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傲全然滲透他的骨骼,勝熾火,不滅、滾燙。
夏傾月莞爾。
她知道,他是普度盛華的太陽,更是勝者。
“好,那麼——”少女走到一端的場地,嫻熟運了下拍,“遊戲現在開始。”
論實力,夏傾月是比不上江辭的,可她有著不輕易服輸的毅力。不管是在小方麵還是大事情,她的執著與清醒總會讓彆人對她刮目相看。
高二,她對羽毛球這項運動產生了興趣,江辭打球打得好,於是,他就手把手地教她。一些關於如何打好羽毛球的技巧經過不斷練習,也漸漸退掉了最初接觸時的生澀,甚至,她偶爾可以擊敗他的突破點。
比如——
江辭首次發球會下意識拋得很高,讓對手誤以為他想用頭頂殺球的招式,其實他是想等球落下來打個遠程。
果然和想的無差,羽毛球受力沿著至高點升起又降下,球落入自己區域的那一刻,她後退幾餘步接住球,而後擊回去,球再度回旋此場地,夏傾月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她左手握緊球拍,並步後撤,起跳,繼而側身加充分轉體,腰部得以發力,球和網拍迎麵相撞,緊接著,白色小球越過網麵徑自擊向前發球線後方。
“啪”的一聲,球觸地,正手殺球。
不出三招製敵!
江辭本想前移防守,反應過來的時候錯過了最佳時機。
“第一局,我贏了。”
揮拍弄亂了頭發,額前垂了幾縷阻礙視線,夏傾月沒挽,而是抬手輕輕向後撥碎發,雖淩亂,卻未能遮擋她的美。
江辭輸得心服口服,是她的實力打敗了他。
“看得出來,姐姐的球技進步很多。”他說。
“那是因為我的老師很負責,教得特彆好。”她唇角微笑綻開,回應他。
夏傾月回到接球的位置,揚手示意江辭可以進行第二局的發球。她下午換的是短款的修身T恤,長度及腰,搭配寬鬆休閒風的運動長褲,一身的赤紅色明豔而奪眼,更襯得本人皮膚雪白如凇。
隻要稍一抬手,那抹窈窕細腰就會露一小截。
打球的過程中,江辭注意到了好幾回,但他沒敢看太久,也不敢看太久。
見人沒動靜,夏傾月叫他:“阿辭,球……”
她揮著手,腰線顯現。
很白,而且很細,像是能揉碎。
江辭錯開目光。
休息椅那邊突然響起了一陣來電鈴聲。
他打了聲招呼說自己要去接個電話,夏傾月點點頭,在原地等。
看了眼備注,是岑銘安,那個卷毛狼尾。
這人天生的自來熟,話比樹上的葉子還多,有他在的地方就沒有冷場子。昨天兩人在宿舍見過麵,也加了聯係方式。
314宿舍四個男生,江辭、謝澈、岑銘安、司唯,前三個都是信息工程係,隻有司唯是金融係。當時導員說金融係宿舍床位不夠,協商過後讓他住了混寢。
也不知道岑銘安打電話有什麼事,江辭按了接聽,那邊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驚喜叫了他一聲:“辭哥,你能來宿舍一趟嗎?我門卡丟了找宿管阿姨補辦,但沒找到人。現在我有點事兒著急回宿舍,隻能麻煩你幫我了。”
“行,你等著。”
岑銘安知道江辭下午要來體育館打球,地點離男生宿舍也近,情況有點急,第一時間就打給了他。
掛斷電話,江辭跑到夏傾月身邊說明狀況,“姐姐,我室友門卡丟了進不去宿舍,我得回去把門卡給他。”
他不想讓她等,可是沒有辦法,“你等我一會兒,好嗎?”
夏傾月理解,“快去吧,我等你。”
……
體育館距離男生宿舍不過兩千米的總程,來回時間用了不到十分鐘。事情處理好後,江辭返回體育館,來到原來的場地,他腳步忽地頓住,目光前方有個人正在和夏傾月打球,還是個……男生。
對方身影背對著他,看不到臉,不知曉是誰,總感覺很熟悉。直到那男生出聲,宣布場上勝負:“學姐,你又輸了。”
張狂桀驁的語氣。
這一場球局結束,男生熟練用球網箍起了球,回頭之際,與江辭視線相接,眼神淡然,又有那麼幾分不以為意,“哦,和學姐打個球,不介意吧?”
是他。
聽謝澈對夏傾月說的那句‘你又輸了’的話,包含兩個信息——
第一:他們打了不止一場。
第二:她輸給了他,不止,一次。
這兩個信息好似難舍纏繞的藤蔓,一分一厘吞噬他最後的底線,隸屬少年本能的野戾覺醒,此刻間,鋒芒畢露。
江辭嗤了聲,眉眼溫度驟降,如寒冰,周遭的氣場瞬時冷沉好幾度。他沒說什麼,隻朝著謝澈所在的方向走。
本以為兩人會正麵交鋒,可江辭越過了謝澈來到夏傾月身前,對她,他一向沒脾氣,嗓音也放輕很多:“姐姐,幫我拿下外套。”
衣服殘留的餘熱絲絲融入她的指尖,她瞳孔微動,想說話,隻聽他又說:“我會贏回來。”
信我。
“男生和女生對打,不公平。”少年身形頎長,手持著球拍隨意輾轉了兩圈,直麵對手,像是根本沒把人放眼裡,“你不是想打球嗎?”
一字一頓,明裡挑釁:“來,我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