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望著炸毛飛奔離開的孔雀，麵露疑惑。

“平時它很溫順的……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

林一羊默默地笑，應該是不太好。

“總之，不用太擔心，大家都很友善的。”

放眼望去，遠處的假山上臥了隻友善的大白虎。

若是一般人看見，定會被嚇得兩眼發直兩股戰戰，畢竟有些本能恐懼，儲存在基因之中。

可初次見麵林一羊不僅不怕，甚至眯著眼睛往那邊打量。

顧清川也不知道這人之前說能打得過老虎是真是假，心中猜測大概率有誇大之嫌，卻又覺得，麵前這人非同尋常，不像會撒謊。

女人壓下心中思緒，繼續介紹起來：“那隻白虎叫跳跳。”

林一羊點頭。

嗯，顥天真君——跳跳。

又看了看腳邊的兔子，玉晏仙子，棉花。

林一羊道法經文記不住一點，但這幾位老友的好名字，她絕對會死死記在心裡。

日後還需帶回天庭，這麼好聽的名字，萬一失傳，那就太可惜了。

不知為何，顧清川總覺得林一羊看那群動物的眼神，不太對勁。

也沒有敵意，但總有一絲……嗤笑的意味。

她搖了搖頭，隻說：“今天不對外營業，還有幾個小家夥，可能回屋子裡睡覺了。之後我把名冊給你。”

謔。

有名冊，更方便了。

林一羊笑著點點頭，摸了摸下巴，平靜問道：“那麼，我的工作是什麼呢？”

關於這一點，顧清川還沒想得太清楚，隻把自己方才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和宋子歡都管不太住這群動物，但似乎你可以……”

她指了指遠處懶趴趴的白虎：“跳跳這幾天就非常不聽話，一直在上麵躺著，客人來想和它互動，拍照，它也不理人。你可以試試叫它下來嗎？”

林一羊抿唇，並未多說什麼，眯了眯眼，道：“好。”

遠處的白虎耳朵微動，顯然是把她們的話儘收耳中，卻絲毫提不起興致，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懶懶地打著哈欠，又趴了回去。

直到顧清川回辦公室去處理賬單，園區裡，迎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會議。

一張石桌，四個石凳，坐了四個風格迥異的女子。

桌上放了幾個香梨代替茶水，香梨還是從照胤盤子裡順來的。

林一羊麵不改色，禮數周到，張口就來：“棉花仙子，跳跳真君，小花仙君，好久不見。”

照胤都氣笑了。

幾十年前和她林一羊一塊兒讀書，三十字的口訣她能背一上午。

哦，現在記性好了是吧？

照胤咬牙切齒：“不是，你很閒嗎？還有空來凡間旅遊是吧？”

紅衣一甩，二郎腿一翹，啃了口梨子滿臉痞氣。

分明是一張豔麗動人的臉，卻帶著能嚇哭三歲小孩的表情，恐嚇威脅，怒目圓睜。

林一羊默默不語，摸出手機，對著照胤扭曲的麵容拍了張照。

照胤那張分崩離析的臉定格在屏幕上。

“……人類這些玩意還真好用。”

照胤大驚！

當下顧不得自己的醜照，震怒道：“你居然能用手機！”

憑什麼？！

憑什麼她們下凡養老就要受儘限製！彆說手機了，就連園區都不能踏出去半步！

而林一羊卻能混入人類社會？！

“你有手機？”

從剛才起，一直沉默不語的顥天忽然開口了。

三道視線齊刷刷看過去，女人一身白袍，發絲淩亂，渾身頹靡，卻不掩眉目鋒芒，氣勢如劍。上一秒還空洞洞的眼神此刻卻目光如炬，盯著林一羊，緩緩伸手。

顥天：“手機給我。”

林一羊：“不給。”

顥天一拍桌子，緩緩站起來，眼睛眯起，瞳孔變為金銅色，閃過絲絲怒意。

“我說給我。”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照胤和玉晏對視一眼，心道不妙……這二位，不會真要打起來吧？

一隻白虎一隻黑犬……她們可拉不住。

照胤慌了，要真打起來，算違反條例，要遣送回天庭的啊……她拉拉這個，哄哄那個，好說歹說是讓二人都坐下了。

林一羊望著顥天，記憶中，這位顥天真君並不是這副模樣。

至少上次見她時，顥天身披銀甲，發絲高束，單槍匹馬闖入邪輪境內，來去自如，戰無不勝，意氣風發。

哪怕退休了，也絕不該是這幅萎靡不振的模樣，臉色蒼白，發絲淩亂，黑眼圈重的跟熊貓一樣。

莫非，這動物園會虐待……

可是不像啊。

林一羊和顧清川接觸的不多，卻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和氣息。

更何況，神君們雖然修為受限，卻也不是任人宰割。

眸子暼向照胤，帶上幾分疑惑。

照胤左右打量著顥天的表情，見她沒注意這邊，才拉著林一羊走遠幾步。

“沒事，你彆管她。”

什麼叫彆管？林一羊想起方才自己被安排的工作，追問道：“她這是什麼情況？”

照胤摸了摸脖子，尷尬地笑笑：“沒事，估計是想她對象了。”

“對象？”

“昂，網戀的。天天晚上偷用園長電腦，熬夜和人聊天。”

“……”

白虎，網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