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石榴肉肉的小手抓著一粒葡萄,遞到岑晚嘴邊。
岑晚親親石榴鼓鼓的臉頰,像一團密實的棉花糖,然後張嘴把石榴遞過來的葡萄叼走。
“好甜啊!”清甜的涼意在嘴裡擴散開,岑晚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突然,懷裡的小石榴板起臉,嘴裡吐出了月山冰冷殘酷的聲音:“岑晚,起床了。”
岑晚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月山看到岑晚猛地睜開眼睛,被嚇了一跳,還是頭一次見他醒得這麼乾脆。
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月山也沒能變成石榴。能不能回家,全在此一舉了!已經在這裡糾纏了好些天,岑晚從沒如此歸心似箭過,這就是有家的感覺嗎?
於是,月山見證了岑晚的表情由震驚,到失落,再到重振旗鼓。他還是第一次見誰的臉上可以如此絲滑地轉換這麼多誇張的表情,卻都很生動可愛。
清醒過來,岑晚招呼來王小,對著他耳邊一陣嘀咕。王小聽完麵上大駭,想開口叫出來卻又壓低了聲音:“這也太危險了,您認真的嗎?”
“你隻管去做就是,放心,事成之後我會讓我師父他老人家日後對你多加關注的。”
王小聽聞眼睛都亮了,期期艾艾地討價還價:“那可不可以讓仙人也收我做弟子啊?”
這小子,野心還不小呢!
岑晚無奈點頭,替自己收了這個弟子:“行行行,我回頭求我師父給你一個記名弟子的位置。”
若賈府就此敗落,對於王小的將來,岑晚也有打算,他辦事機靈又心地不壞,可以帶回去和甄仙人的忠實粉絲崔棗放一塊兒。
得了岑晚的許諾,王小興致勃勃地去給賈管事報信。
月山與岑晚也做好準備,賈府白日巡邏單薄許多,二人就藏在了賈管事住所旁,岑晚打開了賈管事的個人信息。
賈管事頭上飄著一個明晃晃的“30”,對於一個下人來說,未免有些太多了。畢竟賈儀也才“75”,足見他確是賈儀心腹。
上次跟丟月山其實也不全是因為路上遇到了夜巡護衛,月山前往梅園走的是最短路徑,完全視院牆如無物,岑晚本就追不上。
這次就不一樣了,有岑晚這個人形導航,再加上最強交通工具月山(月山:?),岑晚有自信這次不會跟丟。
果然,收到王小告狀後賈管事馬上行動起來,岑晚二人這邊則見招拆招。
先是月山一把打暈了賈管事派出去給賈儀通風報信的護衛,把人綁起來塞到了一處無人客房的衣櫥裡。二人又遠遠綴在賈管事身後。賈管事沒有再叫旁人和他同行,想必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除了賈儀和他,再沒人知曉的隱蔽之地。
離遠了看,那身量不高還體型偏胖的賈管事穿著一件土色外袍,跑起來一顛一顛地,像一隻奔跑的馬鈴薯。
跟著賈管事,他們來到了曾經路過的賈府花園,這裡是賈管事引以為傲的奇石林,怪石嶙峋,還種著各式各樣的樹,小路也是層層疊疊,偏又有石頭阻擋,一不留神應該就會把人跟丟。
為了不被發現,二人也沒有跟得很緊。讓月山驚訝的是,很多時候賈管事明明拐入分叉諸多的小徑,岑晚卻如未卜先知總能準確鎖定他的方位。
岑晚這邊也幾乎被繞暈了,現在再叫他找進來的入口,他恐怕能找到天黑,隻好放棄記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跟蹤賈管事上。
估摸著走到了奇石林深處,賈管事終於停了下來。岑晚和月山偷偷從石頭後麵探出頭去向他張望,隻見他正趴在一口井的井沿上,似乎想看清井底的情況。
月山嗖地一聲飛身而出,像一隻早就蓄勢待發的獵豹,三步兩步竄到賈管事身後,手中匕首寒光閃動,抵在了他那層巒疊嶂的脖子上。
“彆動,”匕首的刃向賈管事的頸部壓下去,肉微微下陷,隻怕很快就要見血,“把密道打開,不然你小命休矣。”
賈管事也意識到自己是被利用了,後悔萬分。
他似乎被嚇壞了,雙腿打著顫,聲音亦然:“彆,彆殺我,有事好商量。”
月山不給他周旋的時間,警告他彆想逃,然後放開控製他的一隻手,另一隻手仍握著匕首抵在賈管事脖子上,示意他去開機關。
賈管事見拖延時間不管用,老老實實地抓住井轆轤,先順時針轉了三圈,又逆時針轉了兩圈。
就在他停手的那一刻,井下開始轟隆作響,原本光滑的井壁伸出了向下旋轉延伸的台階。
岑晚與月山對視一眼,眼中是同樣的喜悅。就這樣,賈管事走在最先麵,月山手握匕首控製著賈管事的速度,岑晚殿後。
這口井是枯井,直徑比一般的井大上約莫兩倍,深度倒和普通的井差不多。所以雖走得慢,但兩三分鐘後,三人就到達了井底。
井底一側有一扇可以打開的小門,延伸出了一個小室,卻也隻有一個小室,裡麵空間不大且空空如也,僅有一顆作為壁燈的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的白光。
這兒顯然不是岑晚和月山此行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