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型白月光2 溫水泡冰山(1 / 2)

“席先生,早餐還合胃口嗎?”

席淵動作微頓,抬起頭。

說話的青年年紀不大,眉眼清雋乾淨,氣質出眾,甫一望過去,猶如清晨微涼的風拂過麵頰,說不出的順眼舒適。

他眼含期待地望著餐桌前的俊美男人,唇角的笑容恰到好處。

席淵正在吃的豐盛早餐,就是說話的青年所做。

“不錯。”席淵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但紀星眠不知道,何況對方一片好意,若是不回應,會讓人尷尬。

得到評價的紀星眠彎起眉眼,眼底噙著笑意,很高興的模樣:“那我明天也給席先生做。”

桌上的早餐精致且種類繁多,明顯花了不少時間,紀星眠還在讀書,正是要學習的時候,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麵。

這麼想著,席淵隨口多說了一句:“家裡有阿姨,你不用做這些,有時間可以多學習。”

語畢,席淵頓了頓,想起紀星眠成績優異,而現在的年輕人貌似不喜歡聽這種話,認為這是在嘮叨說教,亦或者潑冷水?

何況紀星眠昨天才來家裡,正是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席淵至今還記得,八年前偶然見到紀星眠時,對方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孤零零蜷縮在雨幕中,身上深切的絕望和孤寂不像一個小孩該有的氣息。

當時他像現在的紀星眠一般大,踏入大學生涯一年多,但已經開始接觸席家家業,小時候的紀星眠就在席氏大樓不遠處,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淋雨,渾身濕漉漉,仰頭望著他的眼瞳烏黑空洞,可憐極了。

席淵本想過去給把傘,剛靠近,小孩忽然伸手,拽住了他褲腿,聲如蚊呐地說了句什麼。他沒聽清,人就因為發燒暈了過去。

一時心軟,席淵收留了紀星眠,從隻言片語裡拚湊出後者淒慘的身世。

小孩的母親幾年前病逝,父親因為費儘心血的項目看不到進展,又欠了債務,在半月前跳樓自殺,唯一肯收留他的親人隻剩下在另一個小城市的爺爺,爺爺年紀大了,家裡又沒留下什麼錢,未來或許連讀書都成問題。

收留的時間裡,席淵偶然發現收留的小孩具有極高的商業天賦,在某些方麵驚人敏銳,智商也不錯。

席淵思考過後,出於一點做好事和培養人才的投資心態打算資助紀星眠上學。

但幫助僅限於此。

儘管席淵惜才,他和紀星眠也才認識幾天,不好乾涉人家的家事。

於是在紀星眠去爺爺家前,席淵給了紀星眠一支聯係用的手機,並對紀星眠做出承諾:隻要紀星眠好好長大,努力學習,他給紀星眠的資助就不會斷。

小小的紀星眠漆黑的眼睛望著席淵,捧著手機鄭重點頭。

沒多久,紀星眠和過來操辦後事的爺爺離開帝都,席淵遠程資助紀星眠讀書生活,除了逢年過節的問候,偶爾還會收到小孩代表著優秀的成績單和獎狀,有聯係,但不多,恰好在席淵接受的範圍內。

一晃眼,資助到了現在。

紀星眠很爭氣,不止從小到大努力拿獎學金,爭取讓席淵少花錢,還從小城市考上了他的母校A大,回到帝都上大學。

看中的人果然沒讓他失望,席淵很欣慰,在紀星眠剛回來帝都時見過一次。

時隔八年再次見麵,青年已然和小時候那個陰鬱孤僻的小孩大不相同,氣質清新,眉眼雋秀,笑容溫和,一見就令人心生好感。

從那之後,他們偶爾會見見麵。

這次紀星眠住進來,算是一場意外。

起因是紀星眠做兼職的時候無意間被出門談合作的席淵看見,席淵詢問之下,才知道紀星眠跟舍友鬨了矛盾,沒辦法再在宿舍住下去,但他在帝都舉目無親沒地方住,隻能兼職打工租房,目前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可憐的不行。

席淵便提出讓紀星眠過來暫住。

反正彆墅房間不少,位置正好靠近紀星眠讀書的A大,雖然席淵有個忌諱,但就常年的聯係看,紀星眠是個懂分寸有禮貌的好孩子,住進來應該也沒什麼事,提前知會一聲應該就可以了。

