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星球生活吧 放心吧,秦宮沒監控……(2 / 2)

穿回大秦 麻辣燙多醋 6284 字 8個月前

秦栘走到父親身旁,屈膝坐下,剝開手裡的柑橘,實話實講,“阿翁明知道。”

秦王的確十分惱火,羋氏那幫人總惦記著要將扶蘇捆綁在楚國外戚的勢力當中,倒是謀劃得長遠,可要做大秦的國君麵對的那是整個秦國,整個天下,單有他幾個外戚支持,難道就夠了嗎?

昌平為相十年,伐楚前夕他免了羋啟的相位是不假,但那本是考慮到他與楚國王室的關係,不願他夾在中間難做,誰知,一片好心卻被他當成防備與疑忌。

若他當真頭腦清醒,知道有所防備,兩軍交戰之時,還會命一位楚國公子坐鎮陳郢,將至關重要的大後方交到昌平手中嗎?

萬萬沒想到啊,他信任倚重的王室宗親,大秦的封君宰執,竟真會與人裡應外合,從背後捅了他一刀。伐楚大敗,秦軍一戰損失慘重,逼得一國之君不得不低聲下氣去請王翦出來主持大局。

如今考慮到扶蘇,考慮到秦國的現況,他深思熟慮還是把昌平放在了相位上,但不要緊,他究竟能不能當得起這個秦相,接下來一試便知。

秦栘剝掉橘皮,難得心虛想表現一回,孝順地將橘子肉送到父親嘴邊,“阿翁,吃柑橘。”

君王嫌棄地瞧了眼他手裡的橘瓣,“皮都不扒乾淨就給寡人吃。”

“皮是好東西,橘絡通絡化痰,順氣活血,能吃的。”

“哼,酸溜溜,寡人才不吃。”

秦栘感到事情比他想象中更加棘手,也更加複雜。秦王對楚人一係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可既然如此,又為何要讓昌平君掌握相邦大權,讓羋啟羋平兩兄弟成為秦國朝堂至高無上的實權人物?

秦太子出了大殿才感到頭皮發麻,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

出宮身後有明衛暗衛跟著,出於安全考慮,他能理解,可照現在這麼一看,跟著他的怕不是個侍衛,而像是個移動攝像頭,還自帶音頻接收器,連他說句話都能“記錄”得一清二楚。

難不成以後每天一睜眼就要麵對“鏡頭”,開始營業?

在外麵忍就忍了,畢竟以前做藝人的時候也是這麼謹小慎微過來的,秦太子四下看了看,背上突然有點發毛,不會在宮裡的時候,也有人形“監控”吧?

“少君。”

“好。”

“拜見少君。”

“毋須多禮。”

他揮退沿路的宮女侍人,獨自朝林苑深處走了一程,見周遭靜悄悄無人,故意腳一崴,摔了個大馬趴,還像模像樣慘叫了一聲。

認認真真趴在地上演了五分鐘屍體,沒人?

秦栘覺得這個攝像頭好沉得住氣呀,沒事,再試一次。

……

不遠處剛巧路過的兩人,在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下不約而同停住腳步。

宋寅心中不安,“少君莫不是中邪了?”

他話音落下,又見少子從地上爬起來,但緊接著卻突然仿佛被什麼暗器擊中一般,再度表情痛苦,渾身抽搐著倒下去,他呼吸一窒,心中大恐,下意識提起腳步,險些當了真。

但這周圍分明不可能有暗器,更不可能有人,若有,即便他一時大意沒能發現,也絕不可能逃過衛君的眼睛,“是否要屬下過去瞧瞧?”

身旁黑衣少年懷抱長劍鬆開眉頭,眼瞼一耷,“不必理會。”他看得清楚,就這麼一路走來的功夫,小太子至少已經表演了八種死法,演得倒挺像,初時還真將他嚇了一跳。

宋寅十分不解,“天色已晚,少君獨自在此,這般……究竟是在做什麼?”

