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過的話寥寥幾句,她至今也想不通期末考試後徐茗澤突然送她回家是何緣故。
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必言說,言姝想,十多年她都是這樣過來的,單單一個徐茗澤,不足為奇。
不過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言姝,宋雯和徐茗澤三人依舊在學校相伴而行,每每都是樓道裡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俊男靚女,養眼得很。
宋雯卻常感莫名,她總覺得經過徐茗澤無故棄考的事件後,言姝和徐茗澤之間的氣氛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言姝以前寡言少語,但現在連徐茗澤也話少了。
她夾在他們中間,總感覺空氣都冷冰冰的,那兩人不像同學倒像是有血海深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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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雯在這種窒息的氛圍裡活得戰戰兢兢,直到會考的前一天,這種如履薄冰的感覺被打破了。
清水市第一中學的會考分為兩批,高一下學年考曆史、化學、生物、地理,高二上學年考數學、語文、英語、物理、政治。
這些日子,言姝和宋雯備戰會考,她們的成績在中上遊,每天各科做一套題,輕輕鬆鬆應對會考,徐茗澤高一上學期還能跟著她們學個一點半點,自從無故棄考後,書也不讀了,直接回到了不學無術的狀況。
那天,高一三班作為會考考場,其餘的學生都在搬桌子,言姝和宋雯負責貼座位號,徐茗澤在旁邊偶爾搗一下亂。
“澤哥,出來一下,有人找。”
說話的是隔壁班的黑皮體育生,徐茗澤經常同他們打球,徐茗澤應了下,出去了。
因為隻剩貼座位號這一任務,班裡已經沒人了。
言姝和宋雯快速貼完也乘著夏夜的傍晚,鎖上班級門,拎起書包,出校了。
“言姝,你幫我拿下書包,我係一下鞋帶。”宋雯把書包拋給言姝,係好之後瞅了眼四周,“好了,誒,言姝,你看什麼呢,剛才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
言姝打斷了宋雯探頭探腦的巡視,急忙說,“沒事,趕緊走吧,校門要關了。”
宋雯沒在意,繼續笑嗬嗬地拉著言姝往前走。
言姝不經意地回頭,教學樓大廳內的照明燈在宋雯低頭係鞋帶時已經關了,但在燈光逐漸熄滅時,她分明看見大廳隱蔽一角,徐茗澤和一個女孩站在角落,她認得徐茗澤著的上衣,那是她初次遇見他時,他穿著的那件白衫。
女孩不高,穿著純白色的裙子,背影很好看,徐茗澤的神色看似不耐煩實則仔細在聽女孩的話。
言姝裝作打哈欠一樣轉回了身。
“誒,言姝,你困了啊,那我們快走吧,趕緊回家睡覺,明天考完就放假了!”宋雯加快速度,拉著言姝跑了起來。
以往言姝總會讓宋雯撇下她,她跑不動,但這次她比宋雯還要專心跑步。
言姝想,她不是困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徐茗澤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的畫麵後,淚腺止不住地發酸。
“雯雯,我們再快一點吧。”言姝輕聲說。
宋雯笑了,“好啊,來。”
夏夜的晚風清涼宜人,如冒著的汽水氣泡一般活躍,且讓雜亂的思緒洶湧,天花亂墜般任其肆虐。
淚意在消逝,熱意在縈繞,我們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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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考過後,暑假接踵而來。
言姝報了個興趣班,學插花。雖然高二的課程會很關鍵,但插花課一周一節算是陶冶情操。
第一天的插花課結束,下課後天還沒黑,傍晚的夕陽將落未落,言姝買了一個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沿著小吃街回家。
到了小區門口,言姝也吃完了冰淇淋,她將垃圾扔進門口旁的垃圾桶。
處理完畢後,言姝進了小區。
剛打開自家單元門,一道人影閃現在眼前,言姝還沒看清那人是誰,就已經被徐茗澤抱在了懷裡。
“你是誰,等等,徐茗澤?”
徐茗澤更緊地擁住言姝,啞聲說:“小鼴鼠,自從我無故棄考後,我們多久沒說話了,我給你發的微信你一次都沒回,怎麼,我們真的不熟嗎?”
言姝的眼神裡是藏不住的冷意,“我們就是不熟,你既然有女朋友為什麼招惹我。”
徐茗澤聽了言姝的說辭,頓感失望,他鬆開手,開始質問言姝,“小鼴鼠,旁人看不出,難道你真的不懂?”
“徐茗澤,你總是莫名其妙地來到我身邊,問我一些奇怪的話,如果你是覺得我好欺負,抱歉,我沒在意是因為把你當朋友。”言姝偏頭不再看他。
徐茗澤抓上言姝細瘦的肩膀,大聲說:“朋友,去他媽的朋友,我把你當朋友,我就不會來找你,你明白嗎?”
