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arus(三十一) Ego(1 / 2)

諾埃爾陪著喬琳在洛杉磯愉快地待了一周,隨後就又返回倫敦繼續工作了。他們的新專輯錄製進入了後期階段,他作為製作人之一,實在不能在洛杉磯繼續逗留了。

而這些天喬琳也無疑被頒獎季的各項活動完全牽扯住了精力,根本沒法全身心地回到剪輯室工作。她索性就把剪輯丟給了跟她合作過的剪輯師,讓他按照她的故事板先剪剪看。

在此期間,不少行業獎項的入圍提名也開始陸續揭曉結果了。

1996年2月15日,第八屆美國製片人工會金桂冠獎宣布提名名單,喬琳和索爾·紮恩茨一起憑借《英國病人》入圍了最佳電影製片人獎,同《冰血暴》《閃亮的光芒》《哈姆雷特》《性書大亨》的製片人一起競爭最終的金桂冠獎。

1996年2月18日,第三屆美國演員工會獎公布提名,演員類入圍陣容同金球獎一模一樣,喬琳、克裡斯汀和拉爾夫三人各自入圍了女配、女主和男主獎項。與此同時,《英國病人》的幾位主要演員還入圍了最佳群戲獎。

就在演員工會公布提名的同一天,喬琳和樂隊隊友再次彙合,一起出發前往洛杉磯的神殿禮堂,參加第24屆全美音樂獎。他們入圍了最喜歡的另類藝術家和最喜歡的重金屬或硬搖滾藝術家兩個獎項,準備去看看自己到底是會輸還是會贏。

全美音樂獎仍然像以往那樣娛樂性十足,喬琳在後台遇到了不少平時遇不到的同行朋友。這次她和隊友既不需要頒獎,也不需要表演,樂得清閒,隻要安心地坐在觀眾席上欣賞演出就行了。

不過這不意味著這一晚就是完全娛樂性的,當頒獎嘉賓把最受歡迎的說唱或嘻哈藝術家獎頒給去年9月被謀殺的2Pac後,現場不少人都忍不住陷入了悲傷。西海岸嘻哈的領軍人物2Pac的音樂始終都在關注黑人族裔的處境和社會不公,他本可以創造更多藝術,卻被人謀殺。凶手至今都沒被找到,但人們都懷疑這跟東、西海岸日漸激烈的嘻哈競爭有關,東海岸嘻哈的代表人物The Notorious B.I.G.可能是背後的主使者。

這也許就是匪幫說唱的原生負擔,藝術和藝術家本人都與真實世界的犯罪牢牢地捆綁在一起。

眼下正思考這個問題的喬琳絕對沒想到,很快,The Notorious B.I.G.也會在一次街頭槍擊中去世。

喬琳和隊友們一直安靜地等待著與他們有關的獎項揭曉結果。一共兩個提名,他們需要嚴陣以待的時刻著實不多。

確實如喬琳所料,他們把重金屬或硬搖滾藝術家這個獎項輸給了重金屬樂隊Metallica。

沒關係,他們還有另類音樂這個獎項可以期待。

“最受歡迎的另類音樂藝術家是——”

“The Smashing Pumpkins!”

喬琳不顧攝影機有沒有在拍她,立刻翻了個白眼。她突然想起了Sonic Youth的金·戈登曾經跟她一起吐槽過碎南瓜樂隊的比利·柯根——“他是個哭唧唧的小男孩,他算哪門子朋克搖滾!”

好啦,現在她輸給了“哭唧唧的小男孩”!

史蒂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以防止她站起來就走人。喬琳不滿地撇了撇嘴,握住了史蒂夫的手,沒有繼續做什麼表情。

等頒獎典禮一到尾聲,喬琳和隊友起身立刻離開了。她現在正在心底罵人呢,她寧願輸給Bush,也不想輸給比利·柯根。

她連每次頒獎典禮後必去的派對都沒參加,直接回家打電話給諾埃爾抱怨:“真該死,我們輸給了見鬼的碎南瓜!早知道我就不該去!該死!”

