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酷利亞姆在他喝醉後就消失了,隻剩下那個暴躁、失去理智的瘋子了!”他一邊抱怨,一邊向沙發背靠去,長歎了一口氣。
喬琳冷酷地指出了他一直巧妙回避的事實:“可大部分時候,你知道你能激怒他,不是嗎?就像是利亞姆渾身上下長滿了讓他生氣的開關,而你有五百種辦法撥動那些小玩意兒。”
諾埃爾翻了個白眼,“你見鬼的到底是誰的未婚妻?”
“我是你見鬼的未婚妻!”喬琳同樣翻了個白眼回去,“但我說的是真話,你知道的!再說了,你大哥保羅怎麼了,為什麼你連他的氣也生?”
諾埃爾挑了下眉,“你不知道?我以為你的管理團隊會把一切事都握在手心裡呢!”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家保羅就要出一本關於我和利亞姆成長故事的書了,一本該死的回憶錄!Birdy,”諾埃爾搖著頭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如果這是因為錢,我告訴他我願意給他錢,隻要他彆出版那本該死的書!那些事都應該是家裡人之間的事,不應該公開!但他拒絕了我。”
喬琳睜大了眼睛,“Noely……你讀過它了嗎?”
“沒有!我永遠都不要讀它!隨便他做什麼吧,我見鬼的不在乎!他得到那筆錢,總比其他寫我們的傳記的混蛋得到錢要好!”
諾埃爾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仍然氣得要命。喬琳當然明白這一點,可她也對此也無能為力,隻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帶著他看她最近拿到的電影《一級恐懼》的錄像帶。
等結尾的反轉劇情揭開答案後,喬琳扭頭看向諾埃爾說:“那個幾乎把男主理查·基爾風頭搶光的男配是不是很棒?他是愛德華·諾頓,我們是朋友,我邀請他去了我的第一次格萊美頒獎典禮,而他也邀請了我去他的第一部電影的首映式,可惜我當時實在太忙了。幾年前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努力尋找機會的劇院男孩,我也還是無名小卒,瞧瞧我們現在都在哪兒?”
諾埃爾笑著點點頭,“就像是綠洲,我們過去可都是一文不名,靠著救濟金生活在伯納奇呢!”
“沒錯,”喬琳笑著吻了吻他的臉頰,“這就是為什麼我知道你不會放棄。你不會就這麼輕易地離開你一手建立的王國。”
“可是,Birdy,”諾埃爾歎了口氣,“綠洲接下來又該到哪兒去呢?我們已經做過了全世界最大的演出,下一步是什麼?去月球演出還是回到我們起步的室內俱樂部?Birdy,如果我寫不出更好的歌呢?我跟我的經理人或者利亞姆說這些事,他們隻會說你是諾埃爾·蓋勒格,你肯定能寫出歌的。他們就是不明白!”
“我知道,”喬琳靠在了他肩上,“我也有這種擔憂,我猜我們必須忘記這件事,然後繼續寫作。你知道的,寫歌就像是某種技能,如果你停下來,你很可能會忘記怎麼寫。況且我根本不相信你會停下寫歌,你見鬼的愛這件事!”
“也許你是對的,Birdy,我需要冷靜下來,繼續寫作。你呢?你的樂隊呢?繼續巡演?下一張專輯呢?你們的合同呢?”
喬琳長歎一口氣,“我不知道,我需要時間為下一張專輯尋找方向,積累素材。至於合同……小牛唱片想要我們續簽六張專輯。他們開了個非常好的價格。很多公司都在報價,我們的律師還在跟華納的人談,他們想讓我們離開小牛,直接簽到華納去。除了這些,索尼甚至向我提供了一份個人合同,他們想要我作為獨唱藝術家簽約。”
“單飛?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我從沒想過要一個人,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一個樂隊裡,可是……有的時候紫色天鵝絨這個名字是種負擔,我們是一個多白金另類搖滾樂隊,我們必須維持過去的成功,滿足粉絲的期待,他們中有一部分人討厭我們做電子音樂或者不那麼吉他樂的東西……”
諾埃爾點了點頭,表示他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Noely,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的時候我也隻想做一些小型的、更親密的音樂。比如說,我想寫一首爵士風格的鋼琴驅動的歌,就像是艾美·曼和那個今年新出道的歌手菲奧娜·艾波那樣寫些更私人的東西,可帶著紫色天鵝絨這個名字,我做不到。”
“嗯,我不喜歡你想做爵士這個主意,但這是你的音樂,就算你突然說你想變成唱爛舞曲的凱莉·米洛*,我也隻能說你這孩子瘋了,可我沒法阻止你。即使我想,我也做不到!”
諾埃爾說到這裡時皺起了眉,繼續說:“但我必須得警告你,solo對於職業發展來說風險真的很大,而你的樂隊正發展得很好,你們一出道就很紅,幾乎沒走過下坡路,樂評人喜歡你們,粉絲熱愛你們……我看不出你有離開樂隊的必要。”
他說完後停頓了一下,又很快補充說:“而且你愛你的隊友們,對吧?我是說,我總不能讓你犯傻!你想要的那些音樂實驗又不是沒有彆的辦法實現!Birdy,你已經在同時從事多份職業了,為什麼不給你自己開啟一個副項目呢?很多人都有分支樂隊什麼的。你不需要把它搞得多大,就寫寫你想要的歌什麼的。”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在想我也許可以組建一個分支樂隊,”喬琳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Noely,我愛你,我喜歡你給我出主意時的樣子。”
諾埃爾笑著挑了下眉說:“我不覺得我能真的說服你做任何事,說真的,Birdy,你的小腦瓜看起來溫柔極了,可實際上堅硬得像塊石頭。但我也愛你,甜心,你總是心軟得像塊棉花糖。”
喬琳皺了皺鼻頭,“我怎麼能同時像棉花糖和石頭呢?”
