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怎樣做,無需你來指點”,沈卿晚淡淡望了她一眼,又閉目養神不去看她如何表演。
在這處吃了癟,姚娘無法,眼見一宮女拿著銀針要往茶中投,她手一抖,茶杯便應聲傾倒在地上。
聞聲,沈卿晚卻覺背後一陣惡寒。
這茶中果然有貓膩。
她佯裝不知,看著姚娘,質問:“連茶杯都端不穩嗎?”
“娘娘恕罪”,姚娘連忙跪下身,尖著嗓音為自己開脫:“是青兒,她方才毛手毛腳撞了奴婢,奴婢這才沒拿穩茶杯,驚擾了娘娘。”
那喚作青兒的宮女聞言瞬時瞪大了眼睛,也跪下身,連聲道:“娘娘,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分明是姚娘自己心虛摔了杯子,還要牽連到奴婢身上。”
“你胡說!分明是你害我摔了杯子!”
“你才是胡說!”
姚娘這把戲實在拙劣,連青兒都想的明白這茶杯是她心虛摔的。
沈卿晚扶著額頭,聽兩人又在她麵前爭了起來,一時頭痛更甚,厲聲道:“都住口。”
“是”,兩人這才罷休,各自跪在地上垂著頭。
“姚娘,今日之事本宮尚且不與你計較,你去拿些物什,將這些汙穢清了去”,沈卿晚站起身,臉色有些蒼白。
“娘娘仁慈,奴婢這便去!”
姚娘領了命便忙向外跑,見她離開,沈卿晚與青兒道:“把銀針給本宮。”
“是,娘娘”,青兒不知她要做甚,聽話將銀針遞上。
雖瓷杯被摔碎,但仍有杯底處相較完整的部分,裡麵還殘留星點乳茶,沈卿晚將銀針放進去,不多時,果見銀針發黑。
她竟當真下了毒!
就為了一個謝瀛,她便想要了她的命。
沈卿晚將銀針遞給驚愕在一旁的青兒,冷聲道:“把這銀針收好,莫要與旁人說起此事,到時替本宮在太子殿下麵前做人證。”
“是,娘娘”,青兒小心翼翼將銀針裹進袋中,眼睛亮亮地看向沈卿晚。
心道:太子妃娘娘威武!
“娘娘,奴婢來了。”
看著姚娘推開門,手忙腳亂地收拾這些碎片,沈卿晚歎了口氣。
她覺姚娘這樣做實在不值,為了一個男人,竟要冒著送命的風險來害她。
若是謝瀛心中有她,自然會納她為妾,到時她也無法阻攔,為何她隻盯著一個太子妃的位子不放。
謝瀛是太子,是儲君,日後也會是皇上。
他從來都不是誰一人的夫君。
哪怕是太子妃又如何?難道便能得他獨寵?讓他願意為了她放棄一眾美人?
沈卿晚不曾這樣幻想。
因她知道,他將來會站在權力巔峰。
帝王座上,從來都是無情之人,又怎會舍得將心思隻牢牢拴在一人身上。
“娘娘,奴婢侍候您沐浴吧”,姚娘清理好一切,上前躬身行禮。
“嗯。”
青兒將沈卿晚扶起身,正要走時,見幺鐺從門外進來。
“王姬”,幺鐺看了一眼姚娘,不再作聲。
如此,沈卿晚明了,點了點頭,與她道:“將本宮畫好的那幅牡丹,送去書房。”
“是,王姬。”
雖沈卿晚未有直言說明,但幺鐺在她身邊陪伴十幾年,已然知曉她是要自己去書房將謝瀛找來,以作人贓並獲。
浴室中。
待姚娘侍候沈卿晚褪去衣裳,便在一旁盯著她往水中踏。
但沈卿晚隻是抬腳試探,未有踏入。
打量著她麵上情緒變化,沈卿晚隨即轉身,將裡衣穿上裹住,來不及將衣帶係好,便隻隨意繞了幾下。
“姚娘,你幫本宮試試水溫”,沈卿晚抱臂立著,冷眼看向一旁緊張攥起衣角的姚娘。
“娘娘,奴婢身賤,怎敢汙染您沐浴的水”,姚娘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推諉道。
“無事,隻是用手指沾一下罷了”,沈卿晚勾唇。
“娘娘,這水都是奴婢按蘭陽所說調試好的溫度,不會出差錯的。”
“是嗎?”
沈卿晚見她仍不肯自己交代,於是向門外喊道:“來人!”
姚娘這才明白事情已然敗露,於是便瘋了一般往沈卿晚身上撲,撕心裂肺:“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勾引太子殿下!要他罰我去涮恭桶吃餿飯!你要害死我!你這個毒婦!去死吧!去死吧!”
“來人!”
屋內蒸汽熏蒸,原本便頭痛欲裂,如今更是有些眩暈,姚娘用力將她抵在浴桶邊上,沈卿晚力量不敵,隻能強撐著用腳抵在桶的底端。
“娘娘!娘娘!”
早被安排在門前靜候的幾位宮女,推門而入,上前將姚娘拉開。
“你個毒婦!毒婦!”
“娘娘!您怎麼樣?娘娘!”
耳邊嘈雜聲漸轉為尖銳的耳鳴聲,沈卿晚難.耐捂住耳朵,眼前景象逐漸模糊,直到手腳脫力,她便要向後倒去。
徹底昏睡前,她似是感受到周身裹上一片暖意,有人在她耳邊喚道:“卿卿!卿卿......”
誰在喊她卿卿?
“......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