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ll-Tale(三十) 倫敦……(1 / 2)

儘管喬琳被提名為金球獎的最佳導演,但是她打心裡知道她不可能拿到她的第二個金色獎杯。看看跟她並列的其他5個候選人,很顯然《理智與情感》和《美國總統》這兩部電影正在本屆金球獎中領跑。因為今年有一些勢均力敵的競爭,不像去年《辛德勒名單》那樣橫掃全局,所以媒體把今年的頒獎季比賽比作賽馬,但喬琳很明確地知道自己不在第一梯隊。

無論如何,被提名本身就代表了一種認可,喬琳現在更希望凱西·貝茨能拿到她的最佳女主角獎杯,這對劇組本身也有好處。

對喬琳來說,除了金球獎以外,更重要的頒獎季活動就是奧斯卡、全美音樂獎和格萊美這三個重頭戲了。

奧斯卡的提名目前還沒有公布,但在全盤考慮下喬琳的團隊已經基本放棄公關了,《熱淚傷痕》的票房表現不錯,可就喬琳自己的獎項而言競爭實在太激烈了,她自己都知道獲獎希望渺茫,倒不如省下這份公關的精力和金錢成本。

全美音樂獎去年年底已經公布了提名,紫色天鵝絨如願拿到了兩個提名——最喜歡的流行或搖滾團體以及最喜歡的另類藝術家,但同樣獲獎的可能性不大。全美音樂獎向來嘉獎的是音樂家們的商業表現,今年的獲獎結果會根據全國兩萬名唱片購買者的民意調查結果得出。去年以藍調為基礎的搖滾樂隊Hootie & the Blowfish的首張錄音室專輯《Cracked Rear View》賣出了1100萬張,成功扭轉了目前搖滾唱片市場逐漸衰退的局勢。單就搖滾這個子類彆而言,他們的商業成功在去年是獨一份的。

考慮到紫色天鵝絨去年以巡演為主,隻出了三張《魚缸》專輯中的單曲、一張現場專輯和一份演唱會錄像,他們的商業表現顯然不能與其他出了專輯的熱門樂隊抗衡。再加上本來就比搖滾更賣座的流行樂,紫色天鵝絨獲獎的幾率很低。

不過真正讓樂隊沒想到的是,聖誕期間,10月發行的單曲《醒來》突然在公告牌單曲榜上有了一個大幅度躥升,從首次進入榜單時的16位升至了第3位,並且在另類電台播放排行榜上排到了第一名。榜單觀察媒體都將這一變化歸結為樂隊巡演的積累、年末現場專輯的發售促銷以及聖誕銷售旺季三者相結合的結果。

無論到底是哪個原因,《醒來》到目前為止已經賣出了105萬張,拿到了美國唱片業協會的白金認證。這著實是件好事,可《醒來》發力的時間太晚了,不足以影響提名既定的全美音樂獎,但它無疑對接下來的格萊美提名有影響。

1月12日,喬琳和隊友一起參加了第38屆格萊美獎的提名宣布儀式。在這個小型儀式上,喬琳第一次當場而不是從媒體上聽到了自己樂隊的提名。《醒來》為他們帶來了三個提名——年度唱片、年度歌曲和最佳搖滾組合,而去年發行的巡演紀錄片《1995年維奧萊特女士和釣魚人Live》拿下了最佳長篇音樂視頻獎提名。

這次提名看起來與樂隊以往的表現持平,但也有一些音樂媒體給出了非常犀利的評價:

“紫色天鵝絨已經成為了戀舊的格萊美彰顯自己青睞年輕音樂人的擋箭牌,但這也是他們拿下最佳新人後格萊美第一次肯定紫色天鵝絨在傳統搖滾歌曲上的表現。儘管如此,《醒來》曾經被一些評論人鄙夷為體育場搖滾,它是否真的能讓紫色天鵝絨帶走最佳搖滾組合這個標誌性成就?這支曾被格萊美表彰為最佳另類樂隊的組合是否正在不斷靠近主流搖滾?”

