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知州相隨,董家主還算客氣,將幾人請了進來。可相知州剛提出要為董炎驗屍,董家主的嘴臉就變了。
“我侄兒的死因還不夠明顯嗎,有什麼好驗的?就是那兔崽子一刀將匕首捅進了我侄兒的腹中!”
董家主說的確鑿,相斌忍不住說道:“斷案之事豈能隻看表麵?董炎死得蹊蹺,得驗。”
見一個後生插嘴,董家主不屑嗤笑:“那我若說有證據呢?”
隨後他叫身邊家丁取來一把匕首,展示給幾人,頗有幾分洋洋得意道:“這把匕首出自魯府鍛器閣,有人作證這正是都家小子的匕首,他還拿出來炫耀過,整個學宮也隻有他有。”
看到匕首,相斌臉色微變,這確實是都欒的匕首,因為是魯府鍛器閣限量的精品,他喜愛的很,數次炫耀,時常把玩。
岑晚自然也認得,既然匕首是都欒的,就催生了兩種可能,其一是都欒當天正好帶著那把匕首,但這也就說明一定是他殺害了董炎;其二是有人將匕首偷走,或給了董炎,或通過某種方法將董炎殺害。
看幾人都陷入了沉默,董家主自覺勝券在握,對相知州道:“既然凶手已經找到,還希望相知州能秉公斷案,嚴懲凶手。哼哼,小小年紀毛都沒長齊就敢殺人,此子斷不可留!”
眼看就要失去機會,一直沒吭聲的岑晚開口了:“董家主,我與董公子是同窗,不知能否有幸送董公子一程?”
對董炎平日的德行,董家主還是心知肚明的,見岑晚容貌姣好頗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覺,打量了一圈,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勾起一抹猥瑣的笑:“行吧,那你就自己隨我來,想必我侄兒也想在見見你。”
董家主腦子裡想的什麼一目了然,但岑晚隻能壓下心頭的火氣,隨他來到停放董炎屍體的靈堂,其他人則留在會客廳等候。
靈堂布置的很匆忙,棺材也很劣質,應該隻是暫時應急,董炎已經被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與往日聒噪不同,靜靜躺在棺材裡。
岑晚啟動技能,然後拿了幾炷香點燃,插入香爐中,開始搜腸刮肚編瞎話,短短五分鐘隻覺得把一個月的廢話都說儘了。
五分鐘一到,一張驗屍報告浮現在岑晚腦海中。顧不上先看看驗屍報告,這裡岑晚是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與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董家主道彆就要走。
董家主還沒來得及攔,就見岑晚拔步離去,走得飛快。
或許是因為死因單純,董炎的驗屍報告也很簡單,岑晚幾眼就掃了一遍。
他的主要死因就是刺的入匕首導致其脾臟破裂而亡,既沒有中毒,也沒有其他致死原因,剩下的隻有之前都欒造成的幾處麵部軟組織挫傷。
但這平平無奇的屍檢報告中,有一處吸引到了岑晚的注意:董炎的胃內容物中有蝦餃,推測是在死亡前不久食用的。這不正是今日中午飯堂的菜品,而董炎和都欒是午飯前被關進禁閉房的。
岑晚舒了口氣,這足以說明確實有人給董炎送過中午食堂做的菜肴,他被關禁閉後還與外人有過接觸,都欒很可能是清白的。
可惜岑晚的發現不能同彆人說,回到會客廳後相斌問他有無發現,岑晚也隻是搖搖頭。知道自己秘密的有薛寒星一個就夠了。
但岑晚現在已然成竹在胸,董炎與外界有交流那代表禁閉房還是有問題,隻要房子不長腿跑了,就一定能找到線索。
不過現在,岑晚覺得最好還是能與都欒見上一麵,其一是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他是否當真與董炎的死沒有關聯,其二是看他還能不能想起什麼有用的線索。
與相斌和相知州商量後,知州同意他們見都欒一麵,不過會麵被安排在明天,今日都欒要接受官府的審訊。
忙碌中一天很快過去,回到學宮後,凡是遇見的人都在討論今日發生的命案,他們似乎都已經確認都欒就是凶手。
祝昂然和穆瀚海顯然已經等候許久,見二人回來,忙上前詢問情況。得知匕首的事情,都愁雲滿麵。
“都怪我,若不是我不爭氣被董炎欺負,就不會讓都欒與董炎結仇。”穆瀚海自責道,眼眶發紅。
祝昂然雖然也發愁,卻堅強很多,道:“你哭什麼,現在的關鍵是收集證據,我們就在學宮裡,總有機會為都欒搜集到些有用的線索。”
穆瀚海這邊仍難改悲觀:“可我們剛剛遇到浦琮他們,他們說董少卿極偏愛自己的兒子,等他知道了這事,必會火速趕來,屆時就被動了!”
“你們遇到了浦琮?這些是他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