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比如說張律師,曲彆、裴箏。
曲彆跟了他五年,是從一眾應聘技術崗的人中被厲月霆挑出來,培養成得心應手的總裁秘書。
而裴箏,則是在上一任女助理走後,人事那邊幫他招聘的。
人事那邊給出的理由是有漂亮的留學經曆,工作經驗不多,但本人好學,可以培養,以及……帥,帶出去不會給厲氏集團掉麵子。
確實好學,進公司第一天,就將公司上上下下走了個遍。
厲月霆給曲彆個眼色,曲彆就命安保在監控中盯著裴箏。
他小動作不斷,手腳又不乾淨,厲月霆將裴箏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一是為了人贓並獲,二是為了抓出裴箏的幕後主使。
哪裡料到,自從那天在自己辦公室摔倒以後,裴箏就像變了個人。
機警靈敏,有分寸懂距離,漂亮眼中全是狡黠,對待自己的態度既坦誠又神秘。
裴箏突然之間從厲月霆掌心中的螞蟻變成捉摸不透的兔子。
被勾起的興趣無法輕易打消,厲月霆想看看,這個裴箏到底在做什麼。
他猜,裴箏這個時候,大概率是在公司,認真加班想要獲得自己的認可吧。
厲月霆自己開車回到厲氏集團樓下,兩名保安站在門口比劃著什麼。
厲月霆放下車窗,一名保安跑到窗邊連連道歉,“對不清厲總,剛剛沒留意,有人把車停在您的固定車位了,對方沒留挪車電話,我們正在聯係交管部門查車主。”
門口正對麵的寬敞車位是厲月霆的越野車固定位置,此刻那裡停了輛純白色的法拉利。
周日車位大部分空著,厲月霆擺手示意保安不必去找車主,他將車停到旁邊車位,正倒車的時候手機響起來。
“哥,怎麼不在公司,不是忙著加班嗎?”厲銘陽的聲音中帶著絲質問,“連父親康複宴席都推掉的重要工作,怎麼不見你人?”
厲月霆坐在車中,一腳踩著刹車,目光泛寒意,他沒有回答。
電話中的厲銘陽似乎早知道厲月霆不會回答他,“我在你辦公室門口,你這麼大公司怎麼就裴助理一個人在啊?”
手機開著揚聲器,厲銘陽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公司裡連個人都沒有,你那重要工作萬一被人偷了毀了怎麼辦啊?”
“你想說什麼?”厲月霆終於出聲。
沒有感情的聲音透過耳機傳到厲銘陽耳中,厲銘陽無聲露出嘲諷笑容,“哥,不管怎麼說咱們始終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厲氏出什麼問題。昨天你忙工作不回家,父親生氣我替你跟父親解釋,父親還訓我,說哥哥你忙成這樣我不幫幫忙,實在是沒有兄弟之情。”
厲月霆一邊打電話一邊調出手機監控,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前看到獨自站著的厲銘陽,他壓下不耐,冷冷說道:“你身體不好,在家休息更重要,父親大病初愈也需要人照料。”
畫麵中的厲銘陽拎著手中拐杖胡亂揮舞,仿佛在咆哮發瘋,電話中卻沒有傳出絲毫端倪。
厲月霆將畫麵轉到秘書室,空無一人。
他又調出二十二樓商務部的監控,裴箏恰巧端著一杯咖啡從監控下走過。
“哥,父親說咱們沒有兄弟情,真該讓他聽聽你的話,咱們是兄友弟恭啊,你關心我的身體,我也關心你的事業。你就沒注意到你那個又英俊又漂亮的裴助理特彆能乾嗎?”
厲月霆看著手機。
裴箏將咖啡放到魏正正手邊,從監控的角度裴箏彎腰同魏正正親密的說著什麼話,說著說著,他忽而笑起來,高清鏡頭下的笑容鮮明晃眼,連蓬鬆的發絲都在發光。
一股淤堵滯澀的氣息停在胸間,厲月霆語氣中染上冰霜,“他能不能乾,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隻是給你提個醒,來的時候我在公司樓下發現他和孟不眠的人在一起,就是跟在孟不眠身邊的那個男人,嘖,你的助理竟然和孟家有牽涉。這樣的人,我看你乾脆弄死他得了,你要是不舍得,我可以幫你啊。”
“厲銘陽!”厲月霆極為罕見的憤怒,他關掉監控,對著電話中的厲銘陽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我的員工我自己處理,管好你自己,否則我把你送到國外去療養。”
二十六樓總裁辦公室前的厲銘陽聽著耳機中傳出的不悅聲音,驟然爆發出歇斯底裡的笑聲,他用手中輕質鋼拐杖狠敲打牆麵,“哈哈哈你生氣了……厲月霆你他媽的居然還會生氣?你生什麼氣?哈哈哈……你不是為了我生氣,你從來不屑厲家的任何人,你為了那個助理生氣?他隻是個助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