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拐點 你是誰。(2 / 2)

[HP]社會我拽哥 青城小巷 14530 字 8個月前

【而一旦使用者發現所做的夢境和日記本有關,那麼我便會適時的出現解答疑惑。】

按照裡德爾的說法,造夢算是他的惡趣味——她為什麼真的信了他的鬼話?利用隨機的夢境來讓使用者明白夢和日記本的關係,關於這一點實在是太過雞肋且多餘。

因為看穿這點並不困難。

【不,這種魔力水平……而且你甚至低頭確認了自己身上的隊服,我想你並不是一個赫奇帕奇——看來我親愛的凱麗並未把我當成朋友。】

裡德爾輕緩的聲音回蕩在耳邊,這時候愛爾柏塔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重點是在‘這種魔力水平’和‘當成朋友’上。

愛爾柏塔突然感覺到毛骨悚然,在與裡德爾用夢境溝通的時候,她總是會格外的疲倦和頭痛,她還以為是自己太過心急的緣故,但現在想想那種感覺和她過去發了瘋似的學習魔咒,過度輸出魔力的感覺一模一樣。

而且她記得裡德爾說這句話的時候在看著手裡的金色飛賊,那隻金色飛賊的紋理遠比現實中的還要精美——

那些‘夢境’中的場景,都是用她的魔力構建的。而裡德爾口中的‘夢境’真的是夢境嗎?

愛爾柏塔不再去看手裡的水晶球,她隻覺得眼前發花,手腳冰涼。

她從未詢問過裡德爾的血統,在她看來他不是個混血就是個麻瓜——混血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可他卻能在50年前坐上級長的位置,這足以說明他本人的優秀,但是血統論在50年前可比現在要嚴重的多。所以他真的像他表現的那般溫和可親嗎?

這自然不可能。

之前愛爾柏塔就想過,裡德爾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個真人。

她不相信有人能如此完美。

【“哦——關於守護神咒。”黑發的斯萊特林微笑起來,“我知道一個小小的方法,或許可以幫得上你的忙。”】

【裡德爾期待的看著她,語中透露出無限善意,“如果你召喚出了守護神,可一定要跟我分享這份喜悅,我親愛的凱麗。”】

“……”

【金頭發二年級的眼裡有著尖銳的憤怒,“我從未聽說守護神咒能通過跳崖的方式來練習的——!你真是個蠢貨弗利!”】

他是純粹在耍她玩兒,還是想要她死?

馬爾福說的沒錯,她真的是蠢透了!

她竟然會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魔法道具?甚至還想把他找回來!

明白了事情嚴重性的愛爾柏塔立刻決定去鄧布利多校長的辦公室,她飛速的離開了這條走廊,但是在拐彎的時候卻突然撞上了一個人,也幸好對方及時的拉了她一把,她才沒有倒黴的摔倒在地。

“真是抱歉——”

手裡的水晶球差點掉在地上,愛爾柏塔順手將它收進了衣兜裡略帶歉意的說,她下意識的抽了一下手臂,可那人卻始終抓著她沒有放手。

她皺眉抬起頭,發現拉住她的人正是爽約的蘭迪-西德尼。

黑發男孩的依舊是那副乖順沒有攻擊性的模樣,他的膚色看起來都要和馬爾福一樣白了——一種不是很健康的,沒有血色的白。

“西德尼先生?”

愛爾柏塔再次抽了一下手臂,而這一次西德尼像是回神般的鬆開了手。

“額——抱歉弗利小姐,我今天又遇到皮皮鬼了……”西德尼有些不安的攥起了雙手並後退了一步和她拉開距離,看起來分外局促,“所以沒有及時去天文台……”

“沒關係。”

聞言愛爾柏塔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她不太明白他就算是被皮皮鬼糾纏,也不該拖到現在的這個時間點,“這學期暫時不用去天文台了,等假期的時候我會寫信給你商議其他事情。”

西德尼大大的鬆了口氣,像是為她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而感覺到慶幸,他乖巧的應道:“好的弗利小姐。”

雖然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但愛爾柏塔的語氣依舊平和,“你有遇見過馬爾福先生嗎?”

