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地吃完飯後,幾人先後退場。
餘青摸著自己的錢包朝江之嚴抱怨:“我的小錢錢。”
江之嚴看著眼前的人,越發可愛,與其小時候比還到真是靦腆了不少。
俗話說得好:情人眼裡出西施。
360度死角定位,看哪哪好看。
時輪與宋年同行。
路上,時輪隻是看著宋年笑而不語,也不知道腦子裡現在在想什麼。
宋年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問了句:“想什麼呢?”
時輪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眼裡含著少有的認真,開口戲謔地問道:“你剛剛伸手我以為要打我呢,萬一到時候得到我不珍惜,往後家暴我,豈不是無依無靠的。”
說話時的語氣無論怎麼聽都像是開玩笑的,可偏偏宋年聽著很認真。
猛地抬起頭,灼灼的眼神與其目光相會在一起,眼睛裡仿佛透露著一股堅毅和肯定。
就這樣竟然把時輪盯得臉發起了燙,實在覺得不好意思,時輪正想開口解釋。
誰知下一秒……
宋年直接脫口而出:“不會的!”
看著這認真的模樣,是時輪不由笑起來,但也隨之想起來一些事。
想起小時候宋年好像被家暴過的事,那時的他會是什麼樣的呢?會哭嗎?會疼嗎?
神情不由附上一層憐憫,但他不想無形中給宋年不該有的負擔。
隻能開口打趣道:“開玩笑呢,什麼都當真!”
嘴角也隨之咧開了弧度,旁若無人得笑了起來。
這一路上他們談起了很多,談“牙牙”這個小名是怎麼來的,談時輪從未提起的家事,談人生。
牙牙這一小名要從宋年三歲開始講起。
那時的小孩酷愛吃糖,幾乎是糖不離手,走哪帶哪。
宋年那時和爸爸,媽媽住在一個小巷子裡,也稱得上一個小型小區了,周圍鄰居有很多,當時他們對這對剛搬來的小夫妻格外照顧,大家也都挺喜歡宋年的。
臉肉嘟嘟的,眼睛圓溜溜的,形似彈珠一般,單單是盯著就要挪不開的魔力。
一次,宋年照舊拿著糖到處轉,嘴裡還含著一顆。
隔壁鄰居家的林大媽台階修的高,平時和宋年母親關係不錯,自然而然地就和宋年熟了。
她現在正倚在門框上,腰間係著圍裙,看著孩子又跑又跳的樣子,臉上也露出喜悅之色。
小孩看到熟悉的臉,不由的喜歡,下意識的往那跑去。
林大媽沉浸在喜悅中,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到了跟前,本心中所想將人打橫抱起,轉幾圈。
剛要伸手,宋年就摔在了兩三步台階上。
嘴裡還在嘀咕著:“…牙…牙牙...”
林大媽不明所以,隻知道孩子摔在這麼硬的地板上心疼壞了。
——伸手準備將人扶起,
隻聽“哇——”的一聲,人就哭了。
嘴裡的聲音也不在是嘀咕,放大了起來。
“牙!牙牙!”
長著嘴在地上嚎的場景,林大媽看著著實有些可笑的。
後來也將人扶起了,但每回看見宋年不在是“年年”的喊,而是一遍遍重複“牙牙~”,不僅人叫習慣了,本人居然也挺習慣了。
隻要有人喊“牙牙”,宋年便回頭。
喊多了,自然也被宋年的母親知道了。
後來宋年就多了個小名叫“牙牙”。
“哈哈哈哈!你小時候居然愛吃糖!”聽完宋年的親身經曆,真心覺得太有意思了,連笑聲都有些放縱。
扶著宋年的肩膀作為支撐點,開懷大笑。
宋年毫不留情直接甩開了時輪的手,麵色有些潮紅,被嘲諷後的尷尬毫不吝嗇地展示出來。
喉嚨裡滾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兒,來反駁“你笑什麼!好笑嗎?”
但在氣勢上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沒有架勢可言,隨時都有人覺得在開玩笑。
時輪笑聲更大了,“我都懷疑,你長那麼大生過氣嗎?”
“有!”
時輪緩和了一下情緒,挑了挑眉來了興致:“哦?展開說說。”
這句話要放在彆的任何人身上都有一種挑釁的意味,但唯獨時輪這張臉看著無辜極了。
“小時候,一小胖子,搶我糖,被我揍了一頓。”讓宋年展開說說,他真的展開說了。
就這樣,時輪笑了一路,直到一中和育才的分叉路口才分開。
到了教室裡兩大“才子”忙上前貼合。
慕容其:“宋哥,玩的還好嗎?你是不知道... ...”
話還有一半就被談子然搶了去:“你是不知道!老師還問你去哪裡了,哥倆給你打掩護,就是你去廁所了,夠不夠仗義!”
慕容其有點氣憤,到嘴邊的台詞被搶了,誰都不會開心吧。
宋年很有禮貌的回了句:“謝謝。”
就朝位置走去。
倆人全然沒發現,還在你推我攘的。
不抬頭看不知道,他看見後麵有人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仿佛在跟什麼掙紮似的。
此人在自己位置前麵,想了想那應該是餘玫瑰了。
那她是怎麼了?
其實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餘玫瑰——體弱多病。
從開學沒多久同學們就已經驗證了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在那個醫療技術還不是很發達的年代,餘玫瑰“有幸”得了胃病,並且極容易發燒,感冒或生些其他的什麼病。
這就導致她在處上課或日常生活之外的空餘時間,都不得去醫院待著。
宋年原本沒太在意,可能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吧,或許她隻是困了,趴桌子上小憩一會兒。
他剛坐下就看到餘玫瑰身子顫了下,又抽搐著,這才發覺情況不對。
戳戳餘玫瑰的背詢問情況,“你怎麼了?”
聽到是宋年的聲音,想起是宋年,極其艱難地抬起頭,準備應付一下。
一轉頭,平時就很白的餘玫瑰在這時白的有些不真實,嘴唇也蒼白無血色。
“我隻是來了姨媽,休息一下就好。”這無力的解釋,論誰聽了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