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劉政好似聽了天大的笑話,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將她踹倒在地,“一個狗奴婢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向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提說你做的這些齷齪事,豈不是汙了娘娘們的耳朵!”
“齷齪事?”姚娘在地上掙紮起身,惡狠狠盯著劉政,“我不過是給自己報仇罷了!若不是她,我怎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哼”,劉政揚了揚手,見來人,下令:“奉太子殿下令,如若賤婢敢對太子妃娘娘出言不遜,掌嘴八百!”
“是!”
“啊——彆碰我!彆碰我!”
姚娘被人架起,不過兩下,臉上便見紅腫,嘴角沁出鮮血。
待到謝瀛來時,她一張臉已腫得不成樣子,口水伴著鮮血不斷溢出,幾乎昏厥。
“太子殿下千歲!”
一眾官員俯身行禮,行刑幾人這才鬆開手,一同禮拜。
身子沒了支撐,姚娘直直倒下,已是不省人事。
“李暘”,謝瀛冷聲命道。
“殿下,奴婢在。”
“把水端來”,謝瀛拿起一旁白絹拭去手上血跡,眸光剜在姚娘身上,陰鷙駭人。
“是,殿下。”
李暘看了一眼尚書,頷首示意,劉政便忙吩咐道:“來人,且隨李公公去。”
“多謝劉大人”,李暘側目瞧了一眼劉政,攜幾人離去。
再回來時,獄卒拎著三桶水,其中無色無味又清澈透明。
“殿下”,李暘在謝瀛麵前立住,躬身聽主子吩咐。
見謝瀛指尖輕點在椅上,他便揚了揚手,與身後幾人道:“給咱家一桶一桶的倒準嘍!”
“是!”
隨水聲傾倒在姚娘身上,竟見有白煙冒出,不時有焦糊氣味伴著“滋啦”聲響。
“啊——好疼——”姚娘被身上劇痛驚醒,身體胡亂扭動,叫喊聲撕心裂肺,“停下!彆澆了!好疼——好疼——”
“停”,李暘見謝瀛開了折扇,出聲命道。
隨後將他推至姚娘身前,將一旁空著的木桶踢開,這才回到謝瀛身後候著。
餘光瞧見有人來到她麵前,姚娘用儘力氣抬頭去看,眼前已被血水浸染得模糊,可那身影她偷偷望過太多太多次,又怎會認不出。
“殿下......”
姚娘顫顫巍巍伸出手,想要抓起謝瀛的衣角,卻還未等觸碰,便見有冷光閃過,地上遺落一根手指微動。
鮮血噴湧而出,姚娘如今已不成模樣,身上還冒著白煙,傷口翻展,斷指之痛令她來不及呼出聲便已疼暈過去。
謝瀛用白絹擦拭折扇尾部露出的刀刃,動作輕緩細致,若非身上濺上的幾滴血跡和這空中的血腥氣,恐旁人看來,他不過是在護養貼身之物罷了。
刀刃被收起,白絹輕飄飄落在姚娘身上。
“繼續倒!直到這賤婢醒了為止”,李暘說著,推著謝瀛離這處遠了些,以免濺上身,傷了貴人。
又是一聲慘叫之後,姚娘已是奄奄一息,她已仰不起頭去看那個心心念念了無數個日夜的男人,眼睛流出血淚,喘.息著:“......殿下,為何,要,這樣待奴婢......”
“孤待你如何了?”謝瀛冷笑,“這水可是你用來侍候太子妃的浴湯,裡麵混了西域的燙金粉,隻沾上一滴,便足以燙傷肌膚,可你卻用它浸滿了浴桶。”
他居高臨下睨向姚娘,眼前如此血腥場麵,卻眸中平靜如死水。
待折扇尾處刀刃複現,謝瀛邪笑露齒,刀尖穿透她手背,將整隻手釘在地麵,“敢動孤的人,姚娘,你好大的膽子。”
“啊——”,姚娘的哭喊聲嘶啞悲戚。
緩了許久,才聽到她一聲冷笑,泣道:“殿下...你說,她是你的人......可你又如何知曉,她是否也將你珍視如此......”
“她的喜歡...不過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繡嫄曾與她試探,說殿下心慕他人,她便要學著那虛無的白月光來討殿下歡心...背地裡又與外男拉拉扯扯,她不過是想借殿下之手榮華富貴...又何來真心實意一說......”
“她是在利用你啊殿下!”姚娘硬撐著最後一口氣力,用那隻還完好的手攥上他衣角,淌著血淚,“隻有奴婢!隻有奴婢是真心待您啊!可您為何要為這樣一個毒婦殘害真心人呢?!”
聞言,謝瀛臉上失了血色,額頭青筋暴起,瑞風眼中猩紅一片,怒喝:“李暘!”
李暘跟著謝瀛十幾年,這種場麵見得多,便也不覺從前那樣害怕了,隻是這一聲怒吼惹他身上肥肉都震了一震,來不及緩一緩,便顫聲應道:“奴婢在!”
“剝皮喂狗!”
“是!”
劉政在一旁看傻了眼,口水止不住地咽,駭得腿軟,看見太子怒衝衝轉著輪椅往外去,忙跪下身,領頭喊道: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之後幾人隨之齊聲恭送,手心沁出的冷汗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個掌印。
鐵欄門被猛地撞開,一路上跪地聲恭送聲迭起,直至獄中靜寂,眾人才鬆了口氣,生怕一個不注意便會惹禍上身。
候在門外的宮女太監見他出了刑部,周身戾氣駭人,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問候:“太子殿下千歲——”
“去秦安殿。”
說完,未等旁人反應,他便已自行轉著輪椅離開,春風肆意,衣袂隨之揚起,卻滲著寒意。
“是,殿下”,見主子走的飛快,一行人忙在身後小跑跟上,生怕哪處怠慢,卻又不敢上前多問一句。
因前車之鑒,有人便是曾多嘴一句,被謝瀛割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