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魁梧的男人緊皺著粗眉,一拳錘下五條悟。
“都說了多少遍!多忍忍,多忍忍,在高專的時候不要和禪院直哉杠上!”
“說說吧,為什麼莫名其妙地下狠手把禪院直哉打了一頓?”
五條悟揉著腦袋上鼓出的包,一臉不屑地撇撇嘴,“看他不爽就打了,需要什麼理由嘛。”
“都怪他太弱了啊,不堪一擊。”
夜蛾老師叉著腰,頭疼地揉揉發脹的眉心,拿囂張的六眼無可奈何,隻好走之前丟下一句,“悟,作為懲罰,把籃球場打掃乾淨再走。”
“嗨,嗨。”五條悟不以為意地轉著指間的籃球,敷衍地答應著。
籃球館裡隻剩下你和五條悟。
你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扯扯五條悟的袖口,小小聲地道歉。
“對不起……”
都是因為你吧,五條悟才打了禪院直哉一頓,然後又被夜蛾老師懲罰,狠狠挨了一拳。
你就像Q版可愛小人,眼睛裡轉動著悲傷荷包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笨蛋,和你沒關係,我早就看那個家夥不爽了。”五條悟毫不客氣地伸手,胡亂地揉著你的臉蛋,像揉一團棉花糖。
“但是……”
五條悟突然湊近你,冰藍的六眼很認真。
“不要和禪院直哉有來往了,記住了嗎?”
“嗯。”你乖乖點頭,又想起模擬器的任務,“那禪院再找我修東西,我還可以去嗎?”
去一趟,就能獲得模擬器頒發的勳章一枚呢。
“修什麼修!”五條悟煩惱地揉揉一頭亂糟糟的白毛,“啊啊啊啊真的要被你氣瘋了。”
為什麼這個時候,你還在惦記著亂七八糟的修東西啊。
啪!
五條悟一隻大手猛地拍在地板上,把坐著的你圈在臂彎裡,漂亮臉蛋湊上前,凶凶地瞪著你。
“不許修,也不許去他的宿舍!”
你這家夥真的一點分寸感都沒有。
“噢噢。”你瑟縮了一下,情不自禁往後躲。
五條悟的動作一頓,雪白睫毛失落地垂下,有些委屈地抱怨,“喂,笨蛋,你在怕我嗎?”
自從上次五條悟在你麵前難以掩飾地露出殺意,你就有點心理陰影。
“對傑那個家夥,就那麼依賴,對我就擺出惴惴不安的樣子。”五條悟不滿地嘟囔,“真是沒良心的笨蛋,我對你不好嗎?我一直都在保護你啊。”
嬰兒藍的眼睛難得蒙上憂鬱的暗影。
你總是很依賴地偷偷喊夏油媽媽,明明五條悟強調很多次了,不許喊奇奇怪怪的稱呼。
上次在電影院,你也偷偷喊了!
五條悟聽得很清楚,隻是沒有和你計較。
“哼。”五條悟氣悶地扭過頭。
是啊,五條悟才為你挨了懲罰。
你的下意識躲閃的動作卻傷害了五條悟。
你後知後覺到你做錯了,愧疚的情緒溢出,“對不起……”
你拽著五條悟的手臂,小聲地解釋,“看到你凶我,我會有點害怕。”
軟綿綿的語氣很像撒嬌。
五條悟扭過頭不理你。
他有時候比你還幼稚,生氣時還需要你哄他。
“對不起,我這次出任務的時候,給悟帶好吃的特產好嘛。”你小心翼翼地討好他,“不要生氣了吧。”
五條悟唰地回過頭,“什麼任務?很遠嗎?”
作為四級咒術師的你,因為水平一般,目前隻接東京本區域的任務,完全不需要帶特產。
“哦,夜蛾老師說我能力進步了,讓我挑戰下出遠門做任務。”
“是嗎?”五條悟皺起眉,“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
“當然不是一個人。”
身上纏繞著一層層繃帶的金發少年,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隨手撥了撥燃燒的火燭。
禪院家,昏暗的室內,一抹流動的黑影在雪白屏風上扭動著。
黑影的聲音粗啞,畢恭畢敬地問禪院直哉。
“直哉大人,您是要和她一起出任務嗎?”
“嗯。”禪院直哉冷淡點頭,“安排在高專的棋子總算有用了一回,爭取了好幾次和那個早間乙杏出任務,明裡暗裡都被六眼擋下了。”
“這次機會難得,去偏遠的鄉下,正好避開六眼下手。”
肋骨處隱隱作痛,禪院直哉陰沉著臉,罵罵咧咧,“該死的六眼。”
罵了一會,禪院直哉才回到正題,問黑影。
“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是六眼在她身上下了結界嗎?還是給了她什麼貼身咒具?”
真是奇了怪了,幾次都未得逞,一直有股邪門的隱形的力量阻擋著他。
“直哉大人,據我調查所得,那個女孩身上,並沒有六眼布下的結界呢。”
“至於咒具,我暗中觀察多次,好像也沒有。”
“哈?”禪院直哉不耐煩地皺起眉,“那她身上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也許,”黑影躊躇著,“也許是她本身帶有的力量吧。”
“我去她的孤兒院翻看了她的檔案,她的名字好像不是‘杏’。”
“是‘幸’。”
早間乙幸?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個孤兒,改個名字能有什麼關係?”禪院直哉煩躁地扯下繃帶。
咒術師的傷口恢複速度都很快,他肌肉分明的腰腹間的青紫傷痕,已經褪去大半。
黑影扭動著上前,附在禪院直哉的耳邊私語。
“直哉大人,幸是幸運的意思,也是……”
“算了。”聽完後的禪院直哉麵色不定,揮揮手,示意黑影退下。
“趁著這次任務都搞清楚吧,總之,要把這枚傀儡釘插進她的脖頸。”
細弱的,雪白的像鳶尾花一樣的脖頸,被咒釘狠狠插進時,鮮血四濺,那雙總是乾淨剔透的眼睛,會流露出驚恐嗎?
怎麼辦?
好期待啊,把六眼珍愛的東西破壞,毀滅,讓囂張的不可一世的六眼也嘗嘗憤怒和痛苦的滋味。
“哈,等著吧,該死的六眼。”禪院直哉攤開手心,鏽跡斑斑的咒釘在燈火搖曳下閃過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