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將自己好一番梳洗打扮的相斌看到學宮門口早已等候著的四人時,靜靜的裂開了。
都欒也是一點不給相斌麵子,怪叫起來:“和侯哥哥,今日是家宴,你怎麼穿得像是要去麵聖啊~”尾音拐出了山路十八彎,繞得相斌的臉都難得的紅了起來。岑晚暗暗偷笑,祝昂然和穆瀚海則不明就裡。
前一天岑晚就差崔棗去通知了榮清蘭,所以今天榮府的各位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力來迎接岑晚的朋友們,院中打掃的一塵不染,連石榴也被精美地包裝成了一個金童子。
幾人都是出身名門,上門做客當然也不會空手而來。都欒送了一顆三十年的人參,祝昂然送了一對童鐲,穆瀚海則送了一盆珊瑚擺件。
到了兩手空空的相斌,岑晚好整以暇地看他能送出什麼花來。
隻見他先是跟榮清蘭行了個禮,然後從懷中抽出了一封信,遞給榮清蘭。
榮清蘭有些疑惑,有什麼事不能當麵說嗎?怎麼還寫了封信。可信剛拿到手裡,她便眼尖地看見了信封角落的印信,那是魯府女子商會的標誌。
她驚喜地看向相斌,他才開口:“我同母親說了榮老板的事,她很高興您願意在江州城創立女子商會。這是她寫給您的推薦信,可以憑此信去江州城總商會辦理女子商會成立的文書。”
聽到自己被偶像認可,還即將夢想成真,榮清蘭難掩激動,道:“多謝相公子牽線,感激不儘。”
相斌顯然也對這份禮物起到的效果很滿意,回道:“榮老板乃女中豪傑,即便沒有相某相助也會成事,在下不過是稍微推波助瀾罷了。”
聽到這話,岑晚滿意地點點頭,如果相斌說什麼“隻要你開心就好”這類的話,他才要生氣了。
不過榮清蘭似乎並沒注意到相斌對自己的好感,迎著眾人進了屋。
石榴已經端坐在了飯桌上,夠不著地的兩條小腿一蕩一蕩,好奇地看著這些客人們,一張粉白的小臉把在場的各位都萌化了。
榮清蘭叫石榴喊人,石榴就乖乖地叫起了叔叔。雖然岑晚覺得讓石榴喊這些還未及冠的同窗叔叔有些奇怪,但其他人好像都適應良好。畢竟都是枝繁葉茂的大家,彆說侄兒,侄孫可能都有幾個了!
相斌反應最快,又像變戲法似的從身上取出一條平安鎖,掛在石榴脖子上,道:“這是寒山寺渡慈大師開光的平安鎖,希望你一生平安喜樂。”
石榴將平安鎖抓在手裡仔細端詳,顯然對這個精致又亮閃閃的小東西喜歡得緊。岑晚則在一旁咋舌:當真是算無遺策啊相斌。
因為是家宴,招待的也都是岑晚的朋友,榮清蘭也親自下廚做了兩道菜,五個人都吃的讚不絕口。
小家夥或許也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一頓飯吃得不吵不鬨,故而在都欒口中榮升彆人家的孩子,還說回去要好好管管家裡那些吃飯都不消停的小兔崽子們。
這邊是一派其樂融融,京城那邊卻是膽戰心驚。
無它,秋獵時二皇子險些喪命虎口之下,多虧武安侯府的世子及時趕到,虎口奪人。
現在,負責秋獵事宜的大臣正跪在營帳外瑟瑟發抖,二皇子的母親純貴妃如今風頭正盛,這件事很難善罷甘休。若不是薛世子,聖上那年幼的二皇子隻怕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他們闔家更難逃一死。
二皇子因驚嚇過度昏了過去,現在正躺在皇帝的營帳,可見其愛重之心。站在幾位大臣身旁的薛寒星背上、臂膀上都有幾道深淺不一的抓痕。
明黃色的帳被太監挑開,一個同樣身著明黃的中年男人從營帳中走出,他便是霽朝當今聖上——霽昭帝。
皇帝顯然餘怒未消,常年作為上位者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薛寒星雙眸微垂,似是不敢直視其鋒芒。
見到薛寒星那被血浸透的短衫,皇帝終於麵色緩和一些,吩咐身邊的太監道:“還不快叫太醫來給薛愛卿家的世子瞧瞧!”
而後,他掃視跪在地上的大臣,直接發落:“將這些人壓入刑部大牢,朕要一個解釋,為何供少年玩耍的區域會出現老虎這樣的猛獸!”
而後無視那些瘋狂磕頭求饒的大臣們,對站在後排的武安侯道:“薛愛卿,你兒子這次可是立了大功,隨朕進來吧。”
父子二人跟隨霽昭帝進了營帳,昭帝落座。
“福安,看座。”
昭帝身旁太監馬上搬來兩個小凳,請薛朗和薛寒星坐下。
“一轉眼,愛卿的兒子已經這麼大了。朕還記得當初你大婚當日,朕還到侯府,”昭帝停頓了一下,然後似乎想起什麼:“不,當時還是大將軍府。朕去給你道喜,那時我們都還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