喬琳在讀完這些評論後也不得不承認樂隊獲獎希望渺茫,媒體的評價是對的,他們身上另類音樂的標簽非常明顯,傳統硬搖滾陣營和戀舊的格萊美會歡迎他們的幾率很低,而且《醒來》對她自己來說也真的不算是她最滿意的作品。

比起日後才能揭曉結果的格萊美獎,眼下喬琳更關心樂隊專輯的新製作人。在下定決心重錄專輯後,喬琳和隊友決定通過公司向英國音樂製作人馬克·“洪水”·埃利斯和布萊恩·伊諾發起邀請,希望他們能以某種方式參與這張專輯的製作。

業內藝名洪水的埃利斯同長期合作夥伴艾倫·莫爾德一起製作了碎南瓜樂隊去年發行的專輯《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喬琳不喜歡這張專輯過於濃鬱的陰鬱情緒,但是她相當喜歡它的製作風格和編曲,認為這就是她一直想尋找的合作方向。

而另一位英國製作人布萊恩·伊諾則是一位真正的大師。對大眾來說,他是那個製作了微軟Windows 95係統開機音樂《The Microsoft Sound》的人。而對喬琳來說,伊諾是氛圍音樂的創始人,在電子音樂上也有開創性的貢獻,是業內最具創新性的人物。

讓喬琳四人狂喜的是,製作人洪水同意飛到洛杉磯與樂隊見麵,而伊諾更希望他們飛到倫敦同他見麵。樂隊四人幾乎沒有多想,就同意一起飛去倫敦。這樣他們可以同時跟洪水和伊諾一起工作。前者將是他們的主要製作人,而後者同意為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諾埃爾自然對喬琳的新動向舉雙手支持,但他也覺得很頭疼。“所以現在你會來倫敦,可我沒法經常去見你?”

“不,你可以來見我,但我們沒法在路上牽手。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的。我討厭倫敦的地方在於,我們去的所有地方,那些看見我們的人會給小報通風報信,這真的很怪!”

“洛杉磯難道不是這樣嗎?”

“不,人們當然會給洛杉磯的八卦媒體通風報信,但洛杉磯媒體更講規矩。”

“這個……你瞧查爾斯王子都擺脫不了無孔不入的媒體呢。”

“那個嘛,相信我,他們自己也在向媒體通風報信,這就是你控製媒體敘事和個人形象的辦法。當然,還有攻擊你的敵人的辦法。”

“所以你沒法跟我一起去看房子了,是嗎?我正打算買一棟我自己的房子呢。”

“也許我能陪你去。你想買在哪兒?”

“櫻草山附近。我們的唱片公司就在這兒,這更方便。”

“所以你會住得離我很近咯?”

“差不多,埃爾斯沃西路也算是櫻草山附近,對吧?”

“你才是英國人,你說呢?”

“我又不是在倫敦長大的!但我覺得應該是……”

不管怎麼說,喬琳現在同男友在同一個城市了。事實上,他們甚至住在同一個行政區,諾埃爾目前租住的阿爾伯特街88號距離喬琳的埃爾斯沃西路彆墅開車隻要5分鐘。而喬琳樂隊接下來要工作的錄音室就在距離喬琳家15分鐘車程的威爾斯登,非常方便。

這樣一來,隻要諾埃爾不離開倫敦出去巡演或者錄製節目,他們每天都能在喬琳休息後碰麵。他也經常去錄音室看紫色天鵝絨工作,跟他們一起玩吉他,很快就把史蒂夫和羅德發展成了喝酒的朋友。

八卦媒體自然也嗅到了風聲,畢竟樂隊們總是在卡姆登附近的幾家酒吧出沒,現在倫敦所有狗仔都知道紫色天鵝絨在倫敦活動。可因為史蒂夫、羅德和羅拉經常為喬琳和諾埃爾打掩護,所以沒人意識到他們兩在交往。

而對整個紫色天鵝絨而言,同新製作人一起工作的感覺非常新鮮。喬琳認為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素材製作一張雙碟專輯,她打算以製作樂隊的最後一張專輯這種心態來製作它,把它變成紫色天鵝絨迄今為止最膽大的一次音樂冒險。

她對製作人洪水解釋說:“我相信雙碟專輯會給我們更多空間去探索音樂的可能性,我們手上至少有50首歌,我非常確信材料本身是足夠的。我們不想重複樂隊過去的工作,我們想要一些新的東西。”

製作人聽後回答道:“既然這樣,你們必須改變你們錄音的方式。我看過你們的現場表演,說真的,你們在現場的時候更好。你們的錄音沒能真的把你們在現場那種動態捕捉下來。接下來我要求你們更即興地表現,讓我們在排練室工作,而不是直接進入錄音室。”

這是個很新奇的要求,但這也讓樂隊四個人都想起了他們最初製作第一張專輯時的狀態,那個時候為了節省錄音室的費用,他們都是在自家車庫反複排練以及多次在酒吧表演後才進入錄音室的。

