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角 轉折,害怕和後悔。(1 / 2)

德拉科-馬爾福一言不發的悶頭往前走。

他知道愛爾柏塔-弗利就跟在他的身後,在下了天文台拐進走廊的時候,他偷偷的瞥了一眼那個討厭的四年級——她淺金色的頭發實在是太顯眼了,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而她腳下皮鞋的聲音更是輕的不可思議,就好像不想讓他知道她一直在後麵似的。

“……”

馬爾福抿著嘴唇猛地扭過腦袋,長廊潮濕的氣味鑽入鼻腔,不僅沒有撫平他胸口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急躁了不少。

他冷笑著想她手裡的水晶球說不定就是送給那個混血一年級的禮物,不然她大半夜抱著水晶球在天文台上做什麼?!

馬爾福不滿的嘀咕了一聲,想起她和那個混血的交集源於一盤青蘋果——不過是一盤蘋果!他滿心嘲諷的想她的腦子說不定就是青蘋果做的。

即便心中不忿,但他也不蠢,心裡自然明白弗利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一個平平無奇的混血新生,而從不久前他從女級長洛佩茲那裡所得到的對她的評價來看,她並非一個愛多管閒事的人。

這讓馬爾福不由得回憶起和女級長的交談。

……

女級長-洛佩茲在麵對純血統家族的態度總歸是不同的,儘管她在竭力掩飾這一點。可麵對若有若無的疑問,她反而顯得有那麼幾分不理解,洛佩茲對他說:“那不過是個啞炮生下來的混血,馬爾福先生。”

和弗利一模一樣的說辭。

馬爾福心裡這麼想,不過麵兒上還是一副矜貴有禮的神情。

洛佩茲看了一眼金發少年褪去嬰兒肥的臉,突然明白對方大概並不是為了蘭迪-西德尼來的,她伸手撫平裙麵上的褶皺,手上代表著家主身份的寶石戒指在燈下折射出漂亮的光。

她回想起近幾日在霍格沃茲滿天飛的傳聞,心想那或許並非全是謠言。她細思了幾秒便決定幫弗利一個小忙,“那個混血的接引者是斯內普教授,而據我所知他的魔藥學成績還算不錯……這大概就是弗利小姐關注他的所有理由。”

而她的對麵,正端坐在龍皮沙發上,一手點著沙發扶手的馬爾福聞言卻意外的皺了皺眉。

他知道弗利非常崇拜斯內普教授,在蜘蛛尾巷的時候她表現的就比較明顯,而且這基本也是其他斯萊特林們的共識。但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女級長為什麼會突然提起弗利——畢竟他問的是蘭迪-西德尼母族的情況。

不過女級長也已經將他想要知道的告訴了他,蘭迪-西德尼的背後並沒有足夠讓人矚目的勢力,他不過是個幸運的繼承了已逝生母的血統,從麻瓜界爬上來的,不值得讓人看上一眼的混血。

至於什麼出色的魔藥成績?

馬爾福心裡更加不屑,就一年級的那點兒東西,恐怕也隻有格蘭芬多的那幫傻瓜們才會在學期末抓耳撓腮的試圖得到一個A。

於是他抬抬下巴,態度兼並謙遜和傲慢,倒也給足了女級長麵子,“謝謝你,級長小姐。”他說到這裡,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不想再嗅屋中百合熏香的味道,即使那並不難聞。但也因如此他突然明白過來女級長的用意。

不過好在女級長似乎也隻是那麼順口一說,並未露出揶揄的表情,可馬爾福還是不自在且尷尬的咳了一聲,他將發熱的手掌直接貼在了微涼的沙發扶手上,“雖然我並不想知道這些。”

有些遺憾自己馬上就要畢業的洛佩茲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表情,對於馬爾福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不以為然,她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對不起,請你不要介意,馬爾福先生。”

……

身後的腳步聲喚回了馬爾福的遊離在外的思緒,這規律的聲音證明弗利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似乎沒有要上前和他說句話的打算。他突然間生出了幾分窘迫,因為他依舊不能相信自己在迷情劑裡聞到了弗利身上的香水味。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這不可能!

想起自己小時候乾的那些蠢事,越想越不痛快的馬爾福加快了步伐,極重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裡,仿佛他並不是簡單的踩著地磚,而是用腳跺著地似的。

他在情人節過後便沒有再聞過迷情劑,甚至強迫紮比尼不許在寢室裡噴香水,也不讓對方談起弗利。而在這位好脾氣的朋友向他提議做一鍋迷情劑確認一下的時候,馬爾福頭一次發了很大的脾氣。

“彆犯蠢了紮比尼,”那時他的聲音又冷又傲慢,“我絕對不可能喜歡她。”

都是那該死的迷情劑!誰知道它們是不是壞掉過期了?

他賭氣一般的越走越快,等來到眼鏡王蛇的石壁前,馬爾福才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隻看到了空蕩的台階和延伸的走廊,並未發現弗利的身影。

“……”

意識到她沒有跟上來,馬爾福回想起了最近霍格沃茲發生的襲擊事件,於是他下意識的皺起眉並往回踏了一步,但很快他便遲疑著收回了邁出去的右腳。馬爾福在心裡嘀咕著弗利作為斯萊特林四年級中最優秀的學生,肯定不會出什麼事情——

況且她能出什麼事?

他自嘲的嗤了一聲,暗道自己想的還真是多,隨即便轉過頭念出口令,快步進入了光線暗沉的休息室。

等他穿過空無一人的公共休息室,回到寢室的時候,他的好友布雷斯-紮比尼難得沒有早早睡下,反而正倚在床頭翻著變形術的課本。

穿了身黑色真絲睡衣的紮比尼見他進來,倒是先鬆了口氣。

“感謝梅林——德拉科,能告訴我你到底去哪兒了嗎?”

