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柏塔是從自己寢室的床上起來的,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墨綠色的床幔,瞳孔聚焦後才發現有一串銀色的字正漂浮在距離她臉部一臂距離的正上方。
【希望你記得休息,弗利。不要再讓馬爾福先生深夜把我找來——另外馬爾福先生讓我提醒你,明早八點,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要進行訓練,地點我想你是知道的。你的新掃帚就放在床尾,一把漂亮的光輪2001——聽說校董先生為球隊的每個人都買了一把,真是慷慨。希望你依舊能幫助斯萊特林奪得學院杯。——洛佩茲】
這是女級長留下的魔法訊息。
“……”
愛爾柏塔深吸一口氣再重重的吐出,最後揮手用指尖拂去那段文字。接著她摸起被放在枕邊的魔杖,爬起身一邊活動著手臂一邊看了眼披在高背椅上的袍子,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襯衣和歪歪扭扭的領帶,最後才將視線定格在了立在床尾上的一把飛天掃帚身上。
身上的疲倦已經減少大半,可愛爾柏塔卻隻想歎氣——她很想再睡一會兒,然後去寫自己的占卜學論文——說真的,她並沒有從自己手掌的紋路裡看出些什麼。
再繼古代如尼文後,占卜學是愛爾柏塔確定的第二門她完全沒天分的學科。
但還是決定參加訓練的她揮了一下魔杖,發現距離八點還是十分鐘的時間。於是她立刻下床並在魔鏡的尖叫中快速洗漱,從盥洗室出來後她一邊從抽屜裡摸出兩顆巧克力塞進嘴裡胡亂嚼了幾下就咽了進去,一邊翻出一瓶美容魔藥灌進了喉嚨,最後換好訓練服拿起那把光輪2001便匆匆離開寢室。
而當她走出女寢走廊進入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卻看到了坐在壁畫下頭寫著作業的西德尼。
沒有和他打招呼的欲望,愛爾柏塔倒是應了靠窗戶的幾個混血高年級的問好,接著目不斜視的拎著光輪2001 就要往外走。而西德尼卻看到了她,然後匆忙的抱著書和羊皮紙朝她跑過來,“早上好,弗利小姐。”
走出休息室的愛爾柏塔也沒有看對方,而是大步往前走。腳下的龍皮靴踩在地上咵咵作響,估計是剛才換訓練服時穿得有些急,所以她的護膝沒有戴正,硌的她有些不舒服,於是她惜字如金:“說。”
西德尼抱著書緊緊地跟著她,顯然還是有點跟不上她的步伐,“是這樣的弗利小姐,請問怎樣才能控製自己的魔力輸出?”
“多練,然後找到那種感覺,”愛爾柏塔急匆匆的拐出了地窖,步入一條走著不同學院學生的走廊,大概是因為周末的關係,所以學生們看起來有些散漫,正快樂的嘰嘰喳喳的聊著天,非常熱鬨,“你們現在學到漂浮咒了嗎?”
西德尼氣喘籲籲,但是一路上卻和好幾個赫奇帕奇學生打了招呼,他看著她說:“學到了。”
看來是交到朋友了。
愛爾柏塔心不在焉的想,在穿過八門大廳後她注意到了一個迎麵走過來的紅頭發格蘭芬多一年級女孩,那是韋斯萊家的小女兒金妮-韋斯萊。
對方正將一摞書抱在胸前,神情看起來非常輕鬆愉快,但是眼下卻有明顯的青色,顯得精神有些萎靡。
愛爾柏塔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那就用漂浮咒,再找本書或者帶點分量的水果,讓它從低到高,從高到低的飄。”
“能精確掌控上下漂浮的位置之後你就知道該怎麼控製自己的魔力輸出了。”她的語速很快,發現金妮-韋斯萊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偷偷瞄了她一眼,像是有點關注她身上的訓練服。愛爾柏塔留了點心,接著大步往前走,“還有什麼要問的就趕緊問,不要浪費時間。”
於是西德尼就這麼跟著她一路到了魁地奇訓練場。
今天是個多雲天氣,雖算不上好,但至少在訓練的時候不會被陽光直曬皮膚——她曾被曬傷過。
而到了訓練場後,愛爾柏塔隔著老遠就聽見了不小的爭執聲,再看到穿著紅色隊服的格蘭芬多們正與斯萊特林的魁地球隊聚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知道雙方又起了衝突。
但這也算是常態,每回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各自的隊長都會因為爭奪場地而大吵一架。
於是她也沒管還在她身邊問著問題的西德尼,而是疾步朝著那兩撥人走去。黑發男孩嘴裡問著關於漂浮咒的事,趕緊跟上,卻不小心被袍子給絆了一下,直接向前撲去。
愛爾柏塔立刻停下腳步且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對方的後衣領,她沒道理讓一個穿著斯萊特林院服的男孩在公眾場合摔倒,而在確保對方站穩之後,她鬆開手瞥了一眼捂著脖子咳嗽的西德尼,他剛才顯然是被衣服給勒住了喉嚨,“我不認為你已經柔弱到了會平地摔的地步。”
“注意你的儀容,西德尼先生。”
然後她不再去管臉色漲紅的黑發男孩,而是繼續往前走,在餘光中卻注意到對方一邊咳嗽一邊跟了上來。伴隨著距離的縮短,愛爾柏塔注意到背對著她的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員們突然如同沸水般炸開了鍋,接著就有人憤怒的大吼:“你要為此付出代價,馬爾福!”
