續下去。

“人間失格”雖然有些拗口,但至少還簡簡單單。

就像是家長在孩子麵前總是自以為是,在揍敵客裡麵也免不了俗。

席巴單純地把自己的二兒子對自己的念能力的名字的認真態度,當成了外麵那些孩子喊著自己的技能招式玩扮演遊戲一樣的存在。

至於異能力,而不是念能力。

在動畫片還有小說裡麵也有這種特殊能力者,在創作上麵大多數都是用“超能力者”或者“異能力者”代替,一時間轉不過彎也很正常。

就比如說《英雄啾也》裡麵也有這種設定,用得也是“異能”。

披著紅色圍巾的“啾也”在屬於他的城堡裡麵行俠仗義,擁有數種異能,能讓他騰雲駕霧般飛起來,還能反彈彆人的攻擊,甚至能加強招式的強度等等,招式十分繁多,花樣也飛起。

不得不說,也難怪小孩子喜歡,他飛起來的時候紅色的披風落在身後,無論受到多重的傷,也站立得筆直,尋找的畫師是個高手,明明是蛞蝓狗卻也營造出了蕭瑟的堅韌,也像是一麵不倒的旗幟,看著格外帥氣。

這些在這種動畫裡麵都是常見的設定,童年已經過去很久的席巴卻覺得像是一個類似於重力控製的能力給拆分了數種。

但這隻是基於席巴的戰鬥素養,一些狡猾的敵人會用似是而非的手段隱藏自己的能力,讓人誤解,最後達成一擊必殺。

在動畫在設計的時候,那些人員可能根本沒有這個想法,也就拋到了腦後,他沒和修治一起看過《英雄啾也》,要不然他就會發現修治的表情沉重得像是在看著一篇晦澀的論文,像是想要從中讀懂一個人的人生。

恩,席巴對這些自然是不感興趣,但兩個兒子都是狂熱粉絲,也多虧太宰治不知道自己的顛父是這麼看待自己的,知道了怕是能連隔夜飯都嘔出來,然後又被當做毒藥反應又喂了進去,平常不靠譜的家庭對待過敏就是吃到不過敏就行,在揍敵客就是吃到不中毒。

雖然席巴表麵看不太出來,但實際上他私底下也是一邊皺眉一邊前後看過一遍。

有著動畫打底,即使修治少年老成,把“念能力”當成“異能力”也不算什麼事,還有一種“嘿,沒想到你也是個幼稚鬼”的想法。

這也沒辦法,相比較兩個哥哥,糜稽更像是個正常小孩,這也讓不靠譜的也不算是新手的父親隱隱約約似乎察覺到了之前的育兒方針似乎有那麼點問題。

不過就像是小孩子之間總會互相教育,伊爾迷教導修治,修治也和糜稽相處,變得活潑起來。

更小一點的糜稽也會學著啾也做出一些手勢,並且大喊“啾也光波。”

被路過的修治撞見,也不知道是覺得弟弟學得不像,還是單純覺得有趣,每一次見到都會捧腹大笑起來。

糜稽搞不懂,有些手足無措,又撓著頭看著修治,等過了一會兒又不知道想明白了什麼,大概是以為自己的二哥覺得他做得姿勢不對,又很難得見二哥居然會看著自己。

對二哥的慕孺之情,也想要給二哥看自己帥氣的一麵,極為認真地做了一個招牌的蛞蝓狗飛踢,因為小短腿,腿踢到一半就一屁股跌了一個屁股墩,修治更是笑得要撓牆。

非常兄弟友愛。

席巴腦海裡不斷地閃過一些兄弟間相處的趣事,來來回回地宛如無數飛起的氣泡球,把之前看著修治吐出那一句話之時心中卻唐突地冒出修治宛如一片浪拍打在岸邊虛幻的泡沫的想法給衝刷得一乾二淨。

他怎麼會消失呢?

玩過玩過,鬨歸鬨,在心底裡想著兩個兒子的醜事,也不能暴露給修治,這家夥年齡小,脾氣卻很大,之後又得鬨脾氣,把自己弄得一身傷,他還打算等他養好,再進行常規訓練。

席巴咳嗽了兩聲,妄圖把自己的思緒從兒子的屁股墩抽離,陰差陽錯,也把太宰治的思緒給扯了回來,他之前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說出了那句代表著他也有所留戀的話,就像是橫濱的風吹過小矮子的發絲又落到他的臉頰。

這讓他有著奇怪的黏糊糊的惡心的體驗,卻也拉不回來思緒,大概是他躺在自己病床邊這個行為,已經時隔幾天,還是讓人……不適。

像是掉在了蛞蝓坑裡麵,有些惡心。

他不會染上什麼蛞蝓病毒了吧?

