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掏空存貨的基裘,他們是殺手不是綁匪,都講究一擊必殺也沒有這個需求,為此不得不偃旗息鼓,跑到書房進修了三天,回來之後就拿出了這根發繩,不過進修對她來講,並沒有什麼效果,發繩很快就從太宰治的頭發扔下,在地上散成一團,看著很適合上吊。
不過那段時間伊爾迷覺得弟弟掛在上麵搖搖晃晃得閒得像是晾曬鹹魚,便把原先的上吊訓練法來了個升級,脖子掛在半空,對麵的牆壁會隨即射出暗器。
伊爾迷歪著頭,“這樣弟弟就不會無聊了。”
哈哈,的確不會,太宰治笑著就咬牙切齒。
暗器不致死,上麵還塗著藥,被砸中刺進皮肉生疼。
這個該死的百毒不侵的身體,連點藥力都抵抗不住,不知道有什麼用。
太宰治為了躲避暗器,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摩擦出老繭,弄得那段時間他看著繩索就有些心理不適,也沒有多看。
不過那幾天卻是他難得心情愉悅的時候,畢竟第二天就能擺脫滿頭小辮,連帶著被伊爾迷拉去玩砸山遊戲都給了他一個好臉,結果第二天就一敗塗地,一直持續到今天。
現在想來第一次應該是成功的,失去了附加效果的繩索落在了地上。
而第二天就是在原先的那根繩上麵綁了一層普通的線。
他的“人間失格”隻有碰觸了才會起效,如果被線遮擋了,無法直接碰觸就失去了作用。
在繩子上麵綁上一層細線,一開始隻是基裘想要再嘗試一下。
“除念師”裡麵大多數都是接觸除念,利用“念獸”或者其他的方式吞噬“念”。
使用“凝”,即把“念”附加在眼睛上麵就能看到些許端倪,但和剛出生的太宰治能夠憑空抵消基裘的音爆攻擊又不是很相像,基裘當時反應極快,“凝”一瞬間就覆蓋在眼上,卻沒有看到任何“念”,就像是無端地消失了一般,和之後席巴用“念壓”試探一樣。
修治不是吞噬,而是抹消。
揍敵客的曆史上麵並沒有出現一個“除念師”,而由於數量稀少,也沒有什麼情報,大家也都是摸石子過河,走一步看一步。
基裘不想放棄,想要試試,也想要再次試探一下修治的“念”,當然最重要得是,畢竟還有一次賭約才算是徹底失敗,那可是修治的發型權。
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而太宰治卻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他看過那段繩子,也看到上麵那些凸起的紋路,即使上麵纏著一些細線也會有些許凸起,更彆說基裘突飛猛進的打結的手段,卻沒有半點察覺。
這種細節對於任何人來講,實在是太過苛刻。
在他原本的世界裡麵,大家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去隱藏自己的能力,大多數的能力也無法像是這裡有那麼多花樣般隱藏。
不過也不至於讓太宰治無法發現,隻不過揍敵客的環境太過安全,除了那常人無法理解的腦回路以外,沒有什麼躲藏在暗地的陰私。
而這來源於實力,就像是中也,太過強大的武力值讓他變得遲鈍。
他自己也陷入到了這份遲鈍之中,這樣不好。
但想明白關鍵的太宰治卻也是低垂著頭,很難得安順下來,一幅任憑處置的態度。
倒是讓席巴瞧得稀奇。
席巴覷著太宰治的神色,見他眼神閃爍,就知道他發現自己的缺漏,很少在這種地方讓智商超絕的二兒子吃癟,也免不了神色一動,抬了抬眉毛。
什麼安慰對方“這隻是個小問題”卻不可能,以及四歲到了揍敵客訓練的年齡,相應的優待也一律取消,遇上錯事還得被施加嚴苛的懲罰,就好像原先的生活隻是一場幻夢,雖然太宰治完全沒覺得之前過得日子算是什麼美夢,隻是從一個地獄跳到一個更殘酷的地獄。
席巴極為冷酷地說,“你日後訓練的時候一起罰過。”
不過就以往修治的訓練勁頭來看,這對於修治來講也不算什麼事,說不定還喜歡得很。
席巴覺得自己真得是一名慈祥的老父親。
被認為這些懲罰都是小CASE的太宰治,蜷在褲縫處的手都握成了一團。
雖然的確認為沒發現繩索的問題是自己的錯,但完全不想挨打。
森先生都沒有揍過自己。
該怎麼做,也是幾天後的事情。
席巴拿出繩索卻也不單單是為了壓壓太宰治的性子,“你的能力有些……”
他詭異地停頓了幾秒,像是在組織語言般說出了一個詞,“奇特。”
“念能力”按照個人對“念”的理解,又加上各自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看著各個不同,放在一般的理解,也會認為是個人的天賦異稟,基因帶來的能力,有一段時間,因為能力而進行聯姻也很盛行,實際上現在也是一樣。
揍敵客也不可能會接受一個沒有念能力的伴侶。
