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卿卿何罪之有?本王求之不得”……(1 / 2)

奪卿歡 霖*******亮 4284 字 8個月前

每日去請安時,沈卿晚幾乎都要繞一條小路,既能經過花園這處,又能儘可能少見些宮人,得些清靜。

看著花園中的花草日漸繁茂,似乎這死氣沉沉的東宮,也能染得上些許生機。

靜坐亭中,流水潺潺,悅耳怡神,沈卿晚舒展了下臂膀,許久未有的這般閒適時光,實在難得。

不遠處,謝徵剛從兵部回來,手裡拿著皇上親賜的行軍令牌,正要去找謝瀛商議幾日後的出兵事宜。

其實從兵部往東宮側院書房,從後花園這處的小路走,算是繞了一條相較更遠些的路程,但他還是有意選擇了這條路,隻因他曾在這處巧遇過沈卿晚幾次。

隻是可惜那幾次偶遇時,身邊都有旁人,他也不便多說什麼,兩人也隻是行禮之後便各自離去。

“太子妃娘娘”,謝徵終於在鏡湖前的長亭中如願見到了那抹倩影,湖光耀耀映在她周身,見她整個人都好似融進光中,他抿了抿唇瓣,整理好衣襟袖口,才走上前,笑道:“好巧啊。”

沈卿晚先是在餘光中瞥見有人走來,側目望去見此人一身墨蘭袍衫,金絲繡成的團雲隨光影閃爍,再加上來人身子挺拔,五官被樹影籠罩半數,棱角分明,實在貴氣逼人,但可惜距離太遠,她未有看得清,隻想著應當是哪位貴人,直到聽到來人出聲喊她,她這才知曉,來人原是謝徵。

“皇叔萬安”,沈卿晚從椅上起身,屈膝行禮,隻是還未等禮成,已被人托著手臂扶起,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朗麵容,她不禁瞧了一眼他身後長路,想她不過是行了個禮的時隙,他竟然就走到了她麵前。

腿長真好啊,走路這樣快。

沈卿晚想著,覺兩人之間距離有些太近,於是便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笑容得體,“皇叔可是要去找太子殿下?”

“本王可有打擾了娘娘的雅興?”

謝徵未有回答她的問話,反倒是又上前邁了一步,使兩人之間距離甚比原先更近上許多。

“?”

不知他為何這樣做,沈卿晚疑惑抬頭看向他,覺他應當比謝瀛還要高上一點,這般近的距離,她都能看清他細長眼睫在眼下的細碎陰影,就連他身上的氣味都能輕鬆聞到,隻是香味有些淡,不像是衣服上熏染的,倒像是荷包之類的物什散發出的香氣。

是桂花香?

沈卿晚挑了挑眉頭,有點奇怪,他好歹也是個功名赫赫的將軍硬漢,竟是用的是有些清柔的桂花香。

“皇叔說笑了,臣妾不過來此消磨時光,隨意瞧瞧,不礙事的。”

她還是又向後退了一步,隻是忘了這長亭每隔一段便會有一小塊凸起的矮檻。

雖長亭這樣設計確實多此一舉甚至是有些礙事,但這畢竟是皇後請神仙算的,說這樣有利於東宮的風水,更利於康健龍體,於是工部便這樣做了。

隻是沈卿晚現下顧不得去細想這東宮長亭與皇上是如何搭上關係的,因她未注意腳下,方才向後退這一步,剛好卡在這個矮檻上,她穩不住腳步,便要向後仰去,於是下意識便伸手去抓眼前看起來穩健可靠的東西。

待到未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痛楚,加之方才的桂花香氣更加貼近鼻息,沈卿晚堪堪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手上正緊緊攥著謝徵的袍袖,左手還按在人家胸口,感受到溫熱堅硬的觸感,她手上一麻,像是被針刺到,瞬間將手移開,雙手舉在身前,小臉垂得低低的,卻也未能遮掩住脖頸與耳朵上的紅暈。

而謝徵先是一愣,又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嘴角挑起的弧度實在難壓下,眼中閃著光亮,似是在看什麼稀奇的寶貝,見她垂著頭默默往他身後繞去,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覺她實在可愛,眸光打在她身上更是柔和。

“臣妾驚擾皇叔,向皇叔請罪”,沈卿晚低著頭,沒敢看他是什麼表情,但她這樣沒見過人幾麵就往他懷裡撲,確實說不過去,更重要的是,他還是謝瀛的皇叔!

好尷尬!好尷尬!

沈卿晚心中想著,實在懊悔,手心上似乎還留有餘溫,她扯扯嘴角,兩隻手絞在了一起。

“卿卿何罪之有”,謝徵朗聲應著,上前將她扶起,俯身在她耳畔,柔聲道:“本王求之不得。”

啊?

沈卿晚聞言一驚,瞪圓了眼睛看向謝徵,見他仍是平常那般正人君子的模樣,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分明比往常更甚,而且方才那句話怎麼聽都不像是謝徵口中說得出的。

皇叔對他侄子的王妃說:本王樂意貼貼。

這是大逆不道啊!

但更為重點之處,是:“你......您怎知臣妾乳名?”

謝徵笑而不語。

沈卿晚正想追問時,突然覺周身一陣寒氣湧來,她不禁瑟縮了下脖頸,打量了下四周,想是哪裡吹來的寒氣。

“太子殿下。”

見謝徵突然收斂了笑意,躬身行禮,沈卿晚身子一僵,轉過身去卻沒有抬頭去看那位閻羅如今表情有多陰鬱,儘量輕柔嗓音,問安:“殿下。”

“孤的王妃與孤的好皇叔在這叢牡丹花前作甚呢?”

陰陽怪氣,沈卿晚偷偷看了一眼謝瀛。

笑得好難看,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殿下,臣來與殿下商議排兵一事,恰巧路過撞見太子妃娘娘在此賞花”,謝徵邁步行至沈卿晚身側,身姿立挺不卑不亢,又是一副君子模樣,好似方才兩人當真隻是巧遇之後寒暄了幾句。

謝瀛坐在輪椅上,手裡的折扇快要被他捏散了架,咬著後槽牙,幽幽看向沈卿晚,“是嗎?”

“回殿下,皇叔所言極是”,沈卿晚彎著眉眼,抬頭對上謝瀛那雙冒著寒光的眼睛,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坦然些。

不然她能怎樣說呢?

說她被長亭裡的雞肋設計絆了一下,然後撲進了他皇叔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