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昭回身看向穆清,歎了口氣,扶著穆清的胳膊把他扶回床上:“你既有傷在身,便不必多禮,你是太學的學生,是我朝未來的棟梁,無論如何孤都不會讓你被人這般欺侮卻無公道可討。”
穆清看向聶昭,聶昭正深深看著,目光炯然,帶著篤定。
被欺侮這麼久,穆清從未掉過一滴淚,可此刻卻紅了眼眶:“多謝殿下。”
聶昭搖搖頭,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你且慢慢說,孤等著。”
穆清抿抿嘴,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把這麼久以來所遭受的,全都告訴了聶昭。
聶昭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重重拍了下桌子:“荒唐,天子腳下,他們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穆清苦澀的扯了下嘴角,他也未曾想到,天子腳下,有的人就是敢如此無法無天。
穆清道:“學生不求其他,隻求能安安穩穩參加明年春闈。”
聶昭道:“你放心,孤保證你能安安穩穩參加明年春闈。”
得了聶昭保證,穆清鬆了口氣,麵上也不再是一片沉鬱,他抿嘴笑笑,頰邊梨渦顯出他幾分稚氣可愛,眼神裡是對聶昭毫不掩飾的信任。
聶昭微微眯了下眼,就聽穆清道:“謝謝殿下。”不似之前的低落,多了幾分生氣。
聶昭微笑頷首:“你且好好養傷,若有事,便拿牌子來東宮尋孤。”說完便離開了。
聶昭沒有回宮,先去了趟學監處,屋內的幾個學監見聶昭來了,紛紛起身跪拜,一個個縮著脖子,滿麵惶恐,聶昭凶名在外,他們對聶昭是害怕的。
聶昭掃視了屋內一圈兒,淡聲道:“林斐還未回來嗎?”
學監們忙道:“監、監正今早回來進宮了。”
林斐父親是前朝監察禦史,為人耿直,曾因諫言得罪權貴,被人暗殺,先皇深覺對林家有愧,對林斐母子多有照顧,林斐肖其父,亦是鐵麵無私,中正之人,一直以來,林斐都是聶昭和宸王的拉攏對象。
聶昭沒再多言,轉而離開。
那幾個學監聽到聶昭腳步遠去,鬆了口氣,今天聶昭來做什麼他們都清楚,如今專程過來問林斐……
幾個學監對視一眼,有些不可思議。
“是我想的那樣嗎?”
“他竟會如此給一個小小學子出頭?”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什麼什麼?你快說與我聽聽。”
那個學監壓低嗓音:“你們不會一點兒也沒看出來那學子長得像誰吧?”
提起那位,幾個學監立刻了然,雖不能說像個十成十,可乍一看眉眼間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一陣沉默後,一個學監道:“這學子還……”
另一個學監接道:“真是可憐。”
好不容易躲過謝敬賢,沒成想又來一個太子。
對付謝敬賢尚有太子,可對付太子呢?
聶昭一路往禦書房去,半道遇上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王德全。
王德全一見到聶昭便迎了上來:“見過太子殿下。”
聶昭扯了下嘴角:“公公這般著急準備去哪兒啊?”
王福全笑道:“真是趕了巧了,陛下讓奴才請殿下去禦書房呢。”
“確實是巧了。”聶昭看著王福全,直把王福全盯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