愛爾柏塔心裡一突,然後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人群當中的一個紅頭發男孩突然騰空而起急速朝著正後方的她和西德尼摔了過來。
想起西德尼在走廊裡問過她漂浮咒的事,她突然發覺這是個很好的教學素材,於是愛爾柏塔迅速從腰間抽出魔杖:“看好了——Wingardium Leviosa!”
躬著腰的紅頭發男孩頓時來了個急刹,最後穩穩地停在了空中——距離他們還有一米遠的距離。
“記住我剛才手腕的動作。”愛爾柏塔看了西德尼一眼,見對方捂著脖子像是傻了一眼的站在原地,就皺起眉低聲說了一句:“西德尼先生。”
麵色發紅的西德尼看著距離他不遠的學生咽了口唾沫,“……我記住了,弗利小姐!”
愛爾柏塔點了個頭,卻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閃了幾下——類似於閃光燈一類的東西,有點刺眼。於是她迅速朝著某個方向看了過去,卻發現是一個拿著相機對準了她的格蘭芬多小男孩。
對方見她看過來,嚇得立刻將手裡的相機藏到身後並低下頭不敢看她。
愛爾柏塔奇怪的蹙了下眉,但也沒把這個疑似一年級的小孩放在眼裡。接著她往旁邊走了幾步才發現那倒黴的教學素材是羅恩-韋斯萊。
可是浮在空中的羅恩-韋斯萊在看到她後卻漲紅著臉打了個嗝,然後嘴巴一張吐出了好幾條亮晶晶的鼻涕蟲。
愛爾柏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大笑聲來自金頭發的二年級生——德拉科-馬爾福,穿著魁地奇訓練服的他正扶著飛天掃帚笑的直不起腰來。而其他斯萊特林們也差不多,完全沒了平日的形象,俱是一副要笑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她還看到隊長弗林特甚至都笑癱在地,不住地在草地上打著滾兒。
而一眾格蘭芬多們則目瞪口呆的看著,接著就是一個女孩驚恐的叫聲,“羅恩?羅恩你沒事吧?”然後他們都回過神來,連忙朝著還浮在半空中的羅恩-韋斯萊跑來。
“……我不知道我的儀容難看到了——”
可愛爾柏塔的臉色卻不太好,她揮了一下魔杖讓漂浮著的羅恩-韋斯萊掉在了草地上,見對方又大口嘔出鼻涕蟲,那些滑溜溜的蟲子順著他的袍子滑到了大腿,這讓她感覺有些惡心,“難看到了讓韋斯萊先生嘔吐鼻涕蟲的程度。”
難道她的漂浮咒還附加這種詭異的效果?
這讓她不由得懷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魔杖。
“不——不是的弗利!”
剛才發出尖叫的正是赫敏-格蘭傑,那頭蓬鬆的褐色卷發襯得她的臉極小,她站在愛爾柏塔身邊擔憂的看著坐在地上嘔吐鼻涕蟲的韋斯萊,“謝謝你的漂浮咒,羅恩的魔杖壞掉了,所以他才會被他自己的咒語擊中……”
“哦——”鑒於韋斯萊家給她的點心還是格蘭傑跑來交給她的,所以她自然不會給甩臉色給對方。接著愛爾柏塔又看了眼正蹲在韋斯萊身邊,表情焦急的試圖做些什麼的波特,“我想韋斯萊先生應該先把魔杖修好,再向格蘭傑小姐學習魔咒——以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
“嘿!弗利!”
這次說話的是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中的某一個,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怒意,“那是因為馬爾福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錯!”另一個紅頭發韋斯萊說,若不是有一邊的伍德攔著,他恐怕真的會撲向不遠處笑的前仰後合的馬爾福,“那麼難聽的稱呼他怎麼能說得出口!?”
“恕我直言兩位韋斯萊先生。”
愛爾柏塔收斂表情後退半步,遠離了格蘭芬多們的包圍圈,她並不想知道那個難聽的稱呼到底是什麼,這和她沒有關係,“你們最該關心的是你們的弟弟。”
羅恩-韋斯萊都吐成這樣了還不送他去醫療翼?
她轉頭對一言不發且還在捂著脖子的西德尼說:“你該離開了西德尼先生。”
見對方很老實的低頭道了句謝並小心的往回返後,愛爾柏塔這才朝著自己的隊友們走去。
那邊的馬爾福正勉強撐著掃帚直起腰,他笑的眼淚都掉出來了,此刻正伸手撫去眼角的淚水,“哈哈哈哈哈——你總算來了弗利,韋斯萊那個蠢蛋竟然還敢——那個混血怎麼還跟著你?”
馬爾福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被淚水洗刷過的灰藍色眼睛慢慢眯起,相比醜態百出的韋斯萊,他顯然更討厭那個一年級混血,“哦——我們的弗利多了一個混血小騎士?”
剛在他眼前站穩的愛爾柏塔聞言回頭看去,看到的卻是西德尼慢慢遠去的背影,在這個距離裡顯得他更加矮小了,像是隻小螞蟻,“我想西德尼先生會很高興他的稱呼從混血寶寶變成了混血騎士。”
她搞不明白馬爾福為什麼這麼討厭對方,斯萊特林又不是沒有混血,接著她見羅恩-韋斯萊已經被他的兩個哥哥扶起來,拖拽著往場地外走,後麵還跟著一大堆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員,便回過頭說:“他不過是混血當中的一員馬爾福先生,看在他魔藥學的不錯的份兒上——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訓練?”
她的最後一句話是對從地上爬起來的弗林特說的。
一旁的馬爾福抱著掃帚,不陰不陽的嘟囔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