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沈卿晚驚呼一聲,人卻已被禁錮在他懷中。
一副俊朗麵容在她眼前放大,平日多冷冽的目光如今落在她唇.間炙.燙,沈卿晚覺有些喘不過氣,手按在他胸.口,想要仰身拉開些距離,可禁錮在腰上的力氣卻又大上幾分,惹她無法,隻能就勢俯身。
謝瀛用指.腹從她腕間順著掌心而上,細碎的癢.意傳來,沈卿晚想將手縮回,卻力量不敵,掌心感受到他溫熱鼻息一瞬,沈卿晚身.子一僵,有些害怕地閉上了眼。
可又想到父王母後已經將所有希望壓在她一人身上,她攥在他衣襟上的指尖收緊,下定決心似地對上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垂下頭,俯身上前。
隻是未等觸碰上那處柔.軟,謝瀛偏開了臉,沈卿晚以為他是有意閃躲,便咬咬牙,嬌聲喊他:“殿下......”
可謝瀛卻似未有聽到,隻蹙起眉頭,將她的手指攥在鼻尖輕嗅。
不好!
沈卿晚呼吸一滯,卻又不敢將手抽回,以免更打草驚蛇。
可惜已被謝瀛察覺,於是他環顧過四周,見窗戶敞開,不禁冷笑一聲。
“王妃的手上,怎有焦香氣”,謝瀛勾著唇角,雖未見怒意,可這質問語氣,足以令人生寒。
沈卿晚儘量平穩氣息,釋言:“殿下,臣妾在慶國時少見香油燈,瞧來新奇,一時貪玩命人點了火,大抵是那時染上的味道,惹殿下不悅,是臣妾過錯。”
“是嗎?”
謝瀛仍看著她,隻是目光已非方才那般柔軟,帶上審視的意味。
“臣妾不敢欺瞞殿下”,沈卿晚垂眸,不與他對視。
“沈卿晚。”
腰間的禁錮被鬆開,她隨即退身與他拉開距離,隻是仍色容溫順,應道:“臣妾在。”
謝瀛卻不依,站起身來,步步逼近,“你既做了孤的太子妃,便是大乾的人,與外族人少些來往,才能保你無恙,慶國王姬的身份,從來不是你的免死鐵券。”
這是他初次這般貼近立在她身前,也是沈卿晚第一次這般清晰察覺到兩人身形之差,等到燭光被他完全遮掩,她被籠罩在他身影之中,已是退無可退。
見她眸中驚恐看著自己,謝瀛唇角笑意俞深,他抬手,將她被冷汗浸濕的額發挽至耳後,俯身傾吐在她耳畔,“在孤的東宮,求死容易,求生,難得。”
他將手放在她頸間,指腹粗糙熾熱,微微攏起,在她脖頸上留下紅痕,見他唇瓣張開露出皓齒,沈卿晚如見惡鬼露出森白獠牙,毛骨悚然。
“若是孤再發現王妃瞞著孤私聯外族,王妃橫死或是病死的消息,不足一月,便可傳回慶國,到時,孤會讓王妃魂歸故土。”
謝瀛說著,看了看眼前受了驚的貓兒,滿意笑出了聲,然後將攏在她頸間的手拿開,向後退了幾步,轉過身揚起雙臂,與她道:“更衣。”
“......是”,沈卿晚吸吸鼻子,眼中蒙上一層霧氣。
好駭人的惡鬼。
她有些後悔,她想,也許她本就沒有拯救家國百姓的能力,她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能救得旁人呢。
“哭了?”
聽到細碎的抽泣聲,謝瀛轉過身,皺著眉頭用手抬起她下巴,這才瞧見一張小臉上已是梨花帶雨。
其實沈卿晚心中確實委屈,方才也被他嚇到,可她原本是想將眼淚忍回,卻突然想到先前幾次謝瀛見她流淚便會生惱離開,這才任由淚水流下。
她現下隻想他會因自己的眼淚而心煩,就像先前幾次那樣離開這裡便好,她想自己一人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繼續做那個願為救家國百姓而出.賣自己的太子妃。
可現實並非如她所願,謝瀛這次並未有離開的意思。
“不許哭”,他捏了捏她臉頰,雖仍是凶巴巴的語氣,動作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沈卿晚隻看著他不作聲,眼尾紅得厲害,似是在無聲抗議他方才惡行。
謝瀛見不得她這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自己,不自在地彆開眼,歎口氣道:“算了。”
他今夜來此,本就是為了試探,也無意其它,見她這樣委屈,便也作罷。
如此,謝瀛便自己將外衣褪下,掛好,之後往榻上坐下,開了口:“會跳舞嗎?”
她循聲看向謝瀛,見他坐在床榻上卻仍身姿端正,一身綢錦裡衣在他身上竟能覺出貴氣,想著自己如今大概是滿臉淚痕的狼狽模樣,心中委屈更甚。
“孤問你話,不是讓你看著孤”,謝瀛揉了揉眉間,也許是因夜深,麵上有了倦意。
“臣妾會......若是殿下想看,臣妾可以......”
“好,把燈熄了再跳。”
還未等沈卿晚說完,謝瀛便開口應允。
“啊?”沈卿晚沒想到他當真讓自己跳給他看,她隻是客氣一下罷了。
“把燈熄了,跳給孤看”,謝瀛當她沒聽清,於是又重複道。
聞言,沈卿晚一愣,奇怪他今日怎不同平常那般,說走便走?難不成真要在這泰安殿裡過夜?
她斟酌片刻,還是問道:“殿下......夜深了,您不回寢宮歇息嗎?”
謝瀛冷笑,“怎麼?要趕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