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歸山》 “黎森,你是上天唯一贈……(1 / 2)

聽聞愛情 栗子脆 13364 字 8個月前

被愛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可是慢慢地覺得,這已成了一種負擔。

——山本文緒《藍,另一種藍》

——砰——

已是深夜,這是黎夫人今日摔掉餐飯的第三次,傭人當作家常便飯般沉默地收拾一地狼藉,沒人敢上前同黎夫人說上一句勸慰的話。

楚嘉念細白的雙手被猛然摔掉的飯碗劃傷,隱隱在滴著血,她靛藍色的絲綢睡裙皺起一條條波紋,綢緞般的長發淩亂了。

黎先生出門前,還那樣精致美豔的女人像變了個人,依舊美得讓人動容卻像被鬼附了身,變得使人生畏。

楚嘉念逐漸穩定下暴躁的情緒,啞聲問傭人,“他還沒回來嗎。”

“夫人,先生剛剛打電話來說,馬上就到家了。”傭人處理好食物殘渣,退去了。

楚嘉念任憑血液倒流,被割傷的雙手好似沒有了知覺,她赤腳回了自己的書房,如果不是為了等黎森,她一整天都隻待在書房,從不見任何人。

地板上散落著被暴力揉搓的紙團,桌麵上的白紙被刀子劃開留下破爛的傷痕,楚嘉念的雙手因為沒有及時止血,血液已經凝固了。

楚嘉念沒去理睬,她來到浴室,放好溫水,麵無表情地躺了進去。

一秒,兩秒,周圍開始模糊,空氣開始稀薄。

楚嘉念感覺自己要成功了,她要離地獄更進一步了。

黎森疾駛到達彆墅門口,他匆忙下車連鑰匙都沒拔,腳步不穩地直奔二樓。

臥室沒有,書房沒有。

黎森慌亂地鬆開領帶,英俊的皮囊隻剩狼狽,他思考不過幾秒,徑直走向浴室。

浴缸裡的楚嘉念像一條快要脫水的美人魚,矛盾又奇異的和諧。

美人魚被自己最喜愛的水浸泡,會很快樂,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美人魚,人被水淹沒隻會窒息而亡,但她沒有掙紮,隻有滿足,好像窒息對她來說,是件很幸福的事。

黎森立刻把楚嘉念撈了起來,邊大力按壓楚嘉念的胸腔邊做人工呼吸。

幾秒後,楚嘉念乍然睜眼,吐出了幾口水。

她認出來人是黎森,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但隻是一霎。

黎森用浴巾裹緊楚嘉念,然後把她抱到了床上,他又拿來了藥箱,進浴室的第一眼,他就看到楚嘉念傷痕累累的雙手。

這不是她第一次受傷,她總是故意受傷。

黎森低下頭十分仔細地為楚嘉念包紮著傷口,好像隻要他再溫柔細致一點,就能把這雙細嫩的雙手完好如初。

“念念,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黎森包紮好她的雙手,隨後抬頭看向楚嘉念,眼裡沒有怨恨隻有憐愛。

楚嘉念伸出手輕撫著黎森因為匆忙散開的黑發,黎森原本梳上去的發絲垂下來了,他的眼眶有些發紅,嘴唇因為用力微微顫抖。

過了好久,楚嘉念緩緩開口,“阿森,我想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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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森瞬間屏住呼吸,他把倚在床頭的楚嘉念抱在懷裡,喉間溢出破碎的聲音,“念念,為了我,可不可以多留戀一下這個世界。”

楚嘉念沉默了,她隻摸索上黎森的鎖骨,順著鎖骨到凸起的喉結再延伸至冷峻的側顏,她知道黎森已經很累了,卻還要每天為自己分心。

她真的不想讓這種場麵難以接受,明明他們相遇的時候那樣美好,美好到值得永久眷戀。

楚嘉念和黎森相識在一次酒會上,楚嘉念的父親楚震宴請各大行業的佼佼者組織一場友好交流的見麵會,明麵上是同僚之間的左右逢迎,暗地裡實則是為楚嘉念挑選合適的聯姻對象。

那晚,楚嘉念著一身香檳色綁帶禮服裙,齊腰長發挽起梳成公主頭,細白的天鵝頸上戴著簡單又大氣的珍珠項鏈,美豔的側顏一露出便吸引眾人目光,但眸子裡的清冷又使人望而卻步,正是二十四歲的如花少女又混合著獨立女性的氣質,從容得體。