西德尼搖了搖頭,語句流暢,“沒有,弗利小姐。”

愛爾柏塔聞言也就沒有多問,她已經把馬爾福糊弄了過去,並且用那句‘意外’表達了自己的拒絕,想來對方也不會再來找她,“以後躲著點他。快回寢室吧,夜裡並不安全。”

可西德尼卻愣了愣,他遲疑的看著她,黑色的眼睛上蒙著一層光澤,“您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愛爾柏塔一頓,她看著對方眼下濃重的青色,揉手腕的動作緩了下來,“不,我跟你一起。”

於是兩個人便一道返了回去。

“弗利小姐,你是怎麼練習守護神咒的?”似乎是不習慣這種沉默的氛圍,西德尼突然開了口,他的語氣裡帶著豔羨和崇拜,“我去問了我的朋友,你是四年級裡唯一一個會這個咒語的人。”

可愛爾柏塔卻目視前方,表情平淡,“……一位老師教的。”

西德尼好奇的追問,“是斯內普教授嗎?”

愛爾柏塔奇異的看了他一眼,接著毫無征兆的停下了腳步,“不,是另一個——我曾經很想認識的‘朋友’。”

“是嗎?可為什麼是曾——!!”

本來還在往前走的西德尼見身邊的人停了下來,便也跟著停下,可他回身的時候卻看到金頭發的四年級生在用魔杖指著他,同時一道咒語疾馳而來。

他慌忙且快速的躲開了這道昏迷咒,同時靠著牆壁表情驚懼的問:“弗利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你是誰。”

愛爾柏塔打量著距離自己三步遠的黑發男孩,一種莫名的違和感湧上心頭,她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我不認為蘭迪-西德尼能有本事躲過我的咒語。”

她剛才不過是試探一下而已,還真的沒有非常懷疑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蘭迪-西德尼,畢竟她沒在他身上聞到複方湯劑的味道。

而她施咒的另一個原因是西德尼近些日子以來萎靡卻又亢奮的表現讓她想起了一個人——她曾在地窖附近偶遇過的金妮-韋斯萊。

說真的,要不是沒有證據,她現在都要懷疑那日記本就是金妮-韋斯萊扔下的了。

現在再仔細想想,西德尼那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也很有問題,一切異常似乎就是在她遺失日記本後出現的。

他曾在聖誕節的時候送了她一本精美的筆記本,在過去見麵時還提起過‘赫奇帕奇’的朋友——她沒有起疑也是因為她見過他和幾個赫奇帕奇打招呼,而且馬爾福也說他被幾個赫奇帕奇攔下威脅過,於是她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對號入座——裡德爾也曾裝作自己是個赫奇帕奇。

所以是西德尼撿到了日記本?

她轉念一想,雖然過去西德尼因為皮皮鬼的搗亂而遲到過,可這一次還是因為皮皮鬼的緣故,那到底是他撒了謊,還是她白教了他那麼多惡咒,又或者他實在廢物到了某種程度?

她不認為西德尼是個蠢人,其實他是個聰明人,隻不過還不適應斯萊特林的規則。同時他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抵擋不了誘惑。如果對方真的得到了裡德爾的日記本,那一定會如饑似渴般的汲取一切對他有用的知識。因為他經曆過慘痛的低穀,知道力量的重要性。

不然當初他也不會那麼快的找上了她。

“……”

在一片足以讓人發狂的沉默中,蘭迪-西德尼的表情終於變了味兒,他的脊背離開陰冷的牆麵,隨後低笑起來,“你可真是自大,我親愛的凱麗。”

雖然話不怎麼好聽,但他的語氣更像是在誇獎。

而‘凱麗’這個名字卻讓愛爾柏塔的表情霎時間變得無比難看,因為知道這個名字的隻有一個人,“……裡德爾?”

‘西德尼’扯開嘴角並歪了一下臉,屬於一年級生那怯懦的氣質頓時消失無蹤,而明明是一張可愛的臉孔,但所做出的表情卻是她極度熟悉的成熟和優雅。

“……”

愛爾柏塔啞口無言,她感覺自己這次栽了一個很大的跟頭,也完全不能理解一個魔法道具裡所構造出來的虛幻形象能跳出來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這不可——你是怎麼做到的?!”

而裡德爾像是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他也沒有直接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伸手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我隻能告訴你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凱麗——哦,或許我應該叫你愛爾才對。”

“你想做什麼?”