也許他們是應該重新找回那種更接近本真的工作方式?至少《再見,拉斯維加斯》的錄製就是這麼工作的,喬琳真的非常喜歡它的效果。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樂隊開始按時到排練室報道。那兒有兩個房間,一個供樂隊隨性地表演,一個供喬琳和製作人商量編曲、錄製人聲。兩個房間可以互不打擾地同時開工,這讓樂隊所有人都不用再浪費時間乾坐著等隊友錄音,大家玩得很開心。

在錄音期間,喬琳抽空隻身一人飛回了洛杉磯,參加了金球獎的頒獎典禮。不出她所料,獎杯確實跟她沒什麼關係。但讓她驚訝的是最佳導演居然是梅爾·吉布森,他擊敗了呼聲最大的《阿波羅13號》導演羅恩·霍華德和《理智與情感》導演李安。

事了之後,喬琳又飛回了倫敦。她抵達倫敦的同時,諾埃爾也剛結束了在愛丁堡的演出,飛回了倫敦。他們約好在諾埃爾家碰麵。

喬琳手裡有他公寓的鑰匙,她比他更早落地,因此早早甩開了其他人,安靜地回到了諾埃爾家。在長途飛行之後,她已經非常困了。她幾乎是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衣服都丟到一旁,躺在床上睡著了。

諾埃爾回家時看到的就是喬琳正在床上睡得正香。看著她酣睡的可愛樣子,他不忍心叫醒她,隻得快速衝了個澡,然後躺在她身旁。也許是感到了他的動靜,她朝他這邊翻了個身,幾乎鑽到了他懷裡。

諾埃爾都要以為她醒了。他輕聲問:“Birdy,你醒著嗎?”

回答他的是喬琳的幾聲無意義夢囈。

諾埃爾被她這樣子逗笑了,他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隨後便摟著她一起睡著了。

等喬琳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睡在床邊,而諾埃爾這家夥把她的羽絨被都搶走了大半,她是被凍醒的,而他還睡得正香呢!

這家夥!她忿忿地在他臉上輕咬了一下。

他哼了幾下,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顯然還沉浸在夢鄉裡。

喬琳笑著翻了個白眼,又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隨後她打著哈欠看了一眼鬨鐘,發現也是時候該起床了。

她走下床去洗澡,隨後又走到廚房開始給自己做早餐,結果不出意料地發現諾埃爾家裡除了薯片、啤酒和Weetabix麥片外就沒彆的了。喬琳知道他因為經常不在家,所以不怎麼儲存食物,可他甚至連馬麥醬和花生醬都沒有!

這家夥平時都是靠薯片和啤酒活著的嗎?換句話說,這家夥平時真的吃東西嗎?

沒辦法,喬琳隻能換好衣服,出門去買早餐。她知道附近街角有一家餐廳的肉餡卷餅很好吃。她在美國並不常把熟食當成是早餐的一部分,可她現在是在英國嘛!

等喬琳帶著早餐回來時,諾埃爾也醒來了。他剛洗過澡,正在煮茶。

喬琳笑著同他交換了一個吻,“早上好,親愛的,想吃肉餡卷餅嗎?”

“當然,謝謝你。你去買早餐了,”諾埃爾笑著點了下頭,“我還在想你去哪兒了。想來一杯茶嗎?兩塊糖?”

他不想說他有點驚慌失措,以為昨晚做錯了什麼事以至於她在他醒來前就跑了。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是前一晚的酒精在搞亂他的腦子,他們已經正式在一起了,她絕對不會像甩掉糟糕的約會對象那樣連夜跑走。

喬琳完全沒意識到諾埃爾平靜的注視下掩藏著這麼多心理活動,她隻是探頭看了一眼他手邊的茶葉盒子。

“約克郡茶嗎?一塊就好,謝謝你。”

“彆道謝。隻要你彆像其他美國女孩那樣往茶裡加奶油。”

“奶油怎麼了?你們這些英國人!那是我的茶,我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彆當著我麵!那簡直不忍直視!茶的悲劇!”

兩個人一邊拌著嘴,一邊坐下來吃早餐。

喬琳看著正在低頭大口吃飯的諾埃爾問道:“Noely,你今天要去NME獎的頒獎典禮,對吧?”

諾埃爾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她回答:“是啊,就我一個人。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利亞姆在哪兒呢!他應該是在愛丁堡喝多了,我們找不到他,我就一個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