有一位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不懷好意地提著酒杯在楚嘉念身邊來回招惹,楚嘉念一眼未抬,隻走神盯著門口牆上掛著的一幅畫。

楚嘉念的父親做房地產生意,也算是行業裡的巨鱷,公子哥再按捺不住也無計可施,奈何酒會進行到跳舞環節,為了表麵過得去,楚嘉念不得不同意和這位不知姓名的公子哥跳上一段。

不僅如此,楚嘉念還看見她的母親徐敏在用眼神暗示她。

正當楚嘉念思考是用左腳還是右腳踩公子哥時,黎森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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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森著一身挺括的黑絲絨西裝,白色襯衫嚴謹地一扣不落,發型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如墨漆黑的雙眸深沉有星,冷峻的五官彰顯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黎森走到楚嘉念的身旁,他禮貌地微微彎腰,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楚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眾人忙著跳舞倒也沒有關注這邊的暗流湧動,楚嘉念的父母卻是在心裡打起了算盤。

黎森,而立之年,自主創造的嘉森集團,主打智能家居,還涉及娛樂、慈善等行業,是現在發展最好的後起之秀,從白手起家到如今的拔得頭籌,實屬難得的青年才俊。

楚嘉念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黎森,黎森骨節分明的手還存在感極強地昭示著主人的邀請,楚嘉念瞧這人看起來還比較靠譜,但也說不定是表麵紳士的斯文敗類,片刻,她同樣伸出手,矜持地說,“可以。”

兩人湧入舞台中央,伴隨著音樂的鼓點,他們配合得十分默契。黑色的西服和香檳色的長裙相得益彰,好像黑夜一到,天空中鮮橙色的月亮被黑布一樣的天幕包裹,月亮代替太陽值著夜班,沒有人陪伴它,但天幕會陪伴月亮,直到下一個永夜的出現。

他們沒有多餘的肢體接觸隻有恰當的舞蹈動作,楚嘉念默默地在心裡給黎森加上一分,看樣子,眼前的男人還不錯。

酒會結束後,楚嘉念還留心尋找了一下剛剛同自己跳舞的舞伴,可她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楚嘉念不知道,在她回頭的那刻,黎森轉身也在看她。

臨上車前,黎森撫摸著他襯衫袖口上本該是一對的袖扣,那是一顆質感精良的銀質袖扣,而另一枚袖扣應該在楚嘉念的頭飾上。

待上車後,坐在後排的黎森又挑起他西服上沾染到的女性發絲,除了發絲,手指尖好像還留存著楚嘉念的盈盈一握的細腰的擁有感。

黎森的嘴角閃過一抹溫和的笑,他和楚嘉念應該很快會再見麵了。

黎森知道,這場酒會其實不是他們的初次見麵,他們的相遇要比這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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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楚嘉念脫下高跟鞋,拉下禮服裙的拉鏈並把長發卷起用夾子豎起,正當楚嘉念卸下頭飾時,一枚袖扣順勢落在了楚嘉念的手心裡。

楚嘉念想了想,應該是那位同她跳舞的舞伴遺失的,她晃了晃手心裡的袖扣,隨後放到了梳妝台上。

她不知道黎森的名字,也不想為區區一枚袖扣大動乾戈,這枚袖扣就當做見麵禮吧,畢竟參加這場酒會的人也不會差一枚袖扣錢。

楚嘉念儘管是富家千金,但她從不結交同類朋友,沒有聚會沒有聯誼沒有購物狂歡,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寫作。

