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的一個星期裡,愛爾柏塔沒有再去禁林,也沒有再見到過馬爾福,他仿佛消失了似的,甚至沒去魁地奇賽場看球隊訓練(弗林特對此大為惱火,畢竟馬爾福已經拆了繃帶,他理應到場觀看訓練),隻不過奇奇還是會每晚來送餐點,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它的習慣。
愛爾柏塔覺得這樣也挺不錯,至少得給馬爾福一段可以冷靜思考的時間。
......也給她自己一段思考的時間。
...
....
好不容易擠進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愛爾柏塔小喘了口氣,感覺自己就不該硬著頭皮進來。
不過梅薇思的境況可能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佐科的魔法笑話店中人山人海,想擠進去都難(她看見有格蘭芬多的高年級生在出來的時候鞋子都沒了)。
今天是周末,她和梅薇思約好了一起來霍格莫德玩,本來上午的時候她們就打算來糖果店嘗嘗新品,可沒想到店裡的人很多,所以兩個人就去了風雅巫師服裝店購置了幾套衣服,又去了豬頭酒吧解決了午餐,打算下午再去蜂蜜公爵糖果店。
可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下午的人幾乎比上午的人還要多。
無奈之下兩個女孩商量了一會兒,隻好兵分兩路節省時間。
“......!”
然而她還來不及去拿架子上的乳汁奶糖,就被身後興奮的學生們(大概是三年級生)簇擁著向另一側走去。
愛爾柏塔很懷疑哪怕自己站在原地不動,都會在一分鐘內出現於店內的各個位置上。
一隻手卻突兀的橫了過來,將一包乳汁奶糖放進了她抱在懷裡的小籃子裡。愛爾柏塔條件反射的朝著側後方看去,卻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
是塞德裡克-迪戈裡。
進入十一月之後天氣更冷了些,迪戈裡穿著一件咖色的皮衣和黑色長褲,襯得他身材修長,看起來帥氣極了。
沒想到自己能在這兒碰見對方,“謝謝你,迪戈裡。”
“不客氣弗利。”
同樣拿著一隻小籃子的迪戈裡笑著說,但他顯然也覺得糖果店裡的人多的誇張——因為他被人流推擠到了她的身邊,接著他回頭對某人說‘嘿兄弟,彆再擠了’,又表情無奈的回過頭來,“還需要什麼嗎?我可以幫你拿。”
幾乎是與對方胳膊貼胳膊的站著,所她很輕易就聞到了迪戈裡身上的皂香,這種味道在渾濁的空氣裡顯得格外特彆好聞。愛爾柏塔看了看比她高了一個頭還要多的迪戈裡,又看看身後人頭攢動情形,便再次果斷道謝:“謝謝——你能幫我拿一下流汁酸糖嗎?兩包就好。”
梅薇思特彆愛吃這種酸到讓人頭皮發麻的軟糖。愛爾柏塔真心認為這位拉文克勞姑娘或許會與鄧布利多校長有不少共同語言。而放流汁酸糖的地方太高,她每次來都需要用漂浮咒才行,但這時候掏魔杖可不是個好主意。
多虧了迪戈裡的幫助,都快要出汗了的愛爾柏塔很快就買好了自己想買的糖果,付錢的時候她想將迪戈裡的那份也付了,可對方卻婉言拒絕。不過在艱難的擠出蜂蜜公爵糖果店後,臉上還是帶笑的迪戈裡指了指她懷裡的草莓濃心巧克力,“可以給我這個嗎?”
“當然。”
室外的冷風令愛爾柏塔舒服了不少,她也沒有拒絕對方,畢竟上次迪戈裡還大方的將袍子借給了她,一盒巧克力當然不算什麼。於是她挑出那盒巧克力遞給了對方,“另外謝謝你之前把袍子借給我。”
真不愧是赫奇帕奇最受歡迎的男生——他不受歡迎誰還能受歡迎?
“你太客氣了,弗利。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在魔法史課上你已經道過謝了。”
接過巧克力的迪戈裡本想再說些什麼,可眼睛卻突然看向了她的身後,他的表情也變得遲疑起來,“哦——我是說,弗利,那些都是你的朋友嗎?”
朋友?
臉上還掛著客套笑容的愛爾柏塔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意外的在不遠處看見了馬爾福一行人。
滿臉冷漠的馬爾福穿著鹿皮短外套站在最中間,他沒有看她,看的似乎是她身後的迪戈裡。而馬爾福的身邊分彆站著紮比尼,莉婭和帕金森。他們身後的高爾和克拉布正興致勃勃的吃著懷裡的零食,克拉布手上的冰淇淋都化了,奶油淌了他一手,看起來有點惡心。
這個小團體是不是有點擋路?
“......對。”
看了一眼某個路過此地且露出厭惡神情的格蘭芬多,愛爾柏塔彆過腦袋回答道:“是我的朋友。”
“那就不打擾你了,朋友們也還在等我。”迪戈裡充滿理解的說,他將巧克力塞進了袋子裡,側過頭指了指後方不遠處的幾個高個男孩,“學校見,弗利。”
“再見。”
愛爾柏塔點點頭與對方告彆,接著便朝著馬爾福一行人走了過去。
見她走過來,馬爾福好像不在乎自己的朋友們還在一旁,他收回看著那個赫奇帕奇的目光,陰陽怪氣的說:“很開心?”
幾乎對他嘲諷的語氣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愛爾柏塔的臉上還帶著些笑意,“還好。下午好紮比——”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爾福猛地打斷,他尖銳的指責:“你就是這種態度!?”