“他連你們扔進菜園子裡的王八都能扛回來,還有什麼是他乾不出來的。”衛無疾說完就麵無表情地走開了,他在想,上回在司庫的那頓打,還是下手太輕了,秦國太子,如此無聊。

宋寅不放心地又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小太子一動不動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果然再次若無其事地爬起來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隻道現如今娃子們取樂的方式好似比以往更新鮮了。

秦栘“死”來“死”去,沒有人出來“救”他,也沒有人過來撿“屍”,所以說秦宮範圍之內,“攝像頭”應該是不工作的吧?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拍拍身上的灰土,腳步總算輕快了。

離開林苑,他想起方才的一通無道具表演,可能太久沒演了,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羞恥感,雖事出有因,但還好沒真給人瞧見,否則他還是趕緊換個星球生活去吧!

公孫赤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今日隨少君出宮,依照慣例暗中衛護,太子回宮後,君上又召喚他問了幾句話。

不想,剛出章台,他便接到命令,要他繳了佩劍,前往禁室。

四麵厚重的石牆密不透風,室中沒有一絲光亮,麵前隻有兩扇青銅門,門沒有上鎖,外頭也無人守衛,但不會有人敢擅自進來,一如他不敢推門出去。

石室內寒氣很重,但他身上已冒了不少汗,在這裡感官都失靈,也不會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人會不自覺地緊張,焦灼,甚至害怕,這是犯了錯的黑鷹銳士受罰的地方。

儘管腦子很亂,但他還是一遍一遍,仔仔細細回憶了今天所做的一切,卻始終也想不明白,哪件事才是他必須到這裡來的原因。

“吱呀”一聲,門自外頭被人打開,星光拋灑,原來已是夜間了。

室中燈火亮起來,他先看見的是師父,看見師父心中便稍稍安定了一些,緊接著才望見師父身後過分年輕的令主,望見令主他又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因為自來非有大過,不會由令主親自處置。

“交了黑鷹令,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公孫赤詫異地抬起頭,望著師父與往常無二的神色,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宋寅沉默一瞬,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傻在原地動也不動的人,“交了黑鷹令,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沒聽明白嗎?”

公孫赤明白了,可他又一點也不明白,他明明什麼也沒做錯,就算他可能哪裡做錯了,他以為充其量不過是關他幾夜,又或者責打他一頓,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師父竟然讓他交出黑鷹令。

他反應過來,慌忙折下雙膝跪倒在地,“衛君!衛君開恩!屬下……屬下知錯了!”

黑衣少年幽幽一笑,“你當真知錯了嗎?”

“我……我……”公孫赤並不知道,便是因為不知,所以才恐懼,他拚了命才拿到黑鷹令,成為他一直想要成為的人,可現在對方一句話,便要將這所有的一切悉數收回。

宋寅望著他一手帶出來的年輕人,心中惋惜,羞愧,五味雜陳,當初授他黑鷹令,衛君便一直不答應,是他開口求情。

這小子天生有過目不忘之能,他原以為是個可造之才,但如今看來,應是衛君說得對,他或許是個人才,卻並不適合用在此處。

事已至此,他也隻好收起心中的憐惜不忍,“該怎麼做,難道還要我說第三遍?”

公孫赤忙亂地捂住腰上的布囊,那裡有他象征身份的麵具和令牌,他遲疑了很久才最終咬牙摘下來,但實在太委屈,太冤枉了。

聽命將東西遞出去的那一刻,明知不應該,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

師父看著他,沒有回答。

衛君開口時,語氣涼薄,眼神和他懷中的劍一樣冷,“大秦銳士乃國之鷹犬,話太多,還怎麼做鷹犬。”

公孫赤腳步虛軟地走出禁室,他明白了,是少君。

如果少君沒有對昌文君說那句“母親是楚人,扶蘇亦是楚人”,君上問起太子在宮外的言行,他便不會那般稟報,如果他沒有稟報秦王,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是了,一定是這句,因為君上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臉色格外難看,少君他……為何要這樣說呢?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章台宮裡正專心致誌看書的秦太子忽然打了一串噴嚏,他揉揉發癢的鼻子,心裡納了悶兒。

難道是剛才在林苑演屍體演得太投入,在地上躺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