楚嘉念今年大學畢業,父母想讓她做個豪門闊太太,而她覺得靠她自己賺來的稿費足夠可以養活自己。

當然,父母一直覺得楚嘉念是開玩笑,楚嘉念也不屑解釋,能耗一天就多耗一天。

次日,楚嘉念獨自出門采風,她來到市外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這個地方破爛不堪像被炸彈轟炸過,但正符合楚嘉念想描繪的那種世界末日的廢墟感。

她沉浸其中,風從四麵八方襲來,春天的暖風仿若飄在半空中的蒲公英一般,毛茸茸地吹過楚嘉念的臉龐,且俏皮地吹亂楚嘉念的碎花裙擺。

帶有廢墟感的空地在風的襯托下,既有荒涼頹敗又含最後溫存。

此時此刻,楚嘉念愛這個世界,她想象的世界。

楚嘉念采完風後回程,她是開車來的,回程路上,夕陽追著她的蹤跡低低下垂仿佛在向她揮手作彆。

美好的一天總會半路出錯,楚嘉念深信不疑,因為她的車壞在了馬路中央。

楚嘉念撥打了求救電話,然而這裡位置偏遠,救援隊隻能明早到達,楚嘉念對修車方法一概不知,她隻好停在路邊,放空地想此刻會不會出現一個過路的好心人。

這時,楚嘉念被一束不刺人但總夠惹人注目的車燈照耀,已是傍晚,她看不清來人是誰。

直到黎森走近,楚嘉念看清來人英俊朗逸的模樣,楚嘉念想,這位過路的好心人好像在昨天還和她一起跳了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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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森脫下他的西裝外套披到了楚嘉念的身上,他眼角帶笑,低聲說,“楚小姐,又見麵了。”

黎森今天正好和合作夥伴相約實地考察一處待開發地皮,在路過一個修車廠時,員工手機外放,他聽見了楚嘉念的聲音,便想都沒想地趕來了。

楚嘉念還未感受到冷,但披著外套的感覺好像還不錯,她笑著說謝謝,之後她又想到還不知道眼前男人的名字,“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黎森在腦海裡設想過好多次向楚嘉念介紹自己的畫麵,當真正要說出口時,他更覺卸下重擔般舒爽,黎森正式地說,“黎森,黎明的黎,森林的森。”

“你好,我叫楚嘉念,楚國的楚,嘉賓的嘉,思念的念。”楚嘉念也同樣正式地介紹自己。

黎森點頭,輕聲說,“我知道。”

楚嘉念有些詫異,雖然她的父母有頭有臉,但那次酒會是楚嘉念第一次在眾人麵前亮相,以前的各種社交類活動,楚嘉念從不出席。

黎森忽略掉楚嘉念投來的詫異的目光,他隻在心裡偷偷說。

楚嘉念這個名字,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天深至夜晚,風有些大了,楚嘉念卻覺得此刻的氛圍很美,她和一個僅見過兩次麵的英俊男人站在無人問津的公路上,旁邊還有一輛自己壞掉的車子。

因為寫作思維而冒出的靈感使她突然不想回家,況且她的父母現在也沒有聯係她,楚嘉念小聲問黎森,“黎先生,你可以留下和我過夜嗎?”

黎森聽聞挑了一下眉,驚訝地問,“過夜?”

楚嘉念自覺失禮讓人誤會,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天這麼晚了,開車回去可能會很危險”,楚嘉念又怕黎森不同意,急中生智地說,“或者我可以說,黎先生,我可以請你看一場日出嗎?”

上次你請我跳舞,這次我請你看日出。

黎森笑了笑,隨後鎖緊車門,用動作表達了同意。

如果有人出現在那條鮮為人知的公路上,就能看到一對男女的背影。男人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女人被寬大的黑色外套罩著,下麵是若隱若現的飄逸裙擺。

