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入水中 人的死亡,就像水入水中。……(1 / 2)

“不錯的演技,可惜波本先生的經驗還是不夠呢。”女人依舊笑著,潔白的貝齒下仿佛有獠牙正在生長,兩眼幽森得可以映出累累白骨。

“你的表現我很喜歡,那麼就恭喜波本先生通過考核。”她捂著胳膊,臉上的麵紗似乎已經失去了活力,耷拉在她的臉上,隱約能看見她立體的鼻梁。

“證明一下?”安室透並沒有因為女人的話語就放下戒備,手上的動作加了幾分力道,看著女人,臉上的完美笑容似雕塑。

“桑格利亞小姐的事情波本先生也應該知道,組織必然不會放心讓小姐被不忠的組織成員守著,派出上麵的人來進行考核不是很正常嗎。”女人依舊微笑著,儘力表現出自己的不解,與剛才不同的是那種漂亮精致已經不見,就像是完美瓷器落地的瞬間,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碎瓷片和狼藉。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說法。小姐你可以坦白你的身份,而我也有懷疑的理由,畢竟桑格利亞體弱多病,真的有不軌之人接近怕是要生事端,我可是馬上就要沒耐心了呢。”安室透此刻的心情並不美麗,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冷了下去。。

“嘖嘖嘖,真是無聊的情報組老頑固呢,怪不得桑格利亞不喜歡你。”即使隔著麵紗安室透也能感覺到那個女人的無語,女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徽章,惡作劇一般將東西貼到安室透臉上,冰冷的觸感讓他略微有點不適。

那是一枚安室透從未見過的族徽,黑金之上用金線勾勒出一隻黑色渡鴉,振翅欲飛,恍若活物。

所以,他這算是白撿了一個情報?

“好玩的遊戲遇不到合適的對手也會很無聊,你說對吧。”安室透冷著臉將徽章收入口袋,居高臨下露出一個魘足的笑,眼裡的惡意傾瀉而出。

“看在那位先生的份上,留小姐一命。”

“安室先生就這麼相信我嗎。”安室透準備收拾收拾離開這裡之時,靠在天台上的女人忽然笑出了聲,蒼白的臉上逐漸染上癲狂。

“蘇格蘭先生的處境應該不太明朗吧,難道作為同伴波本先生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你不會真覺得我會在意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吧,關注他的死活能給我帶來任何利益嗎。”安室透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沉沉如夜。

“一個忠告,路上的那位齋藤小姐可是個病秧子,保不齊晚上一個不小心就歸西了。”女人低低笑出了聲,似乎被捅入肩側的利刃沒對她造成一點影響。

”我是不在乎那位小姐的安全沒錯啦,但是波本先生怎麼說也是小姐現在的小情人,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吧。”女人的笑容溫順而柔和,像是被精心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毫無一點攻擊力。

“一晃都這麼晚了,我也要休息了啊呀呀。”女人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向著樓下走去,很快樓下就傳來了門板被關上的聲音,隻留下安室透一個人被冷風侵蝕,撕碎,一切都隻剩下了冰冷的暗色,透不進一點光亮。

今夜的月光並不暗淡,而是恰恰與他預想中那樣相反,明亮又溫暖。

無人說話,無人死亡,今夜無人入眠。

安室透再次聽到門外傳來響動的源頭是正對麵的綠川光房間,除此之外竟然也就沒了其他聲音,就這麼到了第二天的白日。

“安室先生?”門外傳來九川旻小姐怯懦的聲音,她的聲音倒是與平常無異,話語裡的驚懼一閃而過。

“我在,是有什麼事情嗎。”安室透沒有猶豫,披上外套後走到門前打開房門。

“發生了命案,平林小姐墜落在了房間外,綠川先生已經下樓了,剩下您和齋藤小姐還沒起來,鑰匙在這裡“我知道了,我去叫她。”安室透淡淡應下後就再次關上了門,拉開窗簾朝著窗外望去——

從他這個位置可以看見從頭部流出的汩汩鮮血沾滿了她的臉,漂亮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失魂落魄看著清晨的薄霧,眼裡的驚恐即使是相距甚遠的安室透似乎也能感知一二,在她圓睜的瞳孔裡,倒映著的身影逐漸模糊。

距離還是太遠,所以看不清死者的手上是否有那道傷痕。

安室透歎了口氣,上樓叩響了齋藤美緒的房門,依舊無人應答,名為不安的東西在他心中潛滋暗長。

“既然美緒醬不說話,那我就開門進來了。”安室透的眸色沉了沉,拿著鑰匙打開了門,房間內空無一人,窗戶被主人細心鎖死,此刻已是早晨,陽光將整個房間擠得水泄不通,但安室透仍不能感受到一絲暖意。

“天からの恵み,受けてこの地球に。”

“生まれたる我が子,祈り込め育て。”

細碎的歌聲穿透衣櫃的隔板蔓延入安室透的大腦,他走到衣櫃跟前,輕輕推開了櫃門,讓陽光儘量平緩地湧入逼仄而又陰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