正如席淵之前預想,紀星眠聰明聽話,進退有度,從昨天搬來到現在,幾乎挑不出絲毫毛病。

就是對他有點熱情過頭了。

此刻見席淵這麼說,紀星眠神色如常,眉眼帶笑,沒有半分沮喪或不快,也沒有誤解席淵的意思,應道:“好,謝謝席先生的關心。”

他甚至還貼心地倒了杯熱茶遞在席淵右手邊:“我問過陳叔,陳叔說席先生早上喜歡喝咖啡,但我不會泡咖啡,所以準備了熱茶,席先生試試看?”

陳叔是席淵的管家。

茶水溫度恰好,溫熱卻不滾燙,喝一口唇齒留香,可見泡茶人手藝不錯。

真要說起來,茶可比咖啡難泡好,更何況對方年紀輕,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喝茶的人。

席淵不由多看紀星眠一眼。

紀星眠對上他的目光,抿唇一笑,大大方方地說道:“其實我知道有這個榮幸可以和席先生一起住的時候,以防萬一,特意學了點東西,雖然現在還不熟練,但以後一定不會讓席先生失望。”

可剛剛紀星眠手法熟稔,顯然練過很多遍。

初來乍到寄人籬下,紀星眠想做些事情展示自己能力的心理,席淵能理解。

“好。”席淵頷首,放下茶杯,紀星眠伸手接過續茶,不小心觸碰到了男人戴著手套的指尖。

席淵眉峰微蹙,後者便止住了動作。

紀星眠收回手,目光掠過席淵雙手帶著的輕薄手套,掩蓋好眼底的一絲遺憾與失落,表麵上不動聲色,充滿歉意地低頭說:“抱歉,我忘了席先生不喜歡和人觸碰。”

“沒事。”席淵沒放在心上,斂眉示意了下旁邊的位置,說道:“坐下吃吧。”

紀星眠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坐在席淵身旁一同用餐,不再開口,全程安靜的不像話,隻是餘光總是悄悄瞟向席淵,就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吃完早餐,席淵要去公司上班,出門時,見紀星眠跟在他身後,問道:“今天有課?”

A大正好和公司一個方向,如果紀星眠有課,可以順路送他,不耽誤什麼事。

紀星眠卻搖頭,上前兩步替席淵拉開車門,笑著說道:“沒有,隻是想送送席先生,還有這個。”

紀星眠揚起另一隻手提著的小袋子,裡麵裝著一個大保溫杯,他看著席淵,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還泡了一點彆的茶,養生的,席先生可以收下嗎?”

席淵本想說不用,話到嘴邊,觸及紀星眠略帶忐忑的眼,適時沒說出口。

他朝青年頷首,拿走了小袋子,上車後,看著外麵沒走的紀星眠,停頓兩秒搖下車窗,簡短地說道:“謝謝,早餐很好吃。”

“席先生喜歡就好。”

紀星眠微愣,唇角的笑意加深,眼眸柔和幾分。

雖然席老師表麵冷淡微漠,像一座不可接近不好攀登的冰山,其實意外的容易心軟。

他很喜歡席淵偶爾的一點小反差,可惜席淵的心軟有限度,至少要是他放肆地袒露心意,現在對他還不熟悉的席老師恐怕會十動然拒,乾脆利落地將他打包送走。

隻能溫水泡冰山。

坐在車裡的席淵抬了下眼,外麵紀星眠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有點……委屈?

仔細看又好像沒有。

青年笑容真摯:“席先生再見。”

“嗯,回去吧。”席淵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關上車窗。

低調奢華的豪車緩緩開出視野,直到再也看不見,青年依舊站在門口,執著地望著遠去的車輛,好半晌才收回臉上失而複得的戀戀不舍。

……

若是往常,席淵會在公司加班到七點再回家,但不知道為什麼,從中午開始,一股無法抵抗的困意籠罩了他,眼前的景物宛如蒙著一層半透明的紗,腦海裡時不時閃現出其他沒見過的畫麵。

正在彙報的吳特助眼神時不時瞄向席淵桌前醒目的大保溫杯,一心二用地尋思著從來隻喝咖啡的席總什麼時候對養生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