言姝攥緊手心,沉聲道,“我不明白。”
“好,你說得對,我真是大傻子,真以為我們靈魂相通,真以為你懂我。”徐茗澤放開言姝,他泄氣了。
“回去吧,徐茗澤。”言姝也放開了被自己抓得遍體鱗傷的手心。
徐茗澤深深地看了言姝一眼,他真想挖開言姝的內臟,看看裡麵到底有沒有心。
徐茗澤又無力地歎了口氣,跟她解釋又有什麼用呢,說他根本沒有狗屁的女朋友還是說我喜歡你,太可笑了,一切怎麼變成了這樣。
徐茗澤低下頭隨後又猛然抬起,剛才的暴躁好似憑空消失,他又恢複成一副好好少年的模樣。
“徐茗澤,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好一點。”言姝盯著少年的背影,很直,但好像瘦了。
徐茗澤轉身離開,他沒有回應,他嘲諷地想,好一點,沒有她的信任,怎麼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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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那次荒唐的對話,整個暑假,言姝過得都很不開心。
再開學,宋雯沒有像往常一樣給言姝一個大大的擁抱,而是小心翼翼地問,“言姝啊,你知不知道,徐茗澤好像要出國了。”
當時是一種什麼感覺呢,言姝隻能看見眼前宋雯發聲的嘴唇一張一合卻聽不見她的聲音,耳旁嗡嗡作響,心臟好像在那一刻停止。
言姝急速地錘向心臟,她呼了好大一口氣,一切才恢複正軌。
“言姝,你怎麼了,你剛才連眼睛都不眨了,嚇死我了。”
言姝跑向了廁所,她拉上插銷,不管氣味的難聞,她隻想要安靜一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言姝打開門,走向洗水池前。
宋雯杵在洗水池的柱子旁,不像以往的大大咧咧,而是認真地問,“言姝,你剛才這樣是不是跟徐茗澤有關?”
“宋雯,彆問了。”
宋雯…
宋雯說:“言姝,一旦你不叫我雯雯,那就說明你對我說的事很在意,言姝,你撒不了謊。”
言姝不再假裝鎮靜,她十分惶恐,“雯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
“言姝,你知道你很有距離感嗎?每次當我覺得我們關係特彆要好時,下一刻又總讓我覺得離你很遠。”宋雯直視言姝,“但你對徐茗澤從不這樣,雖然我不說,其實我都懂,每次我們三人走在一起,我總能看見你未及時收走的偷看徐茗澤的眼神。”
“那個眼神,我隻在愛人眼裡見過。”宋雯一錘定音。
言姝更加不可思議地問,“你是說我喜歡他?”
“不,按你剛才的反應,你愛他。”宋雯可悲地想,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言姝大聲反駁,“不,才不是,我誰都不喜歡,更彆提愛。”
宋雯輕輕搖頭,“看,言姝,你從來冷靜鎮定,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大聲對我說話。”
言姝不再言語,她打開水龍頭,任冰水浸透蒼白的臉龐。
宋雯看著言姝自虐般的舉動,她想,這好像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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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終止。
言姝打開公寓門,把鑰匙和包扔到鞋櫃上。
其實記憶已經很久遠了,言姝已經記不清徐茗澤說話的聲音,和當時那個轉瞬即逝的擁抱。
言姝又打開手機,看見宋雯發來的微信,說徐茗澤想約她們聚一下。
言姝沒回,她不清楚當年的她和徐茗澤是愛情還是荒唐的自我臆想。
現在的邀約應該也隻是舊人聚會,畢竟徐茗澤跟高一三班的同學短短相處一年就遠走高飛,也隻剩她們兩個算是少年時期的好友罷了。
——叮咚——
宋雯發來聚會的地址和時間,並說,去不去隨你。
去還是不去。
言姝想,其實當年發生了許多誤會。
這些誤會一直讓言姝耿耿於懷,她不想也不敢再去窺探一二。
八年太長了,他們僅有一年的回憶存在,許多細節都早已密封遺棄;八年又太短了,剩下的那七年,白駒過隙,輾轉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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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聚會安排在一家有名的日料店,徐茗澤訂了一個包間,很安靜。
言姝穿了一件簡約的棕色風衣,內搭藍色襯衫,下身是白色的牛仔褲,還是那麼清純靚麗。
“言姝,這裡。”宋雯化著精致的妝,還是和高中時一樣的恣意活潑。
言姝走向宋雯,她有一點近視,今天沒戴隱形眼鏡,待走近,她看見站在宋雯身後的徐茗澤。
“好久不見,言姝。”徐茗澤說。
徐茗澤變了又沒變,他還是穿著一貫的黑色衝鋒衣,他總愛一身黑的打扮,冷酷又痞氣。他的身姿更挺拔了,曾經的少年氣加上了成熟男人的穩重。
“好久不見。”言姝說。
八年,曾經的翩翩少年三人組也已長成大人的模樣,原來他們已經到了尷尬的年紀,二十五歲。
三人進入包間,席間有宋雯在,氣氛不至於太冷淡。
言姝沒有和徐茗澤說太多話,本就不善言語,加之空曠多年的寒暄,她做不來。
再看表,已是十一點了。
聚會結束後宋雯就要趕回隔壁市,她的經紀人臨時有事找她商議,宋雯大學畢業後成為模特,有時候很輕鬆,有時候又忙得脫不了身。
宋雯踩著恨天高,打開車門笑著說,“大帥哥,把小鼴鼠安全送回家哦!”
