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角 轉折,害怕和後悔。(2 / 2)

她.怎.麼.敢!!

可等馬爾福真的收到戒指之後,卻沒有立刻將這件事情告訴弗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反悔了,他就是不想!

這麼一想馬爾福的心裡又憋了幾分火氣,有對自己的,也有弗利的。因為越是這樣就會讓他覺得他可能真的喜歡弗利,但他極力否認且自尊心迫使他堅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曾經在爸爸和爺爺麵前發過誓的!同時回憶起弗利笑著和他說‘我也愛你’的樣子,馬爾福氣急之下扒開了戒指盒子,看也不看就將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還真敢說!

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難道換個人中了迷情劑,她也能微笑著說‘我也愛你’嗎?!

將發熱的臉埋進枕頭裡的馬爾福使勁兒戳了幾下月光石戒指,就好像那是弗利本人一樣,他腦子裡的思緒亂成了一鍋粥,可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困倦像是海潮般將他拖進了夢裡。

……

第二日清晨,渾身僵硬的馬爾福早早的就起了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向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原因是他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在那個黑暗的夢裡他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見,連動都動不了。

這種感覺更像是靈魂被關進了死去的軀殼裡,馬爾福害怕到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正在做夢,他一個勁兒的掙紮大喊,試圖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可他連自己所發出的聲音都聽不到。

過了好久,直到他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啞了,周遭還是死一般的孤獨的沉寂。

……實在是太靜了。

靜到能把人逼瘋。

最後是右手無名指的灼痛令他掙紮著擺脫了這個可怕的泥潭。

花灑噴湧而出的熱水總算是讓馬爾福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活泛過來,他奇怪的看了看手上的月光石戒指,並沒有忘記正是無名指的疼痛將他從夢境裡拽了出來。

可現在,這月光石戒指卻沒有半點異常,而無名指上的皮膚也沒有被燒灼的痕跡。

“……”

腦子裡有什麼模糊的頭緒一閃而過,但卻快的他沒有及時抓住,而由於自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馬爾福便決定暫時將此事一放,最後他快速洗完了澡,擦乾身體裹上浴衣走出了浴室。

一個多小時過後,穿戴整齊的他同紮比尼一道出了寢室,他甚至都沒遮掩手上的戒指——有什麼好遮的?反正沒人知道那是訂婚戒,再者他今天就要和弗利解除魔法契約!

結果他們出了男寢走廊就遇到了阿斯托利婭和莉婭,原本正在和紮比尼閒聊,借此舒緩心情的馬爾福卻也懶得擺出什麼彬彬有禮的表情——他到現在也沒能完全擺脫那個噩夢的餘韻,當然顧不上去應付阿斯托利婭-格林格拉斯。

他在和阿斯托利婭待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覺得不自在,這其實並非貶義。一方麵是在兒時他的媽媽曾問過他對這金頭發小姑娘的看法,他便自己猜測爸爸媽媽想讓他和她聯姻,另一方麵則是對方明明比他小,卻和同齡人完全不一樣。

至於是哪兒不一樣,大概是因為阿斯托利婭的個性要比她的同齡人要成熟不少的緣故。

馬爾福不鹹不淡的朝兩個姑娘點點頭,但依舊還是和紮比尼一起與她們一同前往了餐廳。隻不過一路上他並未說話,特彆是在看了眼阿斯托利婭那頭漂亮的金發之後——

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

在聖誕節前,紮比尼和他在圖書館曾偶遇了阿斯托利婭和莉婭。不過幾人沒有多聊便各自道彆,而紮比尼則看著兩個金發姑娘遠去的背影,用開玩笑的語氣小聲跟他說:“德拉科,你覺不覺得阿斯托利婭和弗利小姐很像?”

“像什麼?”

那時候他正和紮比尼在圖書管裡整理筆記和論文,而正如弗利所說,洛哈特教授布置的論文長到不可思議。他見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不在這邊,便不耐煩地說:“就因為她們都是金發?得了吧紮比尼,你有時間不如再看看魔法史——那老頭兒提問你的時候你可沒把答案說全。”

“哦——看在我給斯萊特林加了五分的麵子上,德拉科。”紮比尼苦笑著搖搖頭,但卻依言翻開了手邊的魔法史,同時他頗有深意的說:“我指的不是外貌,而是氣質,還有……態度。”

他語氣溫和,最後幾個單詞卻說的含糊不清,顯然沒有誇讚的意思。

“我想你該讓龐弗雷夫人給你開幾瓶眼藥水,紮比尼。”

聞言馬爾福冷哼一聲,也順勢瞥了一眼阿斯托利婭的遠去的身影,他知道對方喜歡他,他小時候就明白這一點。但他也沒在她身上看到弗利的影子,兩個人無論是從樣貌舉止,還是行事作風都完全不同——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更何況說兩個女孩相似從本質上就是一種冒犯,“你怎麼變得和潘西一樣八卦?”

“……”

紮比尼當然不會生氣,他遺憾的聳了一下肩膀,不再多言。

而馬爾福見平斯夫人從書架的另一頭拐了過來,也低頭收了聲。正是因為他知道阿斯托利婭喜歡他,同時也明白她是爸爸媽媽眼中很好的聯姻對象——格林格拉斯家無論是從血統,財富還是勢力來看都屬上乘。加之他對她也沒什麼厭惡的情緒,而阿斯托利婭自始至終也沒纏著他不放手且態度自然,所以他才會不由自主的擺正姿態。

因為在現階段看來阿斯托利婭-格林格拉斯的確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如果他沒有喜歡的人的話。

“德拉科?”