“冷靜,冷靜,Birdy,”諾埃爾無奈地安撫著她,“你就這麼討厭他嗎?”

“我討厭他唱歌的聲音,”喬琳翻了個白眼,“我討厭他在雜誌上攻擊我們的內容,我討厭他假裝自己是個憂鬱的小男孩在歌詞裡不斷地抱怨世界,但更主要的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我都是這個該死的獨立音樂世界裡的野心家,所以我尤其討厭他!”

諾埃爾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還都出了雙碟專輯,對嗎?”

喬琳被他的笑聲激怒了,“是!見鬼,你到底站誰那邊!”

“當然是你那邊,見鬼,”諾埃爾立刻收起了笑聲,“彆生氣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真的在乎過這種行業獎項?”

“當他們把獎頒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時,我就開始在乎了!還有獎項會影響我的收入時,我就在乎了!我們跟華納的合同裡有這一項!”

諾埃爾又笑了起來,“見鬼,我真的好喜歡你,Birdy A!”

喬琳惱怒地回答:“你是不是喝多了?”

“絕對沒有,”諾埃爾一邊大笑,一邊回答,“我隻是喜歡你的小心思,太可愛了。好啦,甜心,管他們是碎南瓜還是破南瓜呢,那個該死的獎不能決定任何事!你絕對是個更好的詞曲作者!把他們丟到腦後吧!你該飛來倫敦了。”

不管諾埃爾的安慰到底有沒有發揮作用,他確實說對了一件事,那就是喬琳應該離開洛杉磯飛去歐洲了,柏林電影節開幕在即,入圍主競賽單元的《英國病人》需要她。

於是,2月19日,喬琳登上飛機前往倫敦,打算前往超新星高地同諾埃爾團聚。

儘管喬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她還是很不喜歡看見超新星高地門口的八卦媒體,特彆是在這種她已經知道他們會問什麼問題的情況下。

“喬琳,能停下來回答幾個問題嗎?”

“喬琳,喬琳,你聽到Blur的新歌了嗎?《風暴》,戴蒙說它是關於一段舊日戀情,它是關於你的,對嗎?”

“喬琳,你能回應一下關於戴蒙的事嗎?”

喬琳一言不發地在保鏢的護送下走進了超新星高地。今天房子裡很安靜,也許是諾埃爾知道她要回來了,遣送走了平時聚在家裡的狐朋狗友。平日裡喬琳不在的時候,這裡可是一天24小時都處在瘋狂的聚會模式。喬琳不喜歡這樣,可她對諾埃爾的唯一要求就是所有人都不能去他們在三樓的臥室和喬琳的工作間,除此以外,由他行事。

諾埃爾不在喬琳的視線範圍內,也許他在樓上?

喬琳有點奇怪地挑了下眉,告彆了保鏢,自己一個人向樓上走去。等她走到三樓時,她聽到了有人在彈吉他唱歌。

是諾埃爾在彈吉他。

“如果我能巧妙地組織詞語,

我會說些什麼,

來吧,讓我們快樂起來,

你的靈魂正圍繞著烏雲,

但我可以把它們都趕走,

為什麼你需要理由才能感到快樂,

或是為世界閃耀,

給我一個微笑吧,女孩,

你會讓一切都生機勃勃……”

喬琳靠在牆上,安靜地聽著他在裡麵唱歌。

她曾經聽過這首歌的旋律段。這是諾埃爾很久前就寫過的一些東西,甚至早在他們認識之前他就寫了它。

但他一直沒有把詞填好,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段歌詞。像是很多創作者那樣,諾埃爾是絕對不會在作品完成前讓她看到它的。她其實也一樣。

裡麵有些話是他曾經說給她聽的。這是寫給她的歌嗎?

這會放進他們的新專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