“應該的。”徐茗澤大方地回。
言姝和徐茗澤送走宋雯,他們走去徐茗澤停車的地方,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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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姝坐在副駕駛上,車裡的內飾看起來質感很好,言姝打開一點窗戶,冷風進入吹亂了言姝似綢緞般的長發。
徐茗澤點開車載藍牙,車裡響起歌聲。
言姝坐立難安地希望音樂聲再大點,好蓋過車內的沉重氣氛。
再見,不要怪我第一句就跟你說再見/因為我真的是專程來跟你道彆的
正播放著一首港語歌。
言姝知道這首歌,是關淑怡和李香琴合唱的《三千年前》,歌調憂傷,言姝很喜歡。
“言姝,你一直沒變。”徐茗澤突然出聲打破了寧靜。
言姝微怔,“啊,你也沒變,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我是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假裝鎮靜。”徐茗澤的語氣很冷。
車停了下來,言姝看向窗外,原來已經到家了。
“謝謝,我到了。”言姝自動忽略了徐茗澤的話,她解開安全帶。
言姝打開車門走下車,在她要離開時,徐茗澤攔了下來。
“言姝,你沒有要和我說的嗎?”
徐茗澤直視著言姝,曾經的青澀少年不再質問,隻有無邊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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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姝聽著車門的關閉聲,她不自覺地退後,她確實有話想說,但她不知從何說起。
言姝想了想,說:“徐茗澤,我想,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
言姝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應該誤會你濫情花心,其實當年你沒有女朋友。”
當年徐茗澤出國的消息在校內議論紛紛,眾說紛紜下,言姝得知了事情的全委和真相。
初中的徐茗澤的確同小混混打過架,高中的那次無故棄考也是舊仇一樁,但根本不是謠言所傳的英雄救美。
那個女孩是徐茗澤同父異母的妹妹。
見過徐茗澤父母的都知道他們的恩愛有加,而為什麼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想而知,恩愛的背後不過是貌合神離的假象。
徐茗澤從小被偽裝的愛意包圍,當他得知初中救下的小女孩竟是他的妹妹,那種滋味,就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一切都是假的,他的父母假裝相愛,沒有人值得信任,都是騙子。
那次言姝在教學樓大廳內見到的畫麵,是徐茗澤的妹妹在告訴他,他的父親為了繼續維持假象要把他的妹妹送出國。
徐茗澤怪過任何人,唯獨不怪他的妹妹。
他們都是無辜的,可他的父親要把這樣一個才上初中的小女孩送去人生地不熟的國外。
那之後,徐茗澤去找言姝也是想讓言姝告訴他,這一切到底該怎麼辦,但是沒有結果。
言姝的一句他有女朋友和冰冷甚至嫌惡的表情又讓他想起了不被信任的失敗感和被欺騙後的極度失望。
他以為言姝懂他,他以為他沒看錯言姝每次看向他的目光,他以為言姝喜歡他。
到頭來,原來是他一廂情願。
最後他懷著報複的心理毅然決然地替妹妹出了國。
一走,就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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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茗澤,對不起。”言姝再次說。
“言姝,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句。”
徐茗澤伸出手想拉住言姝的手腕,言姝躲開了。
躲避的動作使徐茗澤的手僵硬地立在半空中。
言姝抓緊了口袋裡的鑰匙鏈,低聲說:“徐茗澤,往前看吧。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根本不喜歡你,我誤會你也許是我刻意為之呢。”
徐茗澤不再鎮定自若,他好像又變回了曾經那個執拗的少年,大聲質問道,“你真的對我無意,這麼多年,我真的隻活在對你的幻覺裡,臆想裡?”
