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做夢嗎?
席淵挑了下眉,隨口說道:“為什麼不行?你也給我做過飯菜。”而且還是天天做。
席淵曾經一個人住過,自然會下廚,雖然廚藝沒有紀星眠那麼好,但煮個醒酒湯還是可以的。
他沒去看身後紀星眠傻愣愣的樣子,進廚房穿上圍裙,開始找食材。
紀星眠好半晌才從天降驚喜中回過神,局促地走進廚房,望著背對著他的席淵。
男人身高腿長,背影也挺拔如鬆,雙臂上的袖子挽起,露出精實有力的肌肉。
注意到身後有人,席淵側了下頭,看著紀星眠提醒道:“還要煮一會兒,你可以先去沙發上休息。”
紀星眠望著席淵,他有一副相當俊美的容貌,眼如深潭,鼻梁高挺,唇微薄,周身帶著生人勿近的冷冽。顏色花哨的圍裙穿在他身上格格不入,卻有一種莫名的反差,極為性感。
紀星眠捂了下鼻子,手抬到一半僵硬地放下,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廚房。
席淵迷惑地看了同手同腳的紀星眠,搖搖頭,回頭專注地望著鍋裡的醒酒湯。
沒一會兒,湯煮好,席淵端上餐桌,望著偶爾還在咂咂嘴的沈飛白陷入沉思。
要不要把人叫醒喝一點?還是直接丟去客房?
席淵輕輕推了推沈飛白,沈飛白迷迷糊糊地睜開半隻眼,嘟囔道:“乾嘛?”
“喝點醒酒湯,等會去客房睡。”
席淵話還沒說完,一臉虔誠、雙目放光望著裝醒酒湯的鍋的紀星眠迅速變臉。
“他就不用了吧。”紀星眠望著席淵。
席淵:“他也喝醉了。”
紀星眠暗自咬牙,神色委屈地說道:“可是席老師,這是你給我煮的。”
“有很多。”
“我能全部喝完。”
被吵醒的沈飛白坐起來,對著紀星眠冷笑一聲:“不讓我喝?小綠茶,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從棺材……咕嚕咕嚕,咳咳咳。”
席淵淡定地收回手裡的小碗。
被粗-暴地灌了一碗醒酒湯,麵對牆壁發神經的沈飛白終於徹底清醒。
他茫然地睜開眼,就發現紀星眠黑漆漆的眼盯著他。
沈飛白被盯得莫名脊背發涼,渾身不舒服,他皺著眉,驚疑不定地看著紀星眠,“你看著我乾什麼?”
席老師居然喂沈飛白喝湯!
紀星眠扯了下唇,看著沈飛白的眼神帶著冰冷的殺氣,涼涼道:“晚上你最好留一隻眼放哨站崗。”
沈飛白:?
紀星眠攥緊手,深吸一口氣,眼巴巴地看向席淵,眼裡的渴望快要如洪水決堤了。
席淵不解地瞄他一眼,盛了一碗遞給他,說道:“喝吧,喝完早點去休息。”
紀星眠失望地坐回原位。
在紀星眠的強烈要求下,席淵也喝了一點。
等大家收拾收拾各自回房時,席淵發現身後跟著個小尾巴。
席淵詢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紀星眠動了動唇,滿腹心事彙成一句,輕聲問道:“席老師不問問我為什麼不喜歡沈飛白,也不問我為什麼會改稱呼嗎?”
席淵思考了一會兒,說:“因為這是你的自由。”
喜歡什麼人不喜歡什麼人,想喊什麼稱呼不想喊什麼稱呼,隻要不過分不出格,都是紀星眠的自由。
所以席淵不會去乾預。
紀星眠微愣過後彎了彎唇,因為和沈飛白針鋒相對被席淵撞見,而忐忑了半個晚上的心終於放下。
“不過騙人不好。”席淵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帶著促狹:“對嗎?眠眠?”
一股熱氣從臉頰升騰而起,紀星眠感覺臉上都要冒蒸汽了,他罕見地感到窘迫,低頭看著地板,聲如蚊呐:“下次不會了。”
席淵眼中閃過笑意,語重心長地說道:“沈飛白知道我從來不會叫人小名,還是,嗯,眠眠這種親昵的小名,說謊也要注意,這種一戳就破的,以後就彆說了。”
見席淵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紀星眠眼眸微亮,應了一聲好。
“還有一件事。”紀星眠看了看席淵的神色,手指蜷了蜷,一鼓作氣地問道:“席老師,我聽到了你和陳叔的對話,你什麼時候去做體檢?我可以陪你去嗎?”
話題轉得太快,席淵不明白紀星眠為什麼對他的身體這麼上心,不過怎麼說都是關心他,頷首道:“可以,下周末去吧。”
最要緊的事情搞定,紀星眠心神一鬆。
席淵想起來昨天陳叔和他說得話紀星眠都聽見了,估計那句不喜歡紀星眠也聽見了,見紀星眠要走了,他動了下唇,想了想,還是沒解釋。
紀星眠誤會了也好,等找到真凶,他們就像是兩根不會再交疊的平行線,他這輩子絕不會再愛上紀星眠。
席淵握住門把手,微微用力。
“席老師。”紀星眠想到什麼,又走了回來,笑意盈盈眼帶光亮地問道:“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席淵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根據上輩子的記憶和這輩子的相處,紀星眠每回露出這種好看到具有迷惑性的笑容,都有一定的目的性。
“什麼?”
“我覺得你剛剛說的對,不能撒一戳就破的謊言。”
紀星眠舉起手機,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我話已經放出去了,可以麻煩您再叫我一句‘眠眠’嗎?這樣沈飛白到處亂說,我也有證據證明我不是說謊。”
席淵:“……?”
席淵一臉複雜,欲言又止,卻見紀星眠忽然一笑:“開玩笑的。”
他說:“我不會用它去證明任何東西。”
他隻是想再聽一次,席淵喊他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