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把休學申請書放到辦公桌上,幻想之中的嘲笑和嘲諷都沒有,隻有一句輕飄飄的“你想通了就好”。
上周考試的卷子遞了過來,她拿著卷子就往門口走。
辦公室裡的老師都低著腦袋,好像在忙著些什麼,沒有一道視線往她的臉上瞅。
唐向晚再次發現,她的休學,好像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確實是這樣,學校每年都人休學,這裡雖然是重點高中,但壞學生也有,柒語就算一個。
從走廊裡出來,為了說出她的決定,今早六點多就來了。
班裡應該是沒有人,拿了鑰匙打開門鎖,上周她弄亂的桌子已經變得整齊,不知道是誰幫忙收拾,但唐向晚覺得應該是柒語。
班上的大家都是在7點10分左右陸陸續續進來,唐向晚其實很緊張,不知道在鬨出這樣事後,大家是怎麼樣說她的。
她明白謠言這種事隻會越傳越凶,放蕩可能早就變成了□□,再加上她惱羞成怒的丟人的舉動,乾乾淨淨的唐向晚可能早就變成令人忍俊不禁的唐向晚。
甚至,她還鬨了一通休學。
似乎有些丟人。
低下腦袋去寫卷子,大概七點的時候,第一個人進來了。
唐向晚慶幸是柒語。
“你來了早點告訴我啊。”
“沒有必要。”
心情放鬆了點,想多和柒語說幾句話,可是她放下書包就起了身,“我去交檢討。”
“嗯。”
女孩一溜小跑出了班門,班裡又隻剩下她一個。
她害怕在女孩走的時候有人進來,因為那樣她會非常沒有安全感。
再次用寫試卷來麻痹自己,她聽見一聲很輕的,“啊。”
抬起腦袋,一位不太熟的同學進來。
視線隻放在她身上一秒,同學什麼都沒有說就回到了位置。
結果柒語整整去了有十分鐘,在這十分鐘裡同學陸陸續續來了不少。
雖然大家都在各自聊著話題,但是她能感覺時不時過來的視線。
最後像是處刑一樣,那位曾經說她放蕩的女生走了進來。
她們的視線在空中對視,最後等她把數學的選擇填空寫完時,那個女孩拿著一樣張紙走了過來。
“唐向晚,對不起。”
那是一封道歉信。
這一定不是她要寫的,估計是老師叫她,她才會寫。
說實話沒關係她說不出口,因為就是有關係。女孩把“嗯”強行當作“沒關係”,一步做兩步回了座位。
同桌這才說了從坐下到現在過了10分鐘的第一句話,“你沒事吧。”
“沒事。”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麼事了。
同學關係什麼的怎麼樣都好,她會回來隻是因為要考大學而已。而且事實也證明唐向晚想多了,因為她的回歸對班上來說真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外,也有兩件事變了。
第一件事是以往下課會叫她一起上廁所的朋友,不再叫她了。
第二件事是,柒語每節下課都會轉身,或是問問題,或是聊天。
升旗儀式在第二節課後,柒語一下課就傻笑著跑出了班裡。
這還是她一個多星期以來第一次走上講台,深吸兩口氣,唐向晚喊:“出去排隊。”
沒有人動。
甚至以前附和著她的朋友都沒有動。
如果柒語在的話她一帶頭大家一定會走,但是現在......柒語是個笨蛋當然享不了那麼多。
唐向晚隻好加大音量,她不習慣和彆人一樣大吼大叫,
再次重複了一句“出去排隊”,空氣又安靜幾秒。
她想乾脆自己出去時,這次聽她話的,竟然是柒語的朋友。
她們走到講台前和她搭話,唐向晚明白她們的意思,附和著走到班外,而其他人這才一個跟一個,像個跟屁蟲一樣出了班門。
人際關係就是這樣,不如說整個社會就是這樣。
大家都是跟屁蟲,而做不了跟屁蟲的她,要麼會被當成異類孤立,要麼成為那個領頭羊。
哪怕錯的根本就不是她。
唐向晚釋懷了,反正她不是非得要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