太宰治在心中驚恐,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具身體早已經百毒不侵,除非靈魂也能中毒。

見席巴要說正事,大概是為了抽離那古怪的情緒,他也難得認真起來,仿佛這樣就能甩掉腦海裡麵一片雜音和被中也側臉壓塌的床單,也不知道怎麼能從自己的能力想到這些的。

席巴沒有繼續之前關於太宰治“念的極限”的話題,反而拿出了一根細繩,墨綠色的繩子很長,但隻有半個指尖的粗細,看著用了很久,垂下來的繩身蜿蜒出數個波浪。

太宰治眼見,還能看到上麵纏著一根軟趴帶著微卷的短發。

是他的發絲。

太宰治神色一變,這根繩他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每天和基裘做紮小編對抗的時候,這根發繩就是最基礎的底繩,一旦被綁在頭發上就無法解開,多餘的部分有時候會綁上一些彩色的紙條,或者一些星星月亮這種掛件垂在發間。

不過等他被誤解喜歡啾也之後,繩子上綁著得就是那四條垂下來的狗頭鏈子,上麵嘲諷的表情正好綴在尾部,每次動作一大就飄起來砸在他臉上,像是被中也拍了無數個巴掌,有些時候還對嘴拍。

他自然不會懷疑席巴突然變成了隱藏的森先生,想要給他的頭發來個十八辮,不過相處了四年,就被折騰了四年,就忍不住在言語間挑釁,嘴賤,“你不會覺醒了什麼特殊的癖好吧?”

佯裝一臉恐懼,還雙手抱著胸,搖著頭不停地後退,他的頭發上還有之前訓練為乾的汗水,一甩像是雨滴,還故意往席巴那甩去,打不過也就隻能用些幼稚的手段去報複。

“彆鬨,修治。”席巴和同樣教導過太宰治的森鷗外不一樣,不會順勢他陪著玩鬨,甚至還能點評,“你的演技不錯,這門課程都可以不用學了。”

太宰治:……這是什麼評委?

他甚至有些後悔不應該嘴賤,而是應該當機立斷地去質問。

“這不是作弊?!”

太宰治無縫地銜接,仿佛之前那段被哢嚓了,完全就是一幅一時間沒忍不住喊出聲來的模樣。

席巴的嘴角抽了抽。

覺得他演技好,沒必要像是精神分裂似得,一時間見慣風浪的席巴都不知道說些什麼,隻得先看著太宰治。

太宰治看到這根發繩的一瞬間,他就想到了這應該就是那什麼“念”的產物。

席巴不太靠譜,昨晚的科普就像是強賽進去的字典,不過太宰治卻有著極為強悍的記憶裡,這種狂塞的資料入耳一遍就記得差不多,甚至立馬就能拿出來套用。

但一時間又想不明白自己的“人間失格”為什麼沒有起效。

不過之前的“念壓”測試,一開始還算是遊刃有餘,而到了後麵被加大了力度,太宰治也變得極為吃力,仿佛器官都被擠壓得到了極限,而這種“念壓”甚至都不是一種能力,隻是類似於一擊普工。

在自己的世界裡麵“人間失格”也並非萬能的,之前也猜測過遇到“超越者”會失去作用,雖然沒有遇見過那些傳說之中的人,但現在都隔了一個世界,出現這種無法完全屏蔽的情況,太宰治倒也沒有太過驚訝,算是“人間失格”的水土不服?

虧他之前為了不紮小辮還朝著基裘賣萌,最後還定下了如果自己能連續解開三次發繩就不再給自己紮小辮的約定,甚至還和基裘拉了勾勾,這並不是太宰治提議的,隻是基裘都蹲下來還伸出了小拇指來表達自己的認真,也不能不給女性麵子。

想到當時的畫麵,太宰治臉上冒出一大片紅暈,一定是嬰兒的身體影響到了他的智商。

他又很快地控製了情緒,那一片紅暈卻一時半會沒法褪去,不過餘下的殘紅也被他利用了,反倒像是氣急。

太宰治目光灼灼地盯著席巴看,想要討個說法。

“居然對一個幼崽使用‘念’。”

“實在是太過分了!”