楚嘉念和黎森行走在空蕩蕩的公路上,他們欣賞著夜晚的天空,郊區的春景好像更返璞歸真,讓人身臨其境。

他們相談甚歡,聊曆史聊天文。慢慢地,黎森解開了他襯衫最上邊的兩顆扣子,袖口也卷至臂肘處,整個人落拓不羈,隨心所欲,沒了先前的架子。

夜間其實更多是寂寞的黑,郊區的星夜沒有汽笛聲和人群嘈雜聲,本該更顯寂寥,可在這對形貌昳麗的男女的熱鬨渲染下,似乎讓這個夜晚變得美妙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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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顯示淩晨五點,楚嘉念坐在車頂上,她沒有因為這次突然的旅程感到疲憊,昨晚和黎森聊得非常愉快,她再次認同女人的第六感。

從楚嘉念見到黎森的第一眼,她就覺得他不是壞人。

黎森從保時捷的天窗裡伸出頭,和楚嘉念共同望向太陽升起的地方。

太陽緩緩上升,天際開始蘇醒泛著朝氣的藍,植物伸伸懶腰迎接新的一天,霧氣彌散跑來跑去。

黎森扭頭睨向楚嘉念,她似有所感,也回以注視,兩人相視而對,隨即相見恨晚般開懷大笑。

看完日出後,黎森送楚嘉念回了家。

楚嘉念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黎森攔下她,說,“念念,留個聯係方式?”

楚嘉念聽著黎森誠意十足地詢問,笑著說好。

他們彼此道彆又雙雙回望,很是心照不宣。

楚嘉念走進家門,她的父母坐在餐桌上,一見到她,沒有關心她昨晚在哪,隻是問,“最近你和黎森走得很近?”

楚嘉念諷刺地笑了笑,沒應,轉身上樓。

“今天周五學校放假,下午你妹妹回來。”楚嘉念的母親徐敏追著她說。

楚嘉念還是沒有說話,她沉默上樓,隻是在心裡想,原來是她的妹妹回來,她的父母才能雙雙回家。

自那次意外之旅後,楚嘉念和黎森熟了起來,兩人時常約在一起吃飯,逛書店,看畫展,去天文館等等許多私人活動。儘管黎森作為大老板不會經常有時間,但每次的約會都很周到圓滿,黎森本人又體貼細致也足夠紳士,楚嘉念很滿意。

黎森大楚嘉念七歲,楚嘉念從來不會在兩人之間的談論中感到有分歧或者代溝的存在,黎森身上成熟的男人氣質總會讓楚嘉念安心舒服。

楚嘉念想她對黎森心動有之,黎森對她應該亦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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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黎森約楚嘉念去看音樂劇,楚嘉念早早起床打扮自己,她挑了一件簡單大氣的黑色連衣裙,頭發紮成丸子頭,露出美豔白皙的小臉。

收拾完還有一個小時,黎森還沒有發來信息告訴自己到沒到,楚嘉念決定坐下繼續敲字,這麼多天跟黎森在一起,楚嘉念有很多靈感。

她沉浸在寫作的世界裡,瘋狂又沉迷,沉迷到沒有發覺自己的房間進了人。

她敲下章節的最後一個字,之後看了眼手機,還沒有消息,她又起身倒了杯熱水,把杯子放到桌上後,她去鏡子旁照了照自己,想象著黎森見到她時的表情,興奮地轉了個圈。

轉著圈的楚嘉念突然在鏡中看見她的妹妹在動自己的電腦,等她發現已是為時已晚,她的妹妹已經把她寫的文章刪除了,因為是才寫完楚嘉念並沒有保存。

楚嘉念氣憤地奪走電腦,怒道,“楚盈,你在乾什麼!”

“姐姐,我就是想看看,不小心碰到了鍵盤,你那麼凶乾什麼!”楚盈滿不在乎地說。

楚嘉念深知這孩子已被她的父母慣壞,她無力反駁,手足無措地查看文檔。

“啊,好燙!”楚盈不小心碰倒了楚嘉念剛剛接的熱水,有一半灑到了楚盈的手背上。

“盈盈,你沒事吧。”

楚嘉念在臥室內的迷你冰箱裡拿出冰袋給楚盈冷敷,還好不是很嚴重。

“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吵,盈盈你怎麼了!”徐敏看到楚盈被燙紅的手,她驚聲大叫,隨後帶著責怪的眼神衝楚嘉念發火,“你是不是故意燙傷你的妹妹,是不是!”

