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裴助理！”厲銘陽自幼患病，右腳無法行走，他拄著拐杖站在厲氏集團大門前的台階上，勾著一側唇角笑，“和孟不眠的人聊的很開心啊！”

裴箏腳步一頓，停在台階下。他仰頭望向台階上的厲銘陽與之對視，“厲先生怎麼會認得孟不眠的人？”

厲銘陽和厲月霆雖然是兄弟，他們氣質截然不同。厲月霆冷峻嚴苛，說話做事自有氣度，而厲銘陽則陰鬱偏執，看起來就不容易招惹。

連說話都有股讓人想掐死他的衝動，“我認不認識孟不眠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作為我大哥的助理，在厲氏集團門前和孟不眠的貼身保鏢相談甚歡，如果被我大哥知道了，恐怕沒什麼好下場。以我對厲月霆的了解，大概率你會被他扔進牢裡，送你個終生免費食宿。”

裴箏眯起眼睛，不動聲色的盯著厲銘陽。

“真不錯。”厲銘陽兀自笑起來，仿佛他剛剛講了個笑話：“你想不想知道我大周末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啊，厲月霆昨天說了要回家吃飯，可他沒回去，放了我們全家鴿子，說在做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我爸把桌子掀了，厲月霆還跟他說注意身體，你說好笑不好笑？”

周圍有行人走過，對他們兩個人側目而視。

裴箏一言不發，厲銘陽徑自胡言亂語，“我真的很期待厲月霆的項目，期待孟不眠和你了，裴助理好好乾，不要讓我失望！”

裴箏踏上一級階梯，和厲銘陽平視，“厲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哈哈哈，不懂？”厲銘陽完全無視裴箏的話，他重重的將拐杖杵在地上，先笑後冷，表情變換令人心驚。

“厲月霆從小冷血，心狠手辣，就算是親朋好友得罪了他的都沒好下場。如果被他發現你和孟不眠聯手，你就……”厲銘陽壓低聲音，貼近裴箏耳邊，輕聲說：“完蛋了。”

裴箏垂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收攏，不到十分鐘被兩個人威脅，並不是什麼好體驗，他偏頭看著那張同厲月霆沒什麼相似之處的臉，還未開口，厲銘陽又湊了上來。

“不過厲月霆看中的人一定是人才，裴助理，如果哪天你在他手下混不下去了，就來我這，投靠我，我絕不虧待你。”

裴箏難得語氣冰冷，他實在不想聽厲銘陽的瘋言瘋語，“謝謝厲先生，不過我想不會有那一天。”

“彆那麼快拒絕，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哈哈哈”厲銘陽拍拍裴箏胸口，在一串神經質的笑聲中轉身，拄著他的拐杖進入厲氏集團。

……

早晨，厲月霆在網球場約了人。

過去他喜歡網球，可以連續打整場比賽，在揮拍和跑動中享受運動帶來的愉悅。自從他將工作帶入網球後，每一次揮拍都帶有目的，每一個球都被精確的計算，厲月霆發現網球開始和工作一樣枯燥。

“厲總，你心思不在球上，打不到興致，今天就先算了吧。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畢竟收購案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好。那我們談談收購的事。張律師，那邊你接觸的怎麼樣？”

“他們負債累累，虧空嚴重，有人想要收購是雪中送炭，自然有意向。鑒於你們現在在競爭同一個項目，我沒有告訴佟總是厲氏集團想要收購。等你們競爭結束後，我們再展開正式談判。”

厲月霆點頭。

“對了，厲總，您是怎麼會突然想要收購道通科技的？”

“前幾天佟總來找我借款，我們曾在無人機軟硬件方麵合作過，他們有自己的工廠，而我擅長係統，把製造和係統合並是我一直以來的發展方向。”

張律師收起球杆，和厲月霆往回走，“那您對這次競爭是怎麼看的。”

厲月霆握著球拍，不甚在意的說：“各憑本事，公平競爭。大家目前還是獨立不相乾。”

張律師點頭，“所以我想提醒您，如果這次競爭是對方中標，那麼收購價格相應會有浮動。”

“無所謂，就當是我送的見麵禮。這次投標數額不大，隻是個敲門磚，無論是厲氏中標，或者道通科技中標後被我收購，接下來的單子才是重頭戲。所以，投標結束後，儘快展開收購，我要年底前完成。”

“隻要價格談判順利，年底完成收購不是問題。”

“價格沒問題。”

“那提前恭喜厲總，收購道通科技後，厲氏將在無人機探測運輸方麵，成為國內唯一製造供應商。”

“謝謝。”

得到這樣的承諾足夠了，他這場球就沒有白打，厲月霆安排曲彆將張律師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