他突然且莫名其妙爆發出來的憤怒嚇到了手裡捧著熱飲的莉婭,熱氣騰騰的紅茶溢了出來,燙的她慌忙鬆開了手。紙杯落地,四濺的紅茶弄臟了她奶油色的長裙子以及馬爾福的短靴。
被燙的發紅的手指隱隱發疼,莉婭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金發男孩,卻發現他根本就沒分給她半點注意力,甚至連一個眼光都懶得施舍。而帕金森的臉色比莉婭還要差,隻不過黑發女孩卻深呼一口氣接著將頭發一甩,撞開紮比尼大步離開。
“下午好弗利學姐。”
被撞的往旁邊退了一下的紮比尼眨了眨眼,他和氣的抽出魔杖,為紅了眼眶的莉婭以及馬爾福用了兩個清理咒,順便將地上的紙杯也清理乾淨,“德拉科,我們去三把掃帚酒吧等你。”
似乎也不指望好友能給一個眼神或一句話作為回應,他便拉著莉婭以及專心舔著冰淇淋的高爾和克拉布,追著帕金森的身影離開了這裡。
霍格莫德的小路上人來人往,似乎也沒人注意到兩個學生和門神一樣站在路中間。
等紮比尼他們走遠之後,愛爾柏塔這才平靜的看向馬爾福,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什麼態度?德拉科,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並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然而馬爾福的臉色卻更加難看,可他意外的不發一語。
“已經一個周了,”她繼續說,“你現在願意和我聊聊了嗎?”
“哦?”
馬爾福冷笑一聲,他似乎找回了自己應有的表情假笑著說:“我不知道自己和級長小姐有什麼好說的——我看那個赫奇帕奇更願意跟你聊一聊,畢竟你笑的那麼開心不是嗎?”他朝著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冷嘲熱諷道:“說不定他就在下一個拐角等著你呢。”
他的這句話在愛爾柏塔聽來可謂是一言難儘,她不明白禮節性的微笑怎麼在他這兒就會有那麼大的歧義——難道要她對著同為級長且品行作風毫無問題的迪戈裡臭著一張臉?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和迪戈裡根本就沒有關係。”
她沒有生氣,因為她知道自己和馬爾福吵起來對於兩個人都沒有好處,“還是說你現在連說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
馬爾福立刻反諷,“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了和空氣說話的毛病。”
“......好吧。”
隱約開始頭疼的愛爾柏塔忍住了揉太陽穴的衝動,至少馬爾福還願意和她這個空氣說話,那還真是不錯,“我想我們需要找一個空曠的,沒有人的地方聊聊。”
“......”
馬爾福緊抿著嘴唇擰著眉瞪她,似乎在問為什麼要去空曠無人的地方。
這麼冷的天,在溫暖的室內喝杯熱茶再好不過。
“因為你看起來很想甩給我一個惡咒,德拉科。”
愛爾柏塔這麼說著——這當然是句玩笑話。她相信以馬爾福的教養就算是氣急了也不會真的掏出魔杖來對付她。當然,她不敢保證其他學院的女孩們會不會被他攻擊,但總之斯萊特林的女孩們大概是不會的。
而事實上霍格莫德所有能坐人的小店裡都擠滿了人,不過帕笛芙夫人的茶館除外,可那裡是情侶們約會的地方,不適合他們兩個人交談。她抽出魔杖在空中劃了幾下,一顆淺綠色的光球便晃晃悠悠的飄走了——那是她留給梅薇思的簡訊,她給自己的袋子用了一個縮小咒,將糖果塞進兜裡後轉身就走,“而我也不想讓其他人看見斯萊特林的級長被她的朋友攻擊。”
可讓她意外的是,直到她走到拐角處的時候馬爾福都沒有跟上來。她疑惑的停下來看向他,卻發現對方灰藍色的眼正死死地盯著她,仿佛在看一個新奇的物種。
馬爾福的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怪異的表情,像是覺得她的想法瘋狂且可笑,也像是中午吃壞了東西,快要嘔吐出來似的,他發白的嘴唇動了動,“......你覺得我會攻擊你?”
“......”
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他的這句話顯得輕飄飄的,有些無力。差點就沒聽清的愛爾柏塔也沒想到他會把這句話當真,可是她看著他隱隱發青的臉色,便莫名其妙的反問了一句:“你會嗎?”
“我當、然、不、會。”
他突然大步衝到她的麵前,簡直像是一顆橫衝直撞的遊走球。他的語氣生硬且死板,“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快把你那些愚蠢的想法都收起來!”
由於他距離她實在太近,所以她不受控製的往後小退了半步,可這個動作又像是激怒了對方,促使馬爾福粗魯的拽住了她的衣領,直接將她摜在了右側灰色的牆麵上。
感覺脖頸一瞬間有了壓迫感,後肩隱隱作痛的愛爾柏塔直視對方隱隱發紅的眼睛,心想他看起來真的很像是要揍她。
這種被動的姿勢讓她回憶起了不妙的往事,但她還是儘可能抑製住了推開他並去摸魔杖的念頭。
也不知道馬爾福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神一下子複雜起來,就連強硬的語調都變了,“你憑什麼那樣想我?!你不能!”
愛爾柏塔一愣。
金發男孩的指骨發白,手指發抖——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氣的,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他手上的力氣很大,捏皺了她的襯衣領子。
“我說過的,我告訴過你——!”
馬爾福低下頭看她,和她挨的依舊很近,他被風吹的淩亂的金發似乎都搔到了她的眉心。他仿佛在咬著後槽牙說話,可聲音裡卻透露出了委屈,也像是在控訴。
他慢慢鬆開了手,可身體卻沒有退開。
“你不能——你絕對不能那樣想我,愛爾柏塔-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