甚至在有能人總結出規律,還發展為現今比較認可的四大行,外加七大技巧的版本之後,才有接觸這個理論的武者後知後覺原來自己是開念了,而不是武力到了一個巔峰,宛如醍醐灌頂。
這些念的趣事倒也沒有必要多說,總之,目前所有已知的五花八門的念能力都是在這些規律之內,不過天生的念能力者卻有些不一樣,他們沒必要學習四大行,就能直接使用“發”,也就是成熟的念能力。
就比如在東麵某個小鎮在一個神教之中就有一位能“預知”的聖女,她是一位天生目盲的盲女,瞳孔隻剩下一片殘白。
每月都會有聖女集會,一大片人慕名而來,捐獻了大量的錢財才能擠在一個房間裡麵等待著聖女的降臨。
瘦小的聖女就坐在高台之上,像是一座神聖的雕像,當她朝著下方無數的人望去的時候,在打光和聖詞的歌頌下就顯得無比慈悲。
當遇到有人即將遇難,原本慘白的瞳孔就會變得如墨的純黑,並且流下一滴眼淚,就像是上天眷顧,被聖女選中的人就會免於一周後的血光之災,如果無事發生,也是聖女憐憫,免除了大家的苦難。
有人不行,便如同聖女預言一般死去。
不過在兩年前,聖女也就是一個路邊乞討的棄兒,被那個神教的馬車撞了之後,預言了裡麵的貴人的血光,大抵是心情好也沒有被當下因為詛咒而直接把女孩打死,發現成真之後,女孩就被那個所謂的神教豢養包裝成為了所謂的聖女。
席巴對此其實不感興趣,不過為了修治,而讓揍敵客的情報部門動了起來,畢竟關於這些天生的念能力者的情報稀少,也沒有人特意研究,隻能借著數量來找尋規律。
目前來看,“預知”“治愈”一類的數量比較多,天生的“除念師”倒是沒有什麼消息,這一類貌似都會有些異象,會和“念獸”一起降生,這種“念獸”,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到,血糊糊的新生兒身上還纏著怪異的張牙舞爪的獸,就會認為古怪又不詳,而被遺棄,甚至直接打死,因此死亡得也不是少數,就算活著也極為會躲藏,鮮少有情報。
更彆說現在各個國家為了應對“暗黑大陸”那詭異的風暴,都有人在明麵上提出要扔“除念師”進去,私底下估計早就在追捕”除念師”,更是很難搜尋到情報。
席巴不想暴露,連點尾巴毛都不想被抓住,畢竟根據現有少數的情報也能看出修治的不同,一般來講不可能有人會把主意打在揍敵客上麵,但如果真得是衍變成為全世界的災難就很難說。
席巴垂下眼眸,忍不住捏了捏自家二兒子圓嘟嘟的臉頰。
“濃乾嘛?”
太宰治手腳並用地把席巴的手掰開,又揉了揉自己泛紅的臉頰,上麵還有個清晰的指甲印,“有事說事,彆瞎動手。”
二兒子到了四歲,席巴在兒子臉上蓋章,也沒有什麼心虛的想法,他收回思緒,“天生的念能力者在能力上麵有著專一的屬性。”
他所講的專一性體現在使用能力的限製上麵。
像是能“預知”的少女就是靠著她的眼睛“看”,在一周之內有血光之災的人就能看到事故的經過,這個過程刺眼,所以會流淚。
其他的使用畫筆,使用水晶球等等進行“預知”,或者使用雙手撫摸,唱歌,跳舞等等進行“治愈”的,都是一樣,他們使用“念”的方式是單一的,不過正常人使用“念能力”都有這種單一性。
“但你卻不一樣。”
太宰治皺了皺眉,“我是碰觸能消‘念’。”
無論是碰觸那根發繩,還是念壓壓過來的時候就沒有效果,都體現了這個專一性。
至少太宰治沒有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
席巴點了點頭,並沒有否決太宰治的話,隨後又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凝’能看到‘念’的走向。”
“你剛出生那會抵消了你母親的音爆還有我的‘念壓’。”
太宰治還記得這件事,聞言點了點頭,又聽見席巴說,“但這和你抵消繩子上麵附著的‘念’的時候不一樣。”
當時席巴不在,基裘也是個細心的,不用他多加提醒,自己就會注意。
太宰治當時用手觸摸發繩,他自己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指實際上是覆蓋了一層“念”,這是一層淺白的氣,覆蓋在指尖上麵。
施加了念能力的繩索上麵也覆蓋了一層氣,當他手指碰觸到那層氣,一瞬間就把那層氣給抹消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沒有看到什麼“念獸”,但也不能算不正常,席巴他們當時也沒有在意。
以至於等到剛才做念壓極限測試的時候,席巴才驚覺不對。
念壓極限測試,就是為了明確看太宰治目前的能力能抵消念的極限,念壓是可以控製強度的,又可以依靠修治的身體狀態進行判斷,比使用具體的能力要更直觀下。
當然最主要得也是不傷身,把“念壓”一撤,身體就會恢複過來,不會造成什麼後遺症,不過一不小心“念壓”把人壓爆了,也還是救不回來的。
老實說,太宰治還覺得有些神奇。