席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繩索捆綁的方式也不過百數,想要在頭發上麵施展還得打得極嚴,讓人無法扯下來,也解不開,更是一隻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但要解開這些繩結卻並不簡單,伊爾迷當初學這些,也花了一年,而修治就像是天生就會,摸了片刻就能解開小辮。

基裘當時欣喜於幼崽的天賦,又看著修治難得撒嬌的一麵,便忍不住答應下來,想著一個結學習三個月,也能撐過兩年,等到訓練再拖著其他借口又可以光明正大地給幼崽綁頭發。

卻沒想到修治實在是過於聰慧,彆說三個月,就連三天都沒有撐到。

基裘自然對此欣喜若狂,孩子越是強大便越容易在這個世界上存活,活得肆意妄為。

但也不想認輸,放棄幼崽的發型權,不過還是被修治步步緊逼,在書房裡麵磨了三天也沒有什麼進展,還有著要住在裡麵的打算。

床邊冰冷,席巴不能忍,他也了解基裘,知道她不會退讓,越是欣喜稚子的天賦,慈母心越是泛濫,恨不得一氣訓練到腳。

恰好傭人們裡麵恰好有個人的念能力名為“無法解開的繩索”,並不是具現化出一根繩,而是附加在已有的細長條物體上麵,能力效果如它的名字,一旦被綁緊在8個小時之內都無法被解開,附加能力的繩索樣式越好看效果就越顯著。

席巴對著基裘自然不可能說是為了不讓自己獨守空閨,實在是太過羞恥,依舊是打著父親的旗號,“我也想要趁機測試一下修治的能力。”

“不過如果修治解開了繩索,你也就認賭服輸。”

基裘還想要說些什麼,席巴就拿孩子說事,“省得他懷疑。”

現在不是告知修治自己的念能力的好時機,雖然席巴私底下猜測修治已經有所察覺,不過沒到時間,他也沒詢問,便就當做不知道,他也自認為是和孩子的默契。

聞言,在孩子的問題上,基裘也還是能退讓一步,更彆說她也沒找到更為巧妙的打結的方法,那些書籍上麵繁複的打結法都都宛如廢物,基裘看一眼就知道難不了自己的孩子,陷入到痛苦的狂喜之中。

自己的孩子這麼優秀,實在是有些苦惱,哈哈哈哈。

大抵就是這種扭扭捏捏的老母親心態。

無獨有偶,席巴也是一招兩用,在此時用著測試能力的名義忽悠著太宰治。

席巴放下臉,這讓他看上去格外得嚇人,但實際上殺氣念壓都沒有使用,也就是聲音低沉了些,“你不是也有‘人間失格’?”

“如果你能使用自己的能力把繩索上麵附著的力量無效化,也能贏。”

“但是你沒有做到,甚至都沒有發現繩索的問題。”

能力又不像是有個係統,會提示“你已使用‘人間失格’。”

這種被動能力觸發的時候也悄無聲息,隻有在彆人的能力被他碰觸了消失了之後才能發現。

異能力者也不像是大西瓜隨處可見,太宰治也是被森先生救的時候,發現碰觸了太宰治,愛麗絲就直接消失才發現自己的能力,對此也接受良好。

倒是很難得做善事的森先生發現了一波善有善報,居然救了一個有著不錯能力的少年,之後和太宰治相處之後才覺得對方是顆原石,不過多次也抱怨自己撿了一個祖宗回來。

如果太宰治一直在原先住的鄉下的老宅,那個處處彌漫著腐朽的氣息的地方,怕是一直都不會發現自己的能力。

不過席巴說這話顯然並不是故意找茬。

他一隻手握著那段發繩,另一隻手卻剝開了上麵裹著的絲線,上麵裹著的絲線層層疊疊落下,露出裡麵的內裡。

一般的發繩裡麵是那種有彈性的皮筋,但這裡麵卻是三股黑色絲線編織而成的黑繩,材質極為奇特,微微發著光,編織的手法極為精巧,像是綴著暗色的花。

如此特殊,也讓太宰治望了一眼就想起了這根發繩。

他和基裘紮小辮的戰鬥也不是像是現在這樣被壓得牢牢,幾乎是有來有回,這個世界的結也不完全靠作弊還是有點東西。

隻是因為沒有達成連續三次,所以一直沒有完成賭約,不過優勢還在太宰治,他對此越來越得心應手,被養得胖乎了的手指卻仍舊不失精密地在哼了一首歌的時間,就能把發繩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