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彥作為皇家貴胄,平生見過不少貌美的女子,就連府中侍妾也都各有姿色。
但瞧見如白紙一張的小姑娘,仍舊生出一絲想要細細品嘗,輾轉的悸動,他的目光自雲玳臉上遊離到她若隱若現的肩頭,藏在輕紗下的肌膚如上好白玉,勾的人無端生出一絲欲.望。
想要瞧瞧在那雪白的肩上氤氳開朵朵紅梅後,會是何樣的靡麗。
不急。
楚彥收回目光,卻不再如先前那般無動於衷,他一把握住少女的柔荑,把玩著她纖細勻稱的手指。
“今瀾,咱們再來。”
謝今瀾麵不改色的執起骰盅,眸底的冷意被悄無聲息的壓下,他輕搖兩下骰盅後放下,舉手投足中帶著世家子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風雅,“看樣子,楚兄這是消氣了?”
平日若是隻輸不贏,楚彥早就砸了許多東西了,方才輸下那一把,正是他怒火正盛之時,不過——
楚彥掃了一眼雲玳,嗤笑道:“要不說賭坊的掌櫃都會做生意呢,用女子安撫客人,再大的火氣,瞧著這可憐樣也生不出來了啊。”
“今瀾不覺著嗎?”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謝今瀾身邊自始至終都十分規矩的女子。
女子聞言羞澀垂首,欲語還羞的覷了一眼身旁矜貴清傲,始終不曾看她一眼的男子。
雲玳頓時有些著急,被長桌擋住的手拚命往外掙紮著。
雲玳腦中亂成了一團漿糊,急切之間,正欲開口,卻聽見謝今瀾道:“楚兄,不若玩個有趣的?”
“哦?”楚彥來了興致,“說說。”
謝今瀾修長分明的指骨圈住骰盅,食指微曲,在盅蓋上敲了兩下,“就賭這盅骰子的點數是不是三通。”
“賭注是什麼?”
“心愛之物。”
楚彥平生最大愛好便是賭,素日賭的都是銀錢,場子大些,也會賭馬乃至奴仆,甚至身邊的侍妾,也可以作為籌碼。
但心愛之物……
楚彥能想著的,便是他的世子之位,總不能拿此事做賭?
除此之外,他並無心愛之物。
於是,他將問題拋了回去,“哦?那今瀾的心愛之物是什麼?”
楚彥望著與他相隔一張長桌的男子,他們二人同樣貴為世子,在身份上相差無幾,可若論起相貌能力,他是因著王府唯一嫡子才承襲這個位置,可謝今瀾不是。
謝家三世同堂,世子之位能落到謝今瀾頭上,全是因謝國公推舉之故,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輩,卻將頭上的叔叔伯伯都比了過去。
這樣的人,他的心愛之物又是什麼?
不光是楚彥,就連雲玳也略有失神的看著他,直到——
他將那串時刻把玩的白玉珠放到桌上。
那珠子雲玳見過許多次,平日裡她在後山作畫時,便能見到那串珠玉被一雙執筆作畫的手握在掌中把玩。
常不離身之物,便是他的心愛之物。
謝今瀾麵色淡然的看了雲玳一眼,旁人瞧著並無異樣,仿若他隻是抬頭看向楚彥,必不可免的會看見坐在楚彥身邊的小姑娘。
但雲玳卻知曉,他就是在看她。
漆黑幽深的瞳仁攜著安撫之意,那一眼仿佛在無聲的告訴她。
莫慌。
先前躁鬱的心逐漸平穩下來,肩膀驀的被一隻手掐住,往對方懷裡攬去。雲玳心下一驚,失神時已經避之不及。
楚彥身上有淡淡的檀香氣,濃鬱而揮之不去,其中夾雜的寺廟中的香火味,略微刺鼻,雲玳蹙眉,並不喜歡這股氣息。正要從他懷中離開,就聽見頭頂傳來楚彥打趣的聲音:
“這便是我今日的心愛之物。”
“如何,今瀾可還滿意?比之你那串玉珠,也不逞多讓吧。”
雲玳從楚彥懷中掙開,慣性使然,身子狠狠後仰,腰肢撞到圈椅把手,疼的她浸出了淚花兒。
“瞧,還是個帶爪子的。”楚彥並不在意她躲閃的行為,反而這樣的女子在他這樣的王公貴族看來,也算是平日裡逗弄時的小情趣。
謝今瀾臉上笑意不減,冷淡涼薄的眼神落到雲玳身上,好似買主在細細打量評估她的價值,隻是比起先前和煦,此時的謝今瀾臉上並於笑意。
“謝世子……”
一直安靜乖巧的待在謝今瀾身邊的女子咬著唇,美眸含淚,如春梢殘雪,我見猶憐。
“憐兒姑娘這是不高興了?”楚彥宛若吃到了什麼瓜,登時調侃道:“賭注罷了,還不見得你家世子會贏呢。”
‘你家世子’幾個字,讓憐兒頓時滿麵紅雲,忍不住覷向身旁之人。
憐兒是拂娘手底下的姑娘,平日裡做的也都是陪客人吃茶飲酒的活計。這些時日,兩位世子常常來長樂坊,拂娘也一直讓她在謝世子身邊兒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