阿斯托利婭溫柔的聲音令馬爾福回過了神,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竟落後於紮比尼和莉婭一米遠,正與阿斯托利婭並肩走在一起,而對方正眼含擔憂的看著他,“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這麼差?”

馬爾福自然也沒有解釋的欲望,紮比尼當初的那句‘態度’以及昨晚的話令他不由得挑了下眉,弗利對他的態度的確和其他人不同——他是最特彆的那一個。

於是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不少,同時多了幾分雀躍,可當他意識到這些正麵情緒來源於弗利的時候,這讓他羞恥的同時心情突然變得更差了——就像是翻過了一個高高的浪花,最後一頭栽進了水裡。

於是他沉著臉搖頭,沒有說話。

或許是因為他態度上過於冷淡,和平日裡完全不同。阿斯托利婭怔了一瞬,接著她也不再搭話,而是和他一起沉默著來到了熱鬨嘈雜的餐廳。

很快幾人便於相應的位置落座並開始用餐。而沒過多久,一道響亮的聲音貫穿了整個禮堂。

“各位,靜一靜,靜一靜——”

教師席上,穿著身深藍色巫師袍的鄧布利多校長站起了身,他顯然給自己施展了一個‘聲音洪亮’,“很抱歉孩子們,打擾了你們用餐。但我必須要告訴大家一個悲傷的消息……”

馬爾福才懶得管那白胡子的瘋老頭在說什麼,而是心不在焉的切著眼前的牛排。

他注意到弗利不在斯萊特林長席,而那個叫西德尼的混血倒是在。

“我很遺憾,斯萊特林的愛爾柏塔-弗利小姐昨晚於地窖外被襲擊,清晨時被費爾奇先生發現。”

鄧布利多校長的聲音透露出嚴肅和擔憂,他沉重的注視著台下神色各異的學生們,尤其是格蘭芬多長桌的方向,他不得不隱瞞部分事實,“現在弗利小姐正於醫療翼進行治療,暫時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視。”

除了斯萊特林,其他三個學院的長桌上瞬間爆發出不小的討論聲,甚至有不少學生用懷疑的目光不斷的瞄著同樣滿臉錯愕的哈利-波特。

畢竟這是一件非常令人震驚的事情——斯萊特林的學生怎麼可能會被斯萊特林的繼承人襲擊?!但如果繼承人真的是格蘭芬多的哈利-波特,那麼這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而斯萊特林長席這邊,鄧布利多的話卻猶如一盆冰水般兜頭潑下,這讓馬爾福不得不懷疑自己身上的血液是不是都被凍結了,他手裡的餐刀不受控製的猛地一抖,同時吱的一聲劃到了瓷盤上,他僵硬緩慢的抬起頭,一下子就看到了斜對麵莉婭-弗利先是呆愣,而後變得驚恐的神情。

“……他說誰?”

馬爾福感覺自己此刻的臉色也不比對方好多少,因為他的牙齒正不住地打著顫,話都說不利索,他不敢再去看已經被小格林格拉斯抱住的莉婭,轉而扭頭去問一旁的紮比尼,“誰——誰被襲擊了?”

紮比尼的神色同樣不太好,實際上所有斯萊特林們都很難擺出鎮定的樣子,相反他們心裡比其他學院的人更加吃驚。

愛爾柏塔-弗利可是個純血斯萊特林!而且她還是公認的優等生,她怎麼可能會——

但事實就是一個純血被襲擊住進了醫療翼。這讓不少推崇血統論的斯萊特林學生的表情可怕到了某種地步,因為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們曾無比期待繼承人能清除那些血統不純的巫師,讓他們滾回麻瓜界,但到頭來卻等到了純血被襲擊的消息。

這種情況下還會有誰能真的高高在上的置身事外?

現在他們這些斯萊特林都有可能會是下一個住進醫療翼的對象!

而紮比尼則默默的看著馬爾福沒說話,他有點明白好友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對方很有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到愛爾柏塔-弗利的人。

“……這不可能……”

而心跳越來越快的馬爾福彆過視線,重新看向了還插.在叉子裡掛著血絲的牛排,他突然有了種想要乾嘔的欲望。

如果昨晚他回頭去找了弗利,那麼他很有可能也會被襲擊,這相當於他幸運的與危險擦肩而過。

這種不斷上湧的後怕和劫後餘生的喜意令他手腳僵直,手中的刀叉也隨之掉在了桌麵上,而牛排則落在一邊,星星點點的油漬看起來非常惡心。

可很快莉婭斷斷續續的啜泣,嘈雜的議論以及其他斯萊特林那詭異的沉默便令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意識到如果他及時發現弗利沒有跟上來,那麼她或許就不會遭遇襲擊。

負罪感像是無形的大山般重壓馬爾福的肩膀,令他的臉色頓時白了好幾個度,這導致他根本沒聽清鄧布利多校長後來又說了些什麼。

馬爾福努力回想昨晚回地窖時的每一個細節,卻驚駭的發覺自己隻顧著抱怨,根本沒有注意到弗利的腳步聲究竟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他是在公共休息室外才察覺到她沒有跟上來。但那時候他也出於各種理由而沒有回頭去找。

愛爾柏塔-弗利那時明明就在他的身後,距離他才不過幾步遠,可他竟然沒有停下一次腳步,也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隻要他能停下來一次,隻要他能回一次頭——

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