愛爾柏塔警覺地後退了一小步,同時大腦裡的思緒開始瘋狂的打轉。雖然她搞不明白對方用了什麼方法變成了西德尼的模樣,又或者暫時控製了西德尼的身體,但以她對他的認知,她非常確定裡德爾既然有這種能力,那麼她很有可能打不過他,“或者——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和你做筆交易,隻要你能放我安全的離開。”

明明是隨意的一站,卻顯得分外閒適從容的裡德爾看了她好半晌,隨後挑起眉梢,“狡猾的女孩——你知道了什麼?”

愛爾柏塔一聽這話就知道裡德爾果真不是善茬,她強迫自己笑了笑,但她的臉上可一點笑意都沒有。她本打算用幻身咒和幾個咒語脫身,但她實在是沒有底,因為她不確定眼前的裡德爾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況且他很有可能和蛇怪有關係。

而她已經錯失了逃跑的最佳時機,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以她目前的水準可做不到幾秒內施展五六個咒語。

隻要一個步驟出錯,那她很有可能就會喪命。

愛爾柏塔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何況她的勝算隻有不到三成,於是她很識時務的搖了搖頭,“如果你想,那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甚至不介意給自己用一個遺忘咒。

聞言裡德爾笑著拍了拍手,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長廊裡,之後他緩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直到她的魔杖頂住了他的肩膀,他和她的距離不過半步之遙才堪堪停下腳步,他的雙眼漆黑猶如叢林裡的泥潭,“不錯愛爾,你的確比我認識的每一個斯萊特林都更像斯萊特林……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不想知道這個男孩身上發生了什麼?”

“不,”愛爾柏塔隻覺得自己的喉嚨乾的要命,她權衡了幾秒便放下了拿的極穩的魔杖,“這一切都沒有我的命重要。”

裡德爾的喉頭卻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隨即他狀似惋惜的說:“那真是可惜。”但很快他話鋒一轉,“你用我的方法召喚出了守護神?”

愛爾柏塔沒說話,她徑自揮動魔杖念出一個咒語,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神——如尼文蛇。

但這條三頭蛇在出現之後便用蛇身將她一卷,隨後昂首朝著裡德爾萬般警惕的呲起了牙。

頂著西德尼殼子的裡德爾神色不明,他伸出手指想要觸碰守護神銀白的身體,卻被三頭蛇機敏的躲了過去。於是他毫不尷尬的收回了手,同時垂下眼簾輕聲說道,“真是不錯。”

愛爾柏塔還在奇怪守護神那異常的反應,但裡德爾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她頭皮發麻——他的嘴裡吐出了類似於蛇的嘶嘶聲,就好像在和什麼東西說話似的。

他竟然是個蛇佬腔!

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的愛爾柏塔臉都白了,因為她聽見了重物摩擦地麵的驚悚的聲響,而且那東西正在逐步逼近,她下意識的舉起魔杖,“你——”

可裡德爾卻一把抓住了她拿著魔杖的右手,並摁住了她的肩膀。他湊了過來輕聲的安撫,又像是某種引誘,也就是他的靠近,讓守護神忽的潰散成了一團暖白的霧氣,“放輕鬆,愛爾。”

聞到了某種腥膻氣味的愛爾柏塔僵在了原地,守護神消散的軀體擋住了她的一小部分視野。裡德爾的手很涼,隔著手套她都覺得冷的刺骨,即便她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在叫囂著逃跑,可她還是順著裡德爾的力道將手放了下來。

已經來不及了。

“我原本是想和你做筆交易的,畢竟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半個老師,哪會有老師不偏愛自己的學生?更何況這個學生還是如此的優秀好學,樂於實踐……並且足夠聽話。”

裡德爾望著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長廊歎息道,像是遺憾著什麼,他仿佛真的認為他是她的老師。他這麼說著的時候鬆開了手並挪了一下身體,與她並肩而立,“但一個純血斯萊特林被石化的消息似乎更能撼動這座城堡。”

他在純血這個詞上的咬字有點模糊不清。

愛爾柏塔張了張嘴,她想要說些什麼,卻發覺自己沒什麼可說的。其實換個角度來說,裡德爾和斯內普教授對她的評價沒有錯——她有時候的確非常自大。

她輕視了魔法物品,覺得自己能夠掌控全局,但實則根本沒有。

“況且我教了你這麼多,也是時候收取些回報了——”裡德爾的聲調低了下來,而由於他用的是蘭迪-西德尼的身體,所以導致這聲音變得有些甜膩,“你認為呢,凱麗。”

他又叫她凱麗了。

接收到某種信號的愛爾柏塔深呼一口氣,這時候守護神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裡。她已經不想知道裡德爾的目的了,哪怕他或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你拿走的那些魔力還不夠轉成我的‘學費’?”

