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昭淡然道,“民女所求不過小鋪興旺,銀錢有餘。”
袁思遠嗤笑道,“若真隻是如此,又何必此番大費周章?”
許昭昭道,“見山開路而已。”
袁思遠眸中一閃,隨即撤回身體道,“如今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且祝許老板好運罷。”言畢起身離去。
許昭昭看著袁思遠走出雲鑲樓,目光又落回劉氏夫婦走入的後房之中。
街麵的熙攘漸漸褪去,劉氏夫婦二人終於自後房走出鋪外。
許昭昭迎身向前道,“劉老板,可確定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劉掌櫃道,“確實,這道盤兔就是照我們的方子做的。連我們鹵肉用的青花椒用的也都是城南賀家鋪子的。賀家小鋪的青花椒是在南郊的山坡上自家栽種的,若非知曉,城東大鋪怎會特意去城南小鋪單買一味調料?”
許昭昭對劉氏道,“劉夫人,如此便是經官,我們也是有理的一方。不知您二位是如何想的?”
劉氏夫人為難道,“不瞞你說,今日才知這雲鑲樓的背景,李家勢大,我們往後還要做生意......且雲鑲樓開價不低,要直接買了我們這道盤兔。我們實不願得罪這些世家大族......”
許昭昭低頭輕輕歎了口氣道,“那二位可知,若是答應了,這許多年的辛苦經營可就一朝全無,又當以何為生?”
劉氏夫人看了看劉掌櫃,又道,“雲鑲樓的掌櫃說了,賣了方子,我們在城南還可繼續經營自己的鋪子,且兩鋪相距甚遠,互不影響。”
許昭昭苦笑,“賣方子,那可是要簽紙契的,若是日後對方拿著紙契去官府告你,又當如何?”
二人一怔,麵露急色,“那這,這可如何是好?”
許昭昭道,“二位放心,我有個法子,既不用得罪李家,又可讓鋪子的生意繼續紅火下去,不知二位可願意?”
劉氏夫婦滿眼期待地望向了許昭昭。
幾日後,城南街傳唱起了一首這樣的歌謠。
“劉家鋪,買盤兔,一千兩來不含糊。”
劉家鋪子將壽宴配方高價賣給雲鑲樓的消息就這樣火速傳遍都城。孰料此事一出,竟有十幾家小鋪的老板鬨上門去,堵得雲鑲樓的賬房水泄不通。
隔日,蕭玄收到城南縣令陳成的上書,曰“貴妃壽宴的民間菜於尚食局試菜後,疑似配方外流,後被大鋪高價收買。此舉令民間小鋪甚為沮喪,歎官府所行之事,實與強盜無異。”
蕭玄於殿上震怒,當即責令嚴查。
消息傳過袁府,袁思遠坐於堂中,先是眉頭緊鎖,隨後又苦笑幾聲。
李府大公子李允急急踏入府中尋得袁思遠道,“飛來橫禍,簡直是飛來橫禍!”
袁思遠舒展眉頭,端起茶盞道,“李兄何必如此驚慌?”
李允一臉官司道,“自買了劉家夫婦盤兔的方子,前麵那些鋪子也都找上門來,都想賣些銀錢!還有鋪中本沒有的菜式,竟也想上來賣個好價錢的,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