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一浪又一浪有節奏地拍打著映著耀眼金光的沙灘,賀函的聲音恰到好處地融入其中,猶如惡魔在低吟淺唱,蠱惑人心。
上鉤的第一個條大魚就是餘帆。
無需多言,喬夏光看見他眼裡泛著狡黠的精光,還時不時往這邊一瞟,就知道這事兒穩了,還沒有商量的餘地。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喬夏滿心滿眼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真是好準的回旋鏢啊,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還是太冒進了,喬夏暗自記在了自己新構思的《與前擔過招的120式精編版》上。
偏偏梁語竹還火上澆油,老奸巨猾地附和著:“倒也不是不可以。”
“小函這也是出於對比賽公平性的考量,既然語竹不反對,那就這樣哈,”餘帆語速飛快,生怕梁語竹反悔,“那個小唐,把我房間裡麵將就用來晾衣服的那繩子給我解了,要快啊,速度速度。”
唐恬恬就打著雞血一樣衝向小彆墅,跑遠了才敢露出囂張的笑容。
哈,這對要是真成了,她不得坐主桌。
上湧的興奮勁兒像是給她的小馬達加了燃料,不多久就捧了根兩米多長的麻繩回到海邊。
“係在哪兒呢?”餘帆示意賀函做決定。
賀函定定地打量梁語竹,眼神落在他的肌肉線條上,語氣裡有不掩飾的惡劣:“那就綁他們兩個腰上吧。”
粗糙的麻繩最好把這海王腰上的細皮嫩肉給磨紅、磨破,在他八塊腹肌上勒出一條天塹,讓他成天仗著自己帥就到處顯擺,一點不守已婚人士的男德。
可他話音剛落,節目組裡麵那幾位多年專注防曬,熱衷全臉防曬麵罩,他入職這麼久都不知道長相的幾位姐姐,比結婚掀蓋頭還積極地把麵罩給摘了,一溜煙兒全圍在了兩個人身邊,爭著要幫他們係繩子。
之前影帝來拍遊泳特輯,她們視若無睹,頂級男模團來走秀,她們不屑一顧,現如今,區區一個料紅人糊的梁語竹不過露了個上半身,她們紛紛暴露本性,係繩子是假揩油是真。
要不是攝像還拍著,他真想讓姐姐們清醒一點,為這種朝三暮四的封建餘孽海王不值得。
“這樣會不會緊?”
“你喜歡鬆一點?”
......
一組工作人員捏著繩子的一端把梁語竹逐漸圍在一個小圈內,喬夏捏著繩子的另一端站在這頭,配合著工作人員慈愛的眼神轉圈、打結,不禁懷疑繩子的那頭到底在演什麼限製級劇情。
忽然,隔壁圍得嚴嚴實實的小圈裡有人破陣鑽了出來,這人狼狽地躥到他跟前,委屈巴巴地啞著聲音說:“你來給我打結好不好?”
梁語竹的頭發在四五雙手有意無意的撥弄下有些淩亂,憑地生出了些蓬勃的少年氣,好看的眉眼沒再赤/裸/裸地撩人,反倒像隻從半掩的門裡探出頭,小心翼翼窺視的可憐小狗。
“哦……好。”喬夏鬼使神差地就牽著繩子從他腰間繞過,指尖卻不小心撓到了他的後腰。
很癢,很突然,又太短暫。
梁語竹驟然發出了一聲僅他們兩能聽到的悶哼。有點色。
一時間,氣氛緊繃了。
果然海王的海是大海的海,一到海邊就超級加倍。
喬夏不敢再和他靠太近,生怕自己卷入海王的後宮,手忙腳亂地用力扯了一下梁語竹,在他腰間打了個死結,轉身就想逃。
可梁語竹一手拉住了連接在他們腰間的麻繩,輕輕一扯,喬夏就被勾回了他身邊。繩子原本要到緊繃的臨界點,又恢複了鬆散的狀態。
兩個人被綁在一起,現在彼此間不過一米多的距離。
梁語竹叮囑道:“球砸在身上可能會有點疼,等會兒你不用離我太遠,交給我。”
喬夏知道梁語竹奶奶是匈牙利人,所以他算個小混血。稍微近一點,就能看清他的琥珀色淺瞳。
這樣楚楚可憐的瞳色和梁語竹本人的性情是背道而馳的,所以即便梁語竹看出自己是個排球白癡,過於好心的話語反而讓喬夏更加打起精神。
餘帆見他們做好準備,把排球重新扔給梁語竹,揮舞著哨子,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球開場,梁語竹球站在發球區的後方,將球放置於手掌上,手臂迅速往後劃動,掌心裡的排球隨著手臂動作被高高拋起,他動作優雅嫻熟,可頃刻間,突然爆發的力量拍打著排球底部,使得球以一個平滑的弧線狀快速飛過了排球網,斜斜地飛向對方的場地俯衝而下。
宋賦堯跟賀函顯然沒有料到梁語竹的發球這樣迅猛,一點不輸專業球員,再加上排球不如籃球和足球在男生隊伍裡常見,因此他們兩人其實水平都十分有限。
尤其梁語竹因著和夏冬沒綁在一起,深知接球時他們一定會陷入被動,所以更把希望放在發球得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