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諾埃爾的生日派對正式舉辦之前,喬琳終於等到了她邀請的一位重要賓客。
她一見到對方就連忙問出了她最關心的那個問題:“碧碧,你把它搞定了嗎?”
比安卡點點頭,肯定地回答道:“絕對沒問題,我找專家修複了它,你能清晰地看到你想要的那部分。”
她當即就在手機上為喬琳播放了那段重要視頻。
看完後,喬琳輕輕地歎了口氣,感慨道:“哇,謝謝你,碧碧,我沒想到你真的能搞定它!”
“我告訴過你的,”比安卡驕傲地挑了下眉,“我說過我會送諾埃爾一份大禮,他應該把我封為你們夫妻最好的朋友,而不是帶壞他老婆的壞影響。”
喬琳輕笑起來,狠狠地給了多年好友一個擁抱,“得了吧,我才不在乎他的小心思呢,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家庭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再說了,他隻是在開玩笑,他喜歡你的。”
比安卡笑著回抱了喬琳,“我愛你,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為你做任何事。”
喬琳笑著打趣道:“包括清理凶案現場?”
“不,”比安卡笑著聳聳肩,“但我保證會給你找個全美最好的夢幻律師團,就像是辛普森的律師團。如果你不幸被判入獄,我會定時探望你,照顧你的孩子和寵物。”
喬琳忍不住大笑起來,“我也會為你做這些。”
“我沒有孩子,”比安卡挑眉說,“所以你一定得收養我的緬因貓,我知道她有的時候是個麻煩的小潑婦,但很多時候她是個小甜心,請一定要愛她。”
喬琳用一種在教堂承諾婚姻的語氣回答說:“當然,我會的。”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聊了會兒天,喬琳才離開比安卡繼續準備今天的派對活動了。儘管有專業的派對策劃團隊,但是她仍然有些事需要留意,她還得把比安卡帶來的那段視頻交給今天的工作人員。
諾埃爾的56歲生日派對會在他們在漢普郡的莊園裡舉行,喬琳幾乎把它設置成了一個小型的音樂節,到時候會有雜耍表演、單口喜劇表演和其他娛樂活動,還有不少音樂家朋友可能會在酒後上台。
喬琳還在室內設置了一個超大的品酒台,除去幾乎不限量的香檳和龍舌蘭外,她非常慷慨地貢獻了自己從90年代起就開始有意識批量收藏的各種優質酒品的一部分,準備把到場的那120名精挑細選的賓客統統灌醉。
她希望派對儘可能地完美,包括那個室內卡拉OK台也得是一流的。
在跟助理確認過細節後,喬琳回到了臥室,毫不驚訝地發現諾埃爾正凝視著他們的窗戶。
他總是這樣做——凝視著窗外,就好像那是一幅畫,就像是他本人的靈魂已經完全跑到某個旁人無法觸及的宇宙裡去了。
喬琳沒有打斷他的凝視,她隻是安靜地靠在搖椅上,闔上了眼睛,享受著這種靜謐。
在近27年的婚姻裡,如果說這對夫妻到底在什麼方麵有著超出平常的默契的話,那一定是知道什麼時候需要保持沉默,給予彼此空間。他們完全理解對方一時想派對,一時想自閉的波動情緒。
但是這種“空間”從不意味著他們不想跟對方說話。坦白說,他們曾經給過彼此那種不跟對方說話的“空間”,看看那段時間把他們帶到哪去了?他們差一點就離婚了!這是個非常巨大的教訓,他們都從中學到了一點東西。
喬琳閉著眼睛,感覺到了身邊氣流的變化。她沒有睜開雙眼,隻是微笑著說:“是你嗎?”
諾埃爾笑著彎腰親吻了她的眉心,“可能是個陌生人。”
“一個有著我丈夫氣味的陌生人嗎?”喬琳輕笑起來。
“你丈夫聞起來是什麼樣的?”
“他不喜歡香水,好在他非常愛乾淨,”喬琳慢條斯理地回答著,“他聞起來很好聞,有點像是他的沐浴露混合著刮胡泡沫的味道,有點像是黃瓜和薄荷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喜歡它。”
諾埃爾笑著問:“他聞起來棒極了,是不是?”
“是的,”喬琳睜開眼睛同他對視後笑著回答,“他聞起來像是個自大狂,不過是那種可愛的自大狂。”
諾埃爾大笑起來,彎腰吻了下喬琳後說:“天呐,親愛的,我真的太愛你了!”
“我知道,”喬琳笑著坐直了身子,“我也愛你!”
