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藍顏渾身戰栗,眼前驟然……(1 / 2)

一連數日,藍顏皆鬱鬱寡歡,她自己倒沒察覺出什麼,還是碧鳶用憂心忡忡的眼神看她,變著法的逗她開心。

藍顏不想叫碧鳶失望,就配合她強顏歡笑。

可惜碧鳶實在太熟悉她了,她是發自內心的真笑還是敷衍的苦笑,碧鳶一清二楚。

在晚春時節,藍顏終於如碧鳶恐懼的那樣,又病了。

這次的病不如以往,來勢洶洶,藍顏雖不曾發熱,卻咳疾不愈,每晚睡不安生,平躺時覺得呼吸困難,經常徹夜難眠。

白日寡歡,夜裡少眠,精神自然每況愈下。

碧鳶為她更衣時,震驚的發現今年年初新做的衣裳,居然寬了整整一圈。

碧鳶駭的捂住嘴,不敢被藍顏察覺分毫,隻能咬牙忍住,自己跑到殿外偷偷哭泣。

桑榆看著她,碧鳶再也忍不住了,跟自己人抱怨道:“每次都是這樣,在公主重燃希望時,他就給公主當頭一棒。”

桑榆說:“太子並未處罰殿下,你莫要太悲觀了。”

“你不懂。”碧鳶用帕子試著眼淚,“一個女子,得不到夫君的愛,相敬如賓有什麼用呢?公主正值妙齡,未能體會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便罷了,偏偏嫁的人還厭她恨她,日後高牆深宮,寂寞悲涼,幾十年歲月可怎麼熬。”

嗓音聽得驚詫,她一直以為碧鳶是個純真率直,還有點傻的姑娘。

想不到她心思如此細膩。

聽內侍通傳,宮裡頭來人了。

碧鳶急匆匆回寢殿告訴藍顏,藍顏詫異起身,快步迎出飛霜殿接駕。

趙皇後在她跪下的同時,伸手輕輕將她扶起:“免禮吧,瞧瞧你,不過半月未見,怎變得如此憔悴了?”

藍顏垂眸斂目的說:“兒臣不孝,讓母後掛心了。”

趙皇後眼中滿是心疼:“好孩子,這兒風大,快進屋說話。”

藍顏落後一步,讓趙皇後先行。

碧鳶比不上藍顏的臨危不懼寵辱不驚,瞧見趙皇後笑裡藏刀的神色,她就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趙皇後上座,一邊品嘗著雨前龍井,一邊對藍顏噓寒問暖。

藍顏解釋說:“謝母後掛懷,就是尋常風寒而已,左不過還是那些藥,兒臣讓婢女煎了去,按時服用,已經大好了。”

趙皇後麵上染著笑,又是一陣千叮嚀萬囑咐。

“本宮知道,太子給你委屈受了,你心中鬱結,這才叫病症拖累,一直不好。”趙皇後喘了口氣,藍顏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你身為太子妃,心胸當開闊,豈能因為這等小事就鬱鬱寡歡?有容乃大,海納百川,這才是國母。”趙皇後語重心長的道,“容人之量,寬己之心,這八個字你可懂?”

藍顏深深拜下:“母後教誨,兒臣謹記。”

趙皇後寬慰的點點頭。

藍顏司空見慣了,趙皇後一向如此,先當慈母,對她噓寒問暖千嗬百護;再化作嚴母,教導她身為太子妃該如何如何做。

不外乎是——溫懿恭淑,克嫻於禮。

歸根結底一個字:忍。

通俗點便是——你是太子妃,不是尋常人家的主母,受點委屈算什麼?讓夫君獨寵自己更是異想天開甚至大逆不道!況且,夫君待你真誠用心,請青瓷先生出山繪長卷解你思鄉之苦,這份恩寵還不夠嗎?就算事後除了側妃之事,夫君也並未苛責你,你還怏怏不樂悲觀厭世,不僅矯情,還不知好歹!

她是北黎的未來皇後。

不是西昭選駙馬的公主。

藍顏知曉,藍顏明白。

藍顏扯出一抹春光燦爛的笑,好似豁然開朗一般。

趙皇後欣慰極了:“好生養著吧,本宮回去了。”

藍顏起身恭送,趙皇後留步道:“鳳儀宮的牡丹開了,等你身子好些記得來鳳儀宮賞賞花,觀得美景,心情便好了,心情好了,百病全消。”

藍顏謝恩。

碧鳶在前,將趙皇後一路送出飛霜殿。

趙皇後臨走前,叮囑碧鳶照顧好藍顏,碧鳶身體抖了抖,忙不迭稱是。

老嬤嬤心裡打鼓,說:“這婢女怎麼回事,好像老鼠見了貓。”

趙皇後未動聲色,走了一段路,猛地停下:“難不成,藍顏懷疑……”

老嬤嬤臉色驚變:“娘娘?”

趙皇後猛地抓住老嬤嬤的手:“可她落水之禍,跟本宮無關啊!”

老嬤嬤忙道:“娘娘是心慈的菩薩,怎會做那害人之事,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