“這就是人的奇妙之處了,”諾埃爾聳聳肩,吻上了她的嘴唇,“Birdy,你奇妙極了!”
喬琳著實非常享受這些天諾埃爾陪著她巡演的感覺,但利亞姆沒給她留下更多機會。在利亞姆生日前兩天,他飛來了喬琳正在巡演的卡爾加裡,同他哥哥和解了。喬琳甚至有點搞不清楚這到底算是利亞姆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還是諾埃爾給他的。
說真的,這還是喬琳第一次看到利亞姆低頭服軟呢。即使如此,這也不是一個正式的道歉,這更像是利亞姆在說“Hey,夥計,我仍然需要你”,然後諾埃爾就回到了他身邊,因為諾埃爾自己也需要利亞姆。
事實上,這兩個人確實不會向對方道歉,他們往往在前一天的早餐上吵得不可開交,又能在第二天的晚餐時間擁抱和親吻對方,就這麼和好了。喬琳始終搞不明白他們兩之間的原諒機製到底是怎麼運作的,但她明白這一套東西不太適用於她自己,那是一種她從沒體驗過的基於血緣和童年經曆形成的神秘係統。
不管怎麼說,喬琳給利亞姆送了一份大禮,她把她的未婚夫交給了他,還給他買了對銀耳釘作生日禮物,堅持他如果不戴著它上飛機,她就不會讓他們離開。
這顯然隻是個玩笑,利亞姆大約在14、5歲時打了耳洞,可等他再長大些後,他就已經很久沒戴過耳釘了。更何況人人知道戴蒙·亞邦戴耳釘,利亞姆就更不可能戴了!
可利亞姆仍然出乎喬琳意料的戴了一下它,隻在右耳那個沒完全閉鎖的耳洞上戴了一枚。不過喬琳後來才知道他很快就在倫敦的派對上把那玩意兒弄丟了,他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敢告訴她這件事。
總之,諾埃爾就要跟著弟弟走了。他們打算飛回英國,平複一下綠洲解散的謠言,然後開始錄製下一張專輯。喬琳對此有點擔心,她覺得綠洲現在就開始錄製第三張專輯實在太著急了,他們整個樂隊或許都需要一點時間沉澱一下。
可諾埃爾安撫了她,他為重新回到錄音室這個想法感到興奮,已經著手要求唱片公司為他們預定艾比路錄音室。喬琳見狀也就隻好放下她的擔心,吻彆了她的未婚夫。
而她留在加拿大繼續巡演,他們在卡爾加裡表演了兩晚後,又重新返回了美國,從威斯康星州的密爾沃基開始,開啟了中部地區的巡演。
在巡演期間,喬琳和樂隊的其他成員開誠布公地聊了聊續約的問題。他們手上拿到的報價很多,但其中最好的就是小牛唱片的母公司華納開出的新合同。
華納的合同內容很複雜,簡單來說,就是他們想要簽走紫色天鵝絨接下來的5張專輯,報酬是1000萬美元的簽約獎金和2000萬美元的版稅預付款,再加上未來5張專輯每張1000萬美元的預付款保證,總計價值8000萬美元。
而且華納保證樂隊將獲得未來每張唱片零售價24%的版稅,也就是說以現在的市場價計算,每賣出一張唱片,樂隊就能收獲大約2.5美元收入。與之相應的是,未來五張專輯的母帶所有權將完全授權給華納,但會在合同到期七年後歸還給樂隊。
除此以外,合同中還承諾了華納將同樂隊組建合資唱片公司,給予他們完全的創意控製權,為他們量身定製電影等相關優惠條件。
坦白講,這是份實在優厚得過了頭的合同。即使樂隊聘請的律師是業內第一流的大腕,真的很擅長為樂隊爭取利益,這份合同也優厚得過了頭。總計八千萬的成交金額已經超過了1991年珍妮特·傑克遜和維珍唱片簽訂的4000萬美元三張專輯的協議,甚至超越了麥當娜同華納成立小牛唱片時達成的那筆交易。
饒是見多識廣的樂隊律師也私下裡對喬琳說如果他們錯過這筆交易,那他們就是業內最傻的人了。如果華納不是因為前段時間高層動蕩傷筋動骨,現在迫切需要巨星提振士氣,他們絕對不會開出這種可能根本掙不到錢的合同!
但紫色天鵝絨對華納來說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了。這個1992年正式出道的另類搖滾樂隊在小牛唱片一共才發行了3張錄音室專輯,就已經在四年內賣出了3500萬張專輯,拿下了四座格萊美獎杯,不僅在美國擁有堅定的支持者,在全球市場上也廣泛享有聲譽,而眼下的雙碟專輯銷量也賣得很不錯……
更關鍵的是,紫色天鵝絨不僅能提振市場對華納唱片的信心,還正好合約到期,在尋找下一個唱片公司!華納不可能找到更好的簽約目標了!
相比華納的熱情,喬琳更擔憂這個長達15年的合同會如何束縛她自己。但她也明白這確實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隻要點頭,這3000萬美元就可以直接進入口袋,這幾乎是每個樂隊都不會拒絕的條件。
抱著這種矛盾的心情,她同隊友們談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