紮比尼有點無奈的將書合上,馬爾福家的少爺做事全憑心情,同時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馬爾福在和他說了句幫忙應付點名之後就跑沒了影,一點也沒給他詢問的機會。

所以將級長糊弄過去後,紮比尼自己也完全沒了睡覺的心思,他心道要是自己的這位朋友沒在12點前回寢室,他可能真的會報告給斯內普教授。

畢竟霍格沃茲最近可並不太平——雖然沒有人認為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會襲擊本院的學生,但小心為上也沒什麼錯處。

而馬爾福卻沒說話,隻是默不吭聲的伸出手,試圖將身上帶著點兒涼意的袍子扯下來,可係繩不知為何越纏越緊最終變成了死結,這讓他倏地擰起了眉,最後低咒一聲將自己摔在了柔軟的床麵上。

“……”

紮比尼見狀也沒有立刻作聲,他大概猜出了好友的反常源自於什麼——除了哈利-波特就是愛爾柏塔-弗利,而就情人節的事情來看,不動腦子想也知道惹得對方如此心煩的人隻可能是那位四年級的金發女孩。

於是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說:“或許你願意和我聊聊?”

“……”

仰躺在床上的馬爾福看著墨綠色的床幔,他心情不愉的合上眼,黑漆漆的視野讓他平靜了不少,“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紮比尼卻絲毫不在意對方語中的嘲意和拒絕,“你去見弗利小姐了?和她表白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安穩躺在床上的馬爾福猛地坐起了身,那雙灰藍色的眼倏地看了過來,隨後馬爾福打量了他一下,像是在看什麼傻瓜。

馬爾福用一種極度厭煩的語氣說:“我跟她表白?你是不是瘋——”他頓了一下,意有所指道,“和莉婭-弗利待久了所以你說話都不動腦子了?”

然而紮比尼溫和的表情始終不變,他將課本放到了床頭櫃上,沒否認也沒承認,“彆這麼說德拉科——”

“行了,”馬爾福卻不感興趣的撇了下嘴角,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嫌棄,他低下頭重新開始解抽繩,幾綹沒被完全定型好的金發垂落下來,“你當我是被你迷的團團轉的女巫?”

紮比尼攤開手聳了聳肩,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可不敢——那麼我的朋友,你現在願意和我聊聊嗎?”

“有什麼可說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馬爾福還是一邊暴力的扯著抽繩,一邊咬牙切齒的道,“那個混血竟然當著我的麵兒消失了,或許是有什麼密道——”他手上的動作不停,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跟丟一個小小的一年級,不過他一想西德尼平日裡膽小怕事的模樣,心道他說不定會像老鼠一樣打洞,同時他的話題跳躍的很快,“該死的弗利!”

已經聽慣了‘該死的疤頭’‘該死的弗利’的紮比尼一挑眉,眼神有點稀奇,“你跟蹤了蘭迪-西德尼?”

“誰會跟蹤他?!”

馬爾福終於解開了打成死結的抽繩,他拽下袍子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是那個小老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我恰好多看了幾眼。結果還在天文台遇到了弗利……”

他冷笑了一下,順勢將袍子扔到了洗衣籃裡,但他沒有扔準,導致有一半的袍子都落在了地毯上,“說不定她正在那裡等她的小情人。”

“……”

並不認為好友‘看了幾眼’就能‘看’到了天文台,不過紮比尼並沒有點破,同時不再過多糾纏這個不怎麼友善的話題,他當然也聽出了他那微妙的語氣,“據我所知弗利小姐並沒有什麼情人,除了你以外她很少和……”他見馬爾福冷冷的瞪視著他,便無奈的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一手順勢在嘴唇上一滑,放棄了接下來要說的話,“好吧,我什麼都沒說。早點休息,明天第一節課就是魔藥學。”

馬爾福對他報以一個假模假樣的微笑,像是在謝謝他的提醒,接著便翻身下床去了浴室。而等馬爾福從霧氣繚繞的盥洗室裡走出來,屬於紮比尼的那張床已經拉上了床幔,這代表它的主人已經睡去。

已經習慣了集體生活,知道此刻要輕手輕腳的馬爾福用毛巾胡亂擦了一下濕答答的頭發,接著他抓起床麵上的魔杖揮了一下,讓室內的光線忽的暗了下來。他隨手將毛巾扔在了椅背上,隨後爬上床拉好床幔,鑽進了發涼的被子裡。

原本光滑舒適的絲綢麵料在此刻卻仿佛生了刺,令他難受的翻來覆去滾了好久都沒睡著,最後馬爾福泄氣般的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隻小小的方盒子。

他在黑暗中盯著這看了好幾年的‘破盒子’看了很久(其實他並沒有看清,畢竟盒子也是黑色的),但始終沒有打開。

因為他知道裡麵裝著的是什麼,一枚刻有愛爾柏塔-弗利名字的月光石訂婚戒。

馬爾福並沒有撒謊,弗利手上的訂婚戒是他在收拾行李的時候不小心混進去的(鬼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而另一枚戒指一開始也的確是在馬爾福莊園,隻不過在‘接吻’並被斯內普教授抓了個正著後,憤怒之下他也顧不上自己的麵子,直接給媽媽寫了一封信,胡亂編了個‘研究如尼文’的理由讓媽媽將戒指寄過來。

他寫信的時候險些將羊皮紙戳破,同時憤憤的想一定要儘快把弗利手上的戒指取回來——看看她那副不情願的樣子!

雖然一開始的確是他硬逼著她戴上去的,但她完全可以拒絕!她為什麼不拒絕?而且那可是訂婚戒!

一個馬爾福的訂婚戒!

他都沒嫌棄她,她有什麼好嫌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