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生 臉上泛起紅暈(1 / 2)

幾息間,就見那塗抹了藥水的部位像是被融化一般,與原本的皮膚間出現一道縫隙。

月山用手撥開一個邊角,然後輕輕將無比真實的人皮麵具掀起,露出了一張與他眼睛相配的臉。

不同於相較真實年齡成熟不少的人皮麵具,月山本身的麵容顯然更貼合十三歲這個年紀。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卻都被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線條流暢的麵孔柔和。岑晚上一世見過的童星也不少,但月山這張臉岑晚敢打包票,上來就演男主角小時候,長大了繼續演男主角,一定可以從小爆到大。

見岑晚盯著自己的臉看,月山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泛起紅暈,眼神也變得躲閃。

如果岑晚現在能讀懂月山心裡的波動,一定會大喊冤枉,他隻是單純的顏控,被帥帥的小正太萌到了啊!

“我其實不叫月山,月山是我用母姓編出來的假名。”良好的教養讓他介紹自己時還是直視著岑晚的眼睛:“我叫薛寒星,是武安侯薛朗之子。”

岑晚確實沒想到竟一下子抱上了大名鼎鼎武安侯府的大腿,想到自己之前幫助武安侯府傳的信,不禁覺得這世界真是小。

“一個多月前,侯府收到了一位被賈儀陷害而潛逃異鄉的官員的消息,我們派人帶他入京舉報,中途卻遇到賈儀安排的刺客將這位人證殺害。最後隻有記錄了他口供的密信輾轉傳回了侯府,我們才確定賈儀與通神散有關,可惜現在還不知道那位冒險幫忙送信的義士是何身份。”

原來這就是當時月山,不,薛寒星沒有告知他的那個鎖定賈儀的關鍵證據。

岑晚不禁笑出聲來,兜兜轉轉源頭居然在自己身上?

薛寒星有些奇怪地看著突然莫名其妙笑起來的岑晚,眼神疑惑。

“咳咳,”岑晚清了清嗓子,聲音裡還帶著笑意:“那封信是我撿到後送回去的,我將它放在了盛茂茶樓。”

薛寒星恍然大悟:“這就是為什麼那人沒把信打開卻能知道裡麵寫了什麼內容?因為你這份特殊的能力。”

想不到,這份將他引來賈府的證據是岑晚親手送回來的,這難道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即便薛寒星從來不信鬼神之說,也不禁為這份緣分感到不可思議。

可當這份熱情散去,殘酷的現實又讓他無所適從。明明找到了當初幫助送信的人,可他卻在要自己的拖累下殞命。

反倒是岑晚,在得知了薛寒星真實身份後反而更有信心了,一位外姓侯爺的世子,居然需要150點解鎖,比身為一洲知州的賈儀高了整整一倍,岑晚相信薛寒星的未來肯定不會在這裡夭折。

見他有些為了現在的處境低落,岑晚又主動承擔起了作為一個情緒穩定的成年人的責任。

“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我們是絕對不會在這裡出事的。”岑晚用肩膀撞了薛寒星一下,讓他從低落中抽離出來:“我不是說了,你還有無限光明的未來,怎麼會折在這麼個地方?”

薛寒星也是願意相信岑晚的,但想到爹對自己隱忍不發的教導,仍有些猶豫。

岑晚身上包容的氣息讓少年有了傾訴的欲望。

“當今聖上多疑,我父親曾手握重兵,又在民間威望極高,聖上一直對我父親心懷芥蒂。即便現在我父親將兵權交還,可滿朝文武包括聖上都知道隻要他振臂一呼,西北數十萬將士都會響應。”

薛寒星苦笑:“我父親忠君愛國,是做不來叛逆之事的。如今我也隻能做個紈絝的小侯爺,一個安分的武安侯府才能讓聖上安心。”

可以想象一個少年還沒來得及施展抱負,就被告知隻能渾渾噩噩度過一生是多痛苦,岑晚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他也有一個做警察的夢想。可初中剛畢業,父親就因被陷害挪用公款判了刑,家中為此背負巨債。

岑晚母親帶著他四處躲避職業討債人的圍追堵截,在波折輾轉中岑晚勉強讀完了高中,自然也失去了去心儀警校念書的機會。

就在他工作不久,監獄裡的父親因病去世,母親也難以經受打擊,本就因為晝夜顛倒打工的身體垮了,這世界上隻剩下他孤身一人。

年少時的夢想在燒烤店的油煙中、在洗碗池的冰冷中、在精疲力儘然後從老板手中接過被克扣的工資後,慢慢糊上了一層又一層的代價。

或許有移情的作用,還出於對薛寒星的喜愛,岑晚蹲在薛寒星麵前,對他鄭重道:“我的能力不會出錯,未來你一定有機會一展抱負。如果機會不自己送上門來,你就去找它,它肯定也在等你。”

薛寒星看著岑晚篤定無比的表情,原本有些灰暗的眸子又重新亮了起來,那些在人後下的功夫仿佛重新獲得了意義。

“好!”岑晚起身,伸了個懶腰:“繼續找吧,如果這裡真的什麼都沒有,賈管事才不會匆忙跑過來,更不會用自己的死守住這個秘密!”

岑晚伸手將薛寒星拉起,道:“看咱們誰能先--”

“咦?”岑晚目光掃過賈管事,本要說出口的話突然被這一瞬的發現掐住了。

那剛剛兩人刻意忽略屍體,在不知不覺間,血已經流了一大攤。

可這血卻不是均勻地向四周擴散,在賈儀臉旁,血液有明顯的停滯,像是這裡地勢不平,或者血流到這裡就漏下去了?

對!漏下去了!岑晚快步走到賈儀屍體旁,仔細查看那處不規則的血跡,果然這裡隱約有條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