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沈涵,你個小畜生,又偷……(2 / 2)

雲出岫 喝咖啡的sisley 4205 字 8個月前

“沈涵,你個小兔崽子,讓你取點柴用這麼長時間?一會都趕不上開市了!”

豔娘站在店門口見博雅被一大捆柴壓得直不起來的緩慢身影,不耐煩的喊道。

明明剛在家吃過朝食,離開市且有一段時間,豔娘就習慣性找茬,好似這樣才爽快。

“哎呦,我說沈家娘子,那是一點柴火嗎?沈小娘子才多大的人,背這麼重的東西,你也好意思?”

隔壁酒肆的老板娘見豔娘又在教訓博雅,翻著白眼諷刺道。

“關你屁事!她吃我的,喝我的,給我乾點活不應該嗎?看不慣把她領你家吃白飯去呀!”

豔娘聞言大怒,叉著腰跳起來叫罵道。

“我倒是想領回去,你舍得嗎?上哪找這不要錢的夥計去呀!我可聽說,沈家大郎生前可是進士,沈小娘子也是識文斷字的,你這大字不識一個的粗婆娘,我看你是嫉妒。”

酒肆老板娘可不慣著豔娘,不依不饒的反駁道。

“我嫉妒她?”豔娘尖聲叫道,“識字有個屁用,還不是飯都吃不上?看她那醜八怪的樣子,識再多的字也是賠錢的貨,還不是討人嫌的災星。哪像我家琛郎,那才是沈家的種,以後還不是都得靠著琛郎。”

豔娘想到自家大胖兒子不由得嘴角上揚,剛才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琛郎今年也快十歲了吧?怎的還不讀讀書?如今聖人廣開恩科,好男兒更當勤勉讀書,若能金榜題名,封侯拜相的,那可是光耀門楣呀!我家魚奴今年才五歲,便已請了先生開蒙了。”老板娘炫耀道。

“讀書有甚麼稀罕?我家大郎倒是高中進士,也沒見沾到他什麼光?”

豔娘一想到他們滿心歡喜來投奔沈明夷,結果前腳剛到,後腳沈明夷就急病亡故,就不免恨他倒黴短命,連累他們一家不能享福,還白白輾轉至此。

豔娘看到博雅已經進了店內,正吃力的拖著柴往後廚拖,就更不屑,“還留下這個賠錢的小畜生,我看她讀書都讀傻了!乾點什麼都這麼費勁。”指著博雅翻了個白眼。

博雅已經見怪不怪了,無動於衷地繼續往後廚搬著柴,聽著豔娘繼續在高聲發表著“讀書無用論”。

豔娘自己出身農戶,大字不識,素來不喜文鄒鄒的柳氏,自從沈明夷去世後,更是將這份不屑擺到了台麵上。

當然,她未必是不喜讀書人,畢竟她也曾經滿懷期待沈大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她也試圖讓沈琛複製沈明夷的路線,可惜沈琛天資有限,實在是在讀書這件事上沒悟性。

沈琛前前後後也讀了一年多的書,花了不少精力和錢財,學問沒學到,還被三個書院退了回來,這才讓她徹底討厭上了讀書人。

“你彆把柴放這呀!擋道兒,你不知道嗎?”一個裹著青色頭巾,身材清瘦的少年見博雅把柴拉到後廚門口,皺著眉頭用還未發育完全的公鴨嗓喊道。

少年本是沈家的鄰居,大家都喚他阿四,整日在家招貓逗狗,無所事事,十分惹人厭。

但卻偏偏長了張好嘴,能說會道,把豔娘哄得十分開心,得了個在店裡幫傭的活計。

但其實整日裡乾的都是店小二的活,為了提升一下自己在店裡的地位,也為了迎合豔娘,平時最喜歡找博雅的茬。

豔娘聽到後廚的吵鬨聲,麵色不悅地轉身走了過來,博雅見狀想把柴往裡拉,卻一時沒能拖動。

“我來吧!”隻見一隻黝黑的手臂一把便提起了柴,挪進了後廚。

這手的主人正是後廚的陳師傅,他一言不發,垂著眉,便將柴拖了去,彷佛絲毫沒看見博雅感激的眼神。

“老板娘,她乾活也太不利索了!”阿四見豔娘走過來,趕緊迎上前去,向豔娘抱怨道。

豔娘本想發作,但見陳師傅已經將柴提了進去,便衝博雅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又回了前堂。

見告狀無果,阿四也有樣學樣瞪了博雅一眼,小跑了兩步跟著豔娘。

“老板娘,明日雙聖要在朱雀門送長樂公主去突厥和親,咱們也去朱雀大街看看熱鬨唄?”

阿四笑著攛掇豔娘,這樣就可以蹭沈家的驢車了。

“不去。”豔娘一口回絕,公主和親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才懶得理這些家國大事,無聊的緊。

“彆的呀!老板娘,剛才隔壁酒肆的大娘子還說明日要去呢!她說好多貴人都送行,什麼魯國夫人,燕國夫人,這個國那個國夫人都要去,永寧公主也要去。那宮裡的貴人最是會梳妝打扮,她要去看看如今宮裡時興什麼樣的裝扮。還有她家妹子也快嫁人了,她要看看那長樂公主穿什麼花樣的嫁衣,打什麼花樣的團扇,她也給她妹子參謀參謀。”

阿四見豔娘回絕的爽快,著急勸說道。

“真的?她也好意思,她妹子還想和公主比?”

阿四果真勸到了豔娘心上,豔娘一聽去瞧貴婦的衣裳首飾瞬間動了心。

“那當然是比不了!她那是癡人說夢,那公主都穿金戴銀的,她家能有本事學了去?”

阿四努了努嘴,繼續加料“我還聽說那衛尉少卿,宣威將軍,崔十七郎也去。”

“他又是乾啥的?”豔娘挑眉。

“那崔十七郎可了不得,是天後的外甥,出身名門,長得還十分俊俏,與那要和親的長樂公主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嘖嘖...但誰知道如今長樂公主要和親去了,他隻能眼巴巴看著。”

阿四聲情並茂的描繪著近日長安最流行的一段韻事。

豔娘一聽這兒女情長,皇室秘辛,瞬間來著精神,拉著阿四坐到櫃台後麵八卦去了。

公主為百姓生活安寧,邊關不燃戰火,舍去愛人與親人,遠嫁那苦寒之地,自此永彆家鄉。

而這些人卻看不到她這番大義,眼中隻關注著她的衣裳首飾和她的情事,博雅不禁為公主感到一絲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