楚嘉念怔在原地,她失語片刻,呆愣地目睹徐敏帶走了楚盈,並大題小做地要去醫院。

楚嘉念恍然大悟,為什麼父母要安排才念小學的楚盈住宿,原來是怕她傷害楚盈。

手機的來信震動聲在此刻響起,黎森說他已經到樓下了。楚嘉念想起同黎森的約會,她已沒了觀賞音樂劇的興致。

但她想見到黎森。

楚嘉念收拾好心情,如果黎森很想去看音樂劇,她也可以陪他去。

黎森從楚嘉念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就覺察出不對勁,以往楚嘉念一見他就會興高采烈地問他今天她漂不漂亮。

楚嘉念總是給人孤高清冷的感覺,但在黎森麵前,她永遠是個正當年的小姑娘。

黎森望著楚嘉念,小姑娘冷著臉,又可憐極了,他柔聲說,“念念,我們不去看音樂劇了,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楚嘉念用假裝堅強又帶著點委屈巴巴的尾音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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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森帶楚嘉念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朋克風格的廣場,楚嘉念看了看,原來是她前不久提過一句的汽車影院。

黎森包了這個影院,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黎森又隨意地挑了一部電影播放,很明顯,他並不是來看電影的。

黎森微微湊近楚嘉念,他在楚嘉念的耳畔說,“我的小姑娘,有什麼不開心,我給你撐腰。”

楚嘉念沒去看正在播放的電影是何片名,那一刻,她隻想墜入黎森的懷裡。

她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楚嘉念整個人埋到黎森的懷裡,雙臂抱住黎森的後頸。

那其實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黎森為人紳士,相處至今兩個月,他從未越矩。

黎森有些怔然,隨後小心翼翼地伸手輕拍著楚嘉念的背脊,低聲安慰,“好了好了,不委屈了。”

黎森很想用雙臂收緊楚嘉念的細腰,可他突然惶恐,他這樣做是否會唐突無禮,他們還沒有正式交往。

在楚嘉念麵前,他總是會考慮太多。

楚嘉念感受到黎森的關懷備至,她想,如果說之前對黎森是心動,那現在在她難過時,她會第一個想到黎森,她是不是喜歡上了黎森。

她不喜歡成年人之間的你來我往,她想要一個名分。

熒屏上在播放著無人理睬的影片,黎森分心看了一眼,原來隨手播放的電影是《愛樂之城》,很經典的片子,他突然想起這部電影的結局。

【我已經和他在腦海裡過完了一輩子。】

黎森從惶恐變成了堅定,這一刻,他確信是最佳的表白時機,錯過便不會再有。

黎森極度認真甚至有些不自然地同楚嘉念對視,語氣真誠無比,“念念,我喜歡你很久了。”

楚嘉念反應慢半拍地回神,剛剛自己在心裡想過的話居然在下一刻成真。

她眨了眨眼,彎起嘴角,甜蜜地再次摟緊黎森,歡快地說,“黎森,我要我們在一起。”

原來我喜歡你的下一句也可以是我要我們在一起。

楚嘉念總向往張愛玲式的自由灑脫,她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任何人,可黎森就好像是她的真命天子,她願意愛他,並對此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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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的黎森是恰到好處的體貼,那戀愛後的黎森就是一本正經的斯文敗類,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把楚嘉念照顧得很好,但現在時不時會惡劣地逗弄楚嘉念。

楚嘉念惱歸惱,但也愛極了黎森鮮活生動的樣子,她愛他的所有模樣。

楚嘉念最近醉心於書寫愛情,好像每個被愛情包圍的人們,不管曾經多麼對愛情嗤之以鼻,一旦感受到被愛的滋味,這個世界都是旖旎的。

她著手了幾次詞句都不太滿意,頓感氣悶,思維渙散。

楚盈鬼鬼祟祟地進了楚嘉念的房間,現在是暑假,楚盈搬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