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 叫我老鐵!(2 / 2)

個中詳情暫且不表。李善從未聽說過有第二個特例,城中的傭兵亦是如此,這也是他能瞞住傭兵協會的本質原因。

墨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事實擺了出來:“我的圖騰也是用藥水假造的。”

說出這句話後,他便任由李善自己發揮想象力,去腦補事情的經過。

李善果然大為震驚,並在心中將此事的邏輯鏈自動補完。

【難道是……那位高人也給了他假造圖騰的藥水?】

【想來是藥水畫成的假圖騰存在共同點,難怪他能看出我的問題】

【可高人也說過,藥水產自南疆,流落到中域的僅此一瓶,為何這少年會身懷此物?】

猜了半天,李善得出了這麼個結論:“你來自南疆?”

墨玄沒有肯定他的結論,隻是將淨刀收了起來。

在發現墨玄與自己有共同的秘密後,李善已經不再抱有殺意,但幾秒前才被對方用刀抵住脖子,自然也不可能對墨玄有什麼好臉色看。

他冷聲道:“我們都是冒牌貨,隻要你不把我的的事說出去,把我的青鳥放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墨玄開門見山:“我要跟上他們,需要你驅使青鳥,助我探路。”

李善依然不同意合作:“彆開玩笑了,鐵柱小兄弟,你我二人沒有圖騰可以用,怎麼跟著他們撿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那【柳葉刀】發現,你不怕死,可彆拖著我下水!”

“我有遠程跟蹤他們的方式,你要做的,僅僅是按照我指引的方向放出青鳥,不存在被發現的危險。”

青鳥是最弱的靈獸之一,隻能欺負靈智未開的幼蟲。它能存續至今,倚靠的還是它頂尖的隱蔽能力,就算是天階靈獸,也未必能發現它的存在。

若是有人遠遠地指出大概的方向,青鳥再前去跟蹤,確實是萬無一失的辦法,隻是……

“我為什麼要因為幾個蜘蛛繭,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李善發出了靈魂拷問。

“蜘蛛繭?”聽到李善的疑問,墨玄搖了搖頭,他鬆開手,讓被禁錮的鳥兒重獲自由。

“你為什麼會覺得,墨家少爺、黃階巔峰修者特意前來,隻是為了所謂的蜘蛛繭?”

青鳥振翼飛起,紮進了茂盛的林間。

腳步聲中,忽然多出了林葉摩挲的窸窣響動。赤發少年若有所覺,抬頭望樹梢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少年往天邊看,時刻關注他的墨竹伸長脖子往同一個方向看去:不過是無聊的風吹樹葉,沒什麼特彆的。

墨竹打算聊些他自以為有趣的話題:“美人,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該如何稱呼你啊?”

單說話不夠,他還在想方設法地往燕真身上貼。沼澤地將近,地上的泥坑也變多了,墨竹假意躲開左邊的汙垢,借機往燕真的方向歪過去。

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燕真早就應付出心得了,他們往往是最好騙的,更彆說墨竹還比普通登徒子更為愚蠢稚嫩。

他忽然一躍,跨過前麵的泥坑,恰好躲過了墨竹的靠近。

他踩起來的泥點四處飛躍,將墨竹那身本就淩亂的錦袍染得更加五彩繽紛。

同時變得五彩繽紛的還有墨竹的臉色,他正要發作,卻見眼前少年對他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啊,墨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墨竹霎時又因這笑容心神蕩漾了,怒容轉瞬消失,他滿臉堆笑:“沒事沒事,我甘之如飴呢!”

同樣是姓墨的,含油量怎麼能這樣天壤地彆啊!

有了對照組後,燕真不禁想念起清爽乾淨,還會叫他哥哥的美少年。但現實是,橫在他麵前的人間油物尚待清理。

他沒有將自己的嫌棄表現出半分,麵上的笑容溫柔得快滴出水來。

燕真從口袋中抽出一條白色手帕,遞給墨竹:“快擦擦衣服吧,墨公子,您不嫌棄的話……”

像是怕他反悔,墨竹直接將帕子搶了過來。一股濃烈的藥香撲麵而來,正如同燕真給他的感覺,三分蕩漾,七分迷醉。

墨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草藥的香氣沁人心脾,甚至令他有些恍惚了。

他癡癡地道:“不嫌棄,不嫌棄。”

燕真的笑意漸濃:“我姓鐵,公子可以叫我……”

“叫你什麼?”

墨竹期待地問。

“叫我老鐵!”

燕真粗聲粗氣地答道。

說完,他往前一跳,越過泥坑,又不羈地製造了四濺的泥點,留墨竹一人好好回味。

這狂野的稱呼,成功將墨竹從浪漫的旖夢仙境拉到了三五大漢稱兄道弟的草莽中,他幻滅得連路都忘記看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壓根沒注意到腳下的墨竹幸運中獎,左腿一陷,一陣天旋地轉後,臉與芬芳的泥土成功地親密接觸。

墨竹的洋相終於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溧陽撇開臉,看上去不想承認自己與墨竹是結伴而來,連徐伯也在努力憋笑。

司琴則舉起柳葉刀,光滑的刀身映出她冷肅的表情。

纖手輕搖,數把柳葉刀漂浮而起,疾速射出。

目標,正是奮力地從泥中站起,渾身狼藉的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