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 蘆薈 性味歸經:味苦,性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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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茉徴坐在醫館前的台階,抱著宮遠徴給她做的兔子燈籠,手腳冰涼,全身顫抖,呆呆地不知所措。

宮尚角坐在不遠處的台階上,同樣抱著宮遠徴送給他的龍燈,那向來挺拔的背影現在蜷縮著,隨著抽泣聲微微起伏。

她在心裡對宮尚角道了一聲抱歉,如今,他們隻有能力舔舐自己的傷口。

看著夜空中冉冉升起的一盞盞散發著紅光的燈籠,她的思緒不自覺地回到從前。

“哥哥哥哥~”小小的她拉了拉宮遠徴的衣角,“你不要練功了嘛,進來陪我畫畫好不好?”

“阿茉。”宮遠徴單膝跪下,扶住她的肩膀,“天氣冷,你先進屋去,哥哥一會兒就來陪你,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你陪我。”

宮遠徴捏了捏宮茉徴圓乎乎的小臉蛋,把劍收進劍鞘,把宮茉徴一把抱起,走向屋內:“好,阿茉要哥哥陪,哥哥就不練劍了。阿茉今天要畫什麼呢?”

“今天桌上有葡萄,我畫葡萄!”

“阿茉聽話,你得吃點菜,對身體好。”宮遠徴拿著碗,夾著菜,要往宮茉徴嘴裡送。

“我不想吃了!”

“不行哦,你吃得太少了,米飯不吃完可以,菜得多吃一些,好不好?”

“不想吃!”

宮遠徴沉思片刻:“那哥哥和你交換好不好?你多吃點,我陪你畫畫?”

“今天不想畫畫。”

“那……讓廚房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糕點?”

“不要。”

“……嗯……那哥哥給你當馬騎,可以嗎?”

“當馬?”

“對啊,哥哥給你當馬騎,你喊駕,哥哥就跑得快些,好不好?”

“……好吧。”

“那我們吃菜吧?”宮遠徴鬆了口氣,把青菜喂進宮茉徴嘴裡。

“哥哥,你有空嗎?”

宮茉徴的小腦袋從醫館外探進來,看著正在煎藥的宮遠徴。

“阿茉來了?”宮遠徴抬頭看了她一眼,含笑把其他藥材丟進藥罐,“有,怎麼啦?”

“我的辮子剛剛跑散了,我想要你給我編。”

宮遠徴笑意更濃,把火關了,摘掉手套:“來,坐過來。”

宮茉徴安安靜靜地等著宮遠徴給她編好辮子,隨口道:“哥哥,你要給我編一輩子的辮子。”

“……好。”

“哥哥,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我幫尚角哥哥修好了燈籠,才知道那是朗弟弟的燈籠,他說,'新的難道就比舊的好嗎’,金複還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嗚嗚嗚嗚……”

宮茉徴看著宮遠徴這樣委屈,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連忙上前,有些吃力地摟住宮遠徴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拍著他的腦袋:“沒事的,沒事的,角哥哥是說者無意,在他心裡,你也是他唯一的弟弟,最疼愛的弟弟。”

“真的嗎?”宮遠徴現在就像隻大狗狗,眼睛濕漉漉的。

“真的,你也是我最愛的哥哥。”

宮遠徴微微側身,緊緊摟住宮茉徴的腰身,把頭埋得更緊。

“小姐,少爺被救回來了。”裴寂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給她披上披風。

“救回來了……救回來了?!”宮茉徴“騰”地一下站起來,不顧他人的勸阻,衝進房間,跪在宮遠徴的床旁,泣不成聲,“哥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疏遠你,還在今天拋下你一個人……我是個大壞蛋,哥哥……你打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你不要嚇我……我真的好害怕……”

“阿茉……”宮尚角緊跟著走了進來,“我給你哥哥輸些內力,你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宮茉徴搖搖頭,卻還是把位置留給了宮尚角,自己在一旁寸步不離地守著,直到金複來報,宮子羽私自帶新娘離開宮門,宮尚角下達不許他人隨意進出的命令之後,就離開了。

宮茉徴含著淚照顧了宮遠徴一整晚,眼見著天色破曉,起身去廚房做了早飯,又去熬了藥,端進房間,給宮遠徴掖了掖被子,看著他沉睡的臉龐,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

“……很癢。”宮遠徴輕聲道。

“什麼?”宮茉徴沒反應過來。

宮遠徴還是閉著眼,手卻握住了她的,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哥!你醒了,喝點水吧,我給你倒水。”宮茉徴趕緊起身去倒茶,手忙腳亂的,把茶杯都打翻了幾個。

宮遠徴含笑接過茶杯:“你去休息吧,一整晚沒睡,眼睛底下都有黑眼圈了。”

“我不累。我給你煮了雞蛋雞肉粥,裡麵加了一點點蘆薈,你吃一些吧?”

“……好。阿茉給我做的,我肯定要吃。”

宮遠徴看著宮茉徴情緒低落地喂他吃粥,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眼底:“眼睛怎麼腫了?哭了一晚嗎?”

宮茉徴先是若無其事地搖搖頭,幾秒後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起來:“我嚇壞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就要沒有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