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很早就醒了,《命運交響曲》響起的時候,她正帶著驚蟄晨跑,結束後看到好多人聚集在一起,好奇的走上去,才知道原來是獵人大本營的晨鐘。
她帶著驚蟄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驚蟄體型巨大,格外引人注目,一路上得到不少獵人的誇讚,大狗被誇的飄飄然,尾巴搖的像螺旋槳。
江萊也沒太管,心裡琢磨著刺殺林正初失敗的事兒,手上抓著驚蟄,以妨它亂跑。
突然,驚蟄的尾巴不搖了,它掙開江萊的手,跑到不遠處,在一個墓碑旁轉了半圈,然後原地乖巧坐下。
“驚蟄,回...”江萊的話說到一半就噎了回去。
眾多墓碑裡,隻有這個墓碑下放著一束小白花。
太陽在這時微微露頭,一束陽光灑在墓碑上,照亮了上麵的名字:春來。
江萊眼神微動,走過去,蹲下身,手指順著墓碑的字跡滑動,石材冰冰涼,卻一點灰都沒有,該是近期有人打理。
會是誰?她沒有頭緒。
驚蟄用鼻子聞了聞墓碑下那束結冰的花,用爪子推給江萊。
江萊有瞬間的愣神,並沒有碰花。
廣播的“退房提示”戛然而止,換成了新聞播報。
“據曙光基地報道,前基地執政官林正初現已蘇醒,行凶者疑是女性,身份正在調查...”
天再次變陰,公墓裡唯一的一束陽光也被烏雲遮住了。
江萊眼神冷下來,沉默片刻,揉了揉大狗的下巴,輕聲說:
“早該死的人,至今吊著一口氣。還沒死的人,墓碑卻立了好多年。”她頓了頓,“驚蟄,你說,是不是很諷刺?”
驚蟄起身,前爪搭到江萊膝蓋上。
“放心我沒事,隻是在想,如果她還活著…算了,”江萊又看了一眼那束花,“走吧,換個地方,我可沒心情掃自己的墓。”
獵隼小隊也在這時來到公墓。
“欸老板,我聽說,你每年都這個時候都過來,還帶著一束花,有情調啊!”孫銘跟在沈驍身後故意八卦,“據說鮮花可貴了,比煙還貴呢!老板你當獵人賺的那些錢,不會都買花了吧?”
鄭勳狠狠撞了一下孫銘,示意他閉嘴,然後朝著前方使了個眼色。
孫銘“啊”了一聲,看向隊長,發現沈驍壓根沒聽見剛才的八卦,他不僅眉頭緊皺,神色還有些緊張?
這可不得了!在孫銘眼裡,隊長沈驍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他都淡定沉穩,從來沒有這樣過!
順著沈驍的視線,孫銘小辮兒一甩,看到...
一隻超級大的雪橇犬?
“啥意思?”孫銘悄悄問鄭勳,“老板要搶人家狗?”
“你什麼豬腦子!頭兒是那樣的人嗎!”鄭勳給了孫銘一個嫌棄的眼神,正了正背後的鍋,煞有其事的說,“昨晚上,頭兒不是說今天會有一個新成員嗎,依我看,八成就是這隻狗!但他現在又猶豫了,因為你看啊,這隻狗這麼大,吃的肯定多,就我們隊裡這點食物儲備,哪兒夠啊!”
孫銘恍然大悟。
走在最後的洪展實在聽不下去這兩人胡謅,說:“沈隊看的不是狗,是狗的主人。”他指指前方,“那個姑娘。”
沈驍有一瞬的恍惚。
在獵人大本營歇腳的日子,隻要沒什麼事兒,沈驍都會去那個墓碑旁消磨時間。
仿佛坐在墓碑旁邊,就能見到她一樣。
剛才,他仿佛真的見到了:墓碑前,一個女人蹲下身,她背對沈驍,黑衣黑褲,沒有戴帽子,頭發束成低低的馬尾,肩膀微收,手指撫在墓碑上。
陽光照亮她的背影,看起來溫柔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