“徐茗澤,早點回去吧。”
言姝沒去看徐茗澤糟糕的表情,她用儘全身氣力不去轉身,鑰匙的輪廓好像印在了手心裡,留下紅印甚至滲出血痕。
徐茗澤,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是不是會好受一點。
我喜歡你......
但我永遠也忘不掉那年那日,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冰冷無情,我不配擁有你的愛,我這個人,好像真的沒有心。
為什麼我沒有發現那年夏日的你情緒不安,為什麼我沒有拋掉外殼去關心那時墮落的你,我什麼都沒有做,又怎麼能得到你的愛呢。
你說我是你的幻覺,今天,我見到你,真希望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
幻覺裡的我們是虛擬的,我永遠沒有傷害過你。
那年你說我們靈魂相通,我不懂,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你的意思是,你對我一見鐘情。
不,應該是我們一見鐘情。
我喜歡你嗎?
不,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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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市某清吧靠裡的卡座。
宋雯手裡持一束黃色玫瑰花,她瞥了眼對麵的徐茗澤,不忍看對方的失意,說:“喏,言姝讓我給你的。”
“黃色玫瑰花?”徐茗澤疑惑不解地喃喃自語。
宋雯飲了一口酒,無奈道,“真不知道你們這麼多年怎麼還和小孩子似的,你們倆的感情問題,我看得太清楚了。”
不過是一個不會愛,一個不敢愛。真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什麼意思?”
宋雯搖頭歎氣,“你啊,還是傻,你知不知道言姝多喜歡你?就拿小鼴鼠這個外號來說,你走後,我無意間叫了她一聲小鼴鼠,她當時那個表情,像丟了魂一樣。”
“自那以後,我就一直叫她小鼴鼠了,她也默認沒有反對。”
宋雯搖了搖酒杯,看淡紅塵般娓娓道來,“還有,當年你是不是在言姝的桌肚裡留下一個小鼴鼠鑰匙鏈。”
“你怎麼知道?”徐茗澤更加莫名其妙了。
“因為高考那陣,我看到言姝的鑰匙上多了個鑰匙鏈,土了吧唧的,看她那珍惜的模樣,我一猜就是你送的。”。
宋雯又說:“她說她不喜歡你,你就不敢追了,你傻啊,誰會掛一個鑰匙鏈,一掛就是七年,破成那樣都不換。”
徐茗澤難掩激動,“你是說,她…她喜歡我,隻是不說?”
宋雯徹底樂了,“對啊,大帥哥,你說你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悟事那麼慢呢。”
徐茗澤猛地站起來,他拿起車鑰匙,匆匆留下一句謝了就離開了。
宋雯看著僅用幾秒就出了門的徐茗澤,她想,這對糾葛這麼多年早該在一起的神仙愛侶,也該修成正果了吧。
宋雯飲儘清酒,腦中閃現了很多畫麵,她記起大二的國慶節,她和言姝自駕去了海邊。
那天她們喝了很多酒,但宋雯沒醉得那麼厲害,那晚,言姝哭得很傷心,宋雯第一次看她哭得那麼悲傷,當時言姝說了一句話。
是什麼來著?
“雯雯,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把他弄丟了,我好想他。”
宋雯拂過發絲,清吧裡的民謠聲此起彼伏,她端起酒杯,敬愛情,敬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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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茗澤把花束放到副駕駛上,隨後疾駛奔向言姝的公寓。
上車前,徐茗澤查了黃色玫瑰花的花語。
愧疚。
是愧疚。
徐茗澤拽了拽領帶,他喉嚨輕滾,又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徐茗澤想,既然言姝不會愛或者是對他愧疚,那他就走到她的頻率裡來,可能一切都是假的,但假話卻源於真心。
前一陣的電話是他打的,鑰匙鏈是他送的,他的愛是給言姝的,高一那年他不怪她,怪隻怪那時太青澀太意氣用事。
言姝,這次我再次走向你,無怨無悔,至死不渝。
——叮咚——
門開了。
言姝穿著奶杏色的家居服,看樣子是剛剛睡醒。
待看清來人後,言姝匆忙關門。
徐茗澤伸手擋住了即將關閉的門,他說:“言姝,彆逃了,這次我不會再放你走。”
門很輕鬆地就被擋住了,很顯然,房間的主人並沒有很想關門。
“徐茗澤,我…我不逃了。”
言姝注意到徐茗澤手裡拿著的黃色玫瑰花,玫瑰花已經有些衰敗了,代表愧疚的玫瑰花已經枯萎,那代表愛情的玫瑰花會來臨嗎?
——哢嗒——
清水市某單人公寓的一間住房裡,門關了,燈亮了,這次,是兩個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