一開始其實是正常的,當席巴使用“念壓”對著太宰治,他身體的周圍便自然地覆蓋了一層“氣”,相比較席巴周圍纏繞著的雄厚的氣來講,這層氣極為單薄,薄薄地貼在他的肌膚上麵,看著就不像是那麼強悍,仿佛一戳就破。
但實際上卻抗壓能力極強,“念壓”一步步增強也佁然不動,外麵是驚濤駭浪,足夠壓死普通人,對於太宰治來講也如同閒雲漫步,還在那邊挑釁席巴。
作為父親,也不能讓自己的二兒子失望,逐步放開了自己的實力,直到使用了自己五分力之後,包裹著太宰治身體的那一層白色氣破碎,被念壓在一瞬間衝擊得潰不成軍,直接消散。
太宰治被撞得一個踉蹌,直接半跪在地上,冷汗瞬間沾濕了他的衣袖。
席巴也是一驚,害怕他出事,沒有“氣”保護,對於一個幼崽是致命的,下意識地就想要收回“念”。
但太宰治並沒有出事,雖然被壓得半跪,身體在重壓之下關節發出脆響,卻也沒有影響到他的生命。
席巴原本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專心致誌地打量起自己的二兒子。
完全沒有半點“念”的氣息,重重的黑壓將太宰治籠罩得密不透風,裡麵的幼崽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看著極為單薄。
不過席巴卻完全不憐惜,還把自己的“念壓”提高到八成,這已經足夠把不強的念能力者也捏成一團肉泥,但太宰治依舊保持著這幅姿態,脆弱,看著不堪一擊,但卻不致死。
席巴上下左右地繞著太宰治一圈,在“凝”的加持下,可以確認他的周圍沒有任何的“氣”。
這一幅畫麵實在是詭異,明明沒有“念”,簡直就像是這個世界上真得有那種像是啾也一樣的異能力,保護著他不受到致命傷。
席巴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他不是那種不懂裝懂的人,這種人在這個行業也活不下去,便也照實說,“我也不能確定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但目前來看不是什麼壞事。”
當然,不是什麼壞事。
太宰治在心底裡咬牙切齒,如果心靈感應可以殺人,已經把那個鬼鬼祟祟的鬼差給大卸八塊。
想也知道,大概是什麼穿越金手指,為了不讓自己死倒是大費苦心。
“不過你這種情況,很可能無法使用‘念’的四大行以及專用技巧。”席巴繼續道,“我這邊有一種秘法可以嘗試一二,等以後的訓練結束,也要抽出兩個小時來訓練‘念’。”
太宰治並不認為這什麼秘法對他有用,也不想浪費時間,日後如果沒成功逃掉訓練,被揍了一頓還得學習這什麼秘法實在是太痛苦了些,便十分乾脆地拒絕了,“我不要,浪費時間。”
秘法能不能成功的確是個未知數。
修治目前的念能力,再加上揍敵客訓練出來的身手,作為底牌也足夠有威懾力,能應付絕大多數的情況。
席巴估計他想著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能不能成的秘法上,還不如專心訓練增強身手,但作為父母的,怎麼說也得是最後放棄的,有這麼一種能增加存活率的可能性,自然也不會放棄。
但如果孩子不配合,效果自然就差了許多。
還好,他也了解修治的性格,嗯,如果有心靈感應,太宰治大概會吐槽,他能說出這話,就代表對方完全不了解自己,能把一個鹹魚當成雞娃,實在是有夠好笑的。
不過此時的席巴還沒有經曆上竄小跳太宰治訓練的毒打,倒也沒有想太多,按照原先的想法做好了兩手準備。
“如果不訓練的話,你的‘人間失格’就會定格到目前的狀態。”
太宰治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
“剛才測試的結果,你無效化是有界限的,實際上這個界限並不高,但後續危機到生命就會觸發第二種模式。”
太宰治看了看自己粉色的指甲蓋。
“小伊日後開念了,大概率是操作係。”
太宰治轉著腳踝一頓。
“如果你不行的話,他可能會來幫你。”
這個幫就實在是是太過恐怖。
太宰治原本無聊的神色瞬間切換成為驚恐,得益於良好的記憶,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操作係的能力,將念注入到物體進行操作,人也是物體,自然也可以被操縱。
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太宰治大概也會是懶洋洋的完全不在乎,但在這個“人間失格”都水土不服的世界裡麵,再加上那個金手指貌似也隻保護他的生命安全。
太宰治妥協了,他沒精打采地伸出爪子,勾了勾席巴的袖口。
“……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