裡德爾被她逗笑了,聽聲音倒是頗為愉悅,他的語調一升,隱約透露出幾分狂意,“當然不夠,凱麗。我想要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

愛爾柏塔沉默,不光是因為裡德爾的話。此刻令人作嘔的氣味已經鋪天蓋地的卷了過來,那可怕的摩擦聲也消失了,同時巨大的壓迫感像是大片烏雲般蓋在了頭頂,帶來了可怖的窒息和麻木。

她敢肯定自己一轉身就能看見夢境中的蛇怪。

於是她合了合酸澀的眼皮,聲音略帶點啞意,“隻是石化?”

“隻是石化,凱麗,”裡德爾異常體貼的說,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腕,像是在哄一個哭叫著的小女孩,“我向你保證——或許你醒來後還能見到我。”

“……看來我彆無選擇,裡德爾老師。”

愛爾柏塔自動忽略了對方最後的那句話,她不無諷刺的說,自然不怎麼相信他的保證,但此時此刻她也沒了彆的辦法,隻得選擇相信,“我想我再也不會亂撿東西了。”

畢竟這教訓可真夠大的。

“彆這麼說。”

裡德爾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但顯然他沒有半點與之相關聯的情緒,接著他示意她舉起魔杖,然後從她的口袋裡摸出了那顆天氣水晶球塞進了她的左手裡,同時攥住了她的手腕,“那麼我親愛的凱麗大概不會介意在牆上留點兒什麼……讓我想想……Potter怎麼樣?”

“……”

愛爾柏塔沒說話,卻突然明白了裡德爾的用意,她直接舉起魔杖照辦了——在灰暗的牆麵上留下了淩亂而深刻的字母。

【Potter】

她安靜的看著這些字母,心想如果自己能四肢健全的活著醒過來,那麼一定會向哈利-波特真誠道歉——原諒她為了活命所做出的栽贓陷害的行徑。而就在裡德爾拉著她的手腕舉起水晶球的時候,愛爾柏塔突然開口,“介意我再說句話嗎?”

裡德爾非常耐心,也格外的紳士,“當然可以。”

“我應該在哪兒見過你,”僵著脖子的愛爾柏塔此刻有了種一切都塵埃落定的錯覺,她倒也沒那麼緊張害怕了,況且事到如今她害怕也沒有任何用處。她回憶起自己初見裡德爾時的那份詭異的熟悉感,“你有後代在霍格沃茲就讀?”

“哦——”

裡德爾似乎有點驚訝,她在餘光中發覺他在看她,“我想並沒有。不過拋開最後一句話,這可是我見過最俗氣的搭訕——”他意味深長的繼續說:“但或許你的確見過‘我’,愛爾柏塔-弗利。”

被叫了全名且並不怎麼想笑的愛爾柏塔還是乾巴巴的笑了一下,她有點走神的想,幸好馬爾福走的快不在這裡——不然萬一他惹到了裡德爾,那麼他們倆很有可能會一道去見梅林。

“那麼——”

裡德爾略感無趣的收回了視線,接著他看向了金發女孩手裡緊攥著的水晶球,她的指節泛著青白。於是他的聲音沉了下去,像是墜入黑湖的一小顆石子,逐步落於深不可見的湖底,“你是愛爾,還是凱麗?”

自知結局的愛爾柏塔一怔,接著就明白了對方這句話的意思,她稍稍側過臉看向了裡德爾,像是在看那個夢境中與自己無話不談的‘良師益友’。她的語氣非常真摯,但所說出的話卻分外淩厲,“我是凱麗——可你呢,你又是誰?”

語畢她迅速正過臉,然後也不再廢話主動舉起了那顆水晶球——即便對方的手還抓著她的手腕。而原本灰蒙蒙的水晶球卻在此刻散開了陰雲,與此同時她透過那潮濕且晶瑩的水晶,看到了兩個不是很清晰的橙色的東西。

一個是破雲而出的太陽。

一個是蛇怪陰冷的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