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喬夏第十次揉搓了自己的鼻子。
不僅鼻子被前擔親了,他還露了腰,衣服再往上撩就該打碼了。
短短兩天,他跟另一個男性的親密接觸已經嚴重超標,做夢都沒這麼放飛自我過。
更彆說這個人還是他前擔。
這個坑貨綜藝知不知道節目要在少兒頻道重播的?這個尺度是不是有點太超過了。
他喬夏是來刷臉提高知名度的,不是來賣腐的。
百大up主還沒當成,好死不死成豔/星了。
靠。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回想他低調做人的這些年,再多幾個腦子,喬夏也想不到他會落到今天這個境地。
自此加入這個綜藝,他的靈魂就在一點點崩壞,因著少年時期的家庭經曆,他養成的不顯山不露水的性格也顛倒了。
時至今日,是臉也丟了,肉也賣了,他終於徹底壞掉了。
自己的丟人固然可怕,但敵人的成功更讓人心寒。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誰頭鐵吧,坑貨綜藝,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喬夏一言不發注視著窗外的一片漆黑,本著粉身碎骨渾不怕的理念,沉靜的表象之下是他誓要絕地反擊的決心。
“不難受了吧?”梁語竹莫名其妙問他。
“?”
喬夏微微皺眉,鼻尖那塊被反複揉搓的地方泛著快要破皮的痛感,他小抿了一口麵包車裡備好的礦泉水,“什麼?”
梁語竹伸出食指,在快要碰到他鼻尖的時候停下來,“你已經揉了十次鼻子了。”
喬夏把礦泉水蓋子重新擰好,妥帖地放在背包裡麵,才抬眼看了梁語竹,依舊不多表達情緒,“怎麼?”
怎麼?
難道他的不滿表現得還不夠淋漓儘致嗎?
“你是不是......”
喬夏耐心等待他的下文,表情管理徹底擺爛,眼神裡透露出不掩飾的三分涼薄,“是什麼?”
對,就是覺得社死,不可以嗎?
梁語竹輸出了一個表肯定的陳述句,“你有鼻炎吧。”
說完還招呼開車的司機,“師傅,小夏老師鼻炎,把空調關一下吧。”
喬夏:......
梁語竹上車後就開始觀察小粉絲,他的鼻尖被他自己揉得發紅,像魯道夫的鼻子。
可愛。
還軟。
他肯定很害羞吧,這潑天的福利,他肯定幸福過頭了吧。
梁語竹確信,然後貼心拋出鼻炎的借口替他解了圍。
什麼是細心寵粉的優質偶像啊,這就是。
車內關了空調,熱氣大肆流竄,梁語竹將他這邊的車窗搖了下來,一股混著芳草清香的風鑽了進來,在他頸脖處著陸,像陣清涼的薄荷。
梁語竹的體溫降了,殘留的觸感卻被無限放大,舌尖後知後覺,如野火過境似的燒起來。
就像被狠狠吮吸過一樣。
*
麵包車晃晃悠悠回到了營地,喬夏發現他們竟然是第一支返回的隊伍。
吹了一路的自然風,他也冷靜下來,狂風暴雨的內心戲結束後,他又成了那個古希臘掌管淡定的神,而且他沒忘記自己身上還有任務。
隨便填飽肚子後,兩人一起洗漱的時候他問梁語竹,“我們手裡的兩張卡,你想怎麼用?”
沒想到梁語竹直接隨著他的心意走,“我們一人一張吧,我想要心願卡,你比較細心,真心話卡給你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這麼容易就解除危機了?
繼想打梁語竹兩拳之後,喬夏又想給他作兩個揖。
恐怕梁語竹就是餘帆萬無一失中的那個變數了,不知道餘帆發現自己精心設計的“衝突點”被梁語竹主動繞著走後會是什麼心情。
問題解決後喬夏就鑽進了睡袋,梁語竹說是要出去一趟,他也沒在意。
這一天驚心動魄,各種情緒纏在一起,快將他擊潰、揉碎了。
實在太累了,喬夏就這麼一覺睡到了鬨鐘響起來,連梁語竹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
他關掉鬨鐘想從帳篷裡摸黑鑽出去,沒想到躺在旁邊的梁語竹直接打開了手電筒。
喬夏看清了他滑動的喉結,和突出那處鮮豔的紅痣。
他很詫異,睡眼朦朦朧朧,小聲道:“我吵到你了?”
“我用了我的心願卡,”梁語竹很認真,眼底一片清明,“節目組不允許我替你守夜,那我就許願陪你一起。”
熠熠閃爍的白光溫柔地暈開,整個帳篷都亮堂堂的,驅散了一切混沌與不安。
喬夏心裡有個地方悄悄塌了一角。
梁語竹快速按了兩次開關,帳篷驟然變暗又亮起來。
被色調冷暖變換的燈光照亮的帳篷,遺落在無邊際的夜幕之中,是點燃這個宇宙的萬家燈火。
喬夏的睫毛隨著燈光的變化顫動,而暖光籠罩著的梁語竹笑得像真誠的可愛小狗,和四年前那個祝他生日快樂的,讓他兵荒馬亂的少年重疊在一起,他們好像跨過了四年的光陰,再次重逢了。
靜謐的盛夏夜裡,這個海王說:“你守夜,我守著你。”
“好。”
就怪這前擔該死的貌美。
喬夏鬼迷心竅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