他們又交換了一個溫柔的吻。
“但說真的,”諾埃爾忍不住拉著喬琳坐到了他腿上,“你到底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給我舉辦一個這麼大的生日派對?這不是個整數,隻是我的56歲。我隻是把這個數字說出來就感覺我自己已經過了保質期……我是個老人了。”
喬琳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溫柔地摸了摸他眼角的皺紋,又笑著親吻了他的眉心後回答:“你今晚就會知道了。”
諾埃爾有點驚訝地挑了下眉,他能嗅出喬琳話音以外的暗示,今晚還會有一個驚喜。可喬琳已經提前把生日禮物交給他了,那是一張價值25萬美元的維珍銀河太空旅行的船票。維珍銀河的太空旅行當然不是人們想象的登陸月球或者類似的太空旅行,隻是前往外太空的邊緣——地表上方80公裡以上,但無論如何,諾埃爾已經想不出比這個更令人印象深刻的生日驚喜了。
“好吧,”他挑眉回答,“我猜我得耐心點了。”
喬琳溫柔地撫摸著他發際線上的頭發,在他被發蠟定型豎起的劉海裡總是有幾簇頭發比其他黑色或者深灰色的頭發更接近白色,這讓她總覺得他像是某種三花貓。這些白發在他30歲出頭時最先變成灰色,現在又徹底變成了白色。她從它們變灰色時起就非常喜歡撥弄它們,但她不喜歡白色背後代表的含義。
“你會非常驚訝的,”喬琳又在諾埃爾額頭上吻了一下,“但我保證你會喜歡它。”
等喬琳離開下樓去看孩子們在乾什麼時,諾埃爾打算去樓頂的錄音室再待一會兒。他習慣性地喜歡在派對前先放鬆一會兒,而對他來說,最為放鬆和愉快的地方除了臥室就是錄音室了。現在他已經有了他自己的專業錄音室,但他跟喬琳仍然在每個大型住所都保留了一間家庭專業錄音室。這個決定幫助他們兩度過了疫情封鎖期。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被關在洛杉磯或者漢普郡卻不能出去玩,還沒有錄音室會是什麼樣,他會瘋掉的!
等他推開錄音室的門時,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辦公室桌上放著一樣非常吸引他的東西。他不需要翻開它就知道那是什麼,喬琳的工作拍紙本,她喜歡在這種容易撕拉的本子上寫下草稿,然後再把成型的作品寫在筆記本上。
他不應該走過去看她都留下了什麼筆記,她一定是忘記把它收起來了,她和他一樣都有個很重要的習慣,那就是他們都不願意在作品完成前給其他人看自己的草稿。
不過喬琳其實在這方麵更開放一些,畢竟紫色天鵝絨當初寫歌時很多時候都是集體合作,她必須在作品完成前把作品展示給隊友。而諾埃爾差不多包攬了95%的綠洲歌曲,他這個毛病要比喬琳厲害很多。
但這些年諾埃爾自認為他自己這個毛病已經好很多了,畢竟他得在錄音室跟製作人合作,而有的製作人,要求他在錄音室現場寫歌,幾乎逼得他想掐死對方。但說真的,那次合作的效果不錯,他突破了他自己。
可他還是不應該走過去看喬琳的草稿。如果她還沒把作品拿給他看,那他就應該尊重這一點。
但這就像是在貓麵前放了個杯子,貓知道主人不喜歡它把杯子推到地上,可它還是會忍不住想要幫助主人“清理桌麵”。
“我隻是去幫她把草稿收起來……”
諾埃爾忍不住向著喬琳的桌子走了兩步。
“如果我不小心看到了一兩句,這不算是偷看……對吧……”
他站到了喬琳的桌子前。
拍紙本的第一頁頂頭就寫著“致諾埃爾”。
諾埃爾立刻睜大了眼睛,現在他忘記自己剛剛給自己找的借口了,開始全神貫注地閱讀上麵的草稿。
“不停地寫歌,想要驚豔你,
像唱頌歌那樣,吟唱你的名字,
到那時雪會壓在紅褐色的磚石上,
月亮會親吻小女孩通紅的臉頰,
茶壺正在爐火上吱吱作響,
我會放一塊糖,給你兩塊,
然後把膝蓋緊緊地貼在你的膝蓋上……”
諾埃爾突然非常懊惱自己沒忍住偷看了喬琳的草稿,也許這就是她今晚要給他的驚喜,卻被他自己毀了……
但他還是沒忍住翻了一頁,隨後他就大笑了起來。
那上麵寫著:
“親愛的諾埃爾·蓋勒格先生,你個混蛋,我就知道你會偷看!滾下來,你的妻子需要你乾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