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當皇後吧 水珠從鼻梁骨滑下,落在……(2 / 2)

流浪漢怕他不信,拍著胸脯保證:“雖然我才學了三天占卜,但我有預感,你會獲得應有的幸福。”

應有的……

白翎回想起自己顛沛流離,孤獨一生的前世,對流浪漢的占卜結果置之一笑:

“謝謝,希望如此。”

離開前,白翎把剩下的零錢都給了對方,並提醒道:

“馬上要下雪了,你最好淩晨三點起來,去富人區的垃圾場多搶幾條被子。你可以睡在雕像腳下,那裡有個死角,能擋風。”

流浪漢愕然在原地。

他說得認真而周詳,仿佛親身經曆過流浪生活一般。

迎著寒冷的霜風,白翎緊了緊身上的薄外套,低著頭逆風向前走。

這時,一道俯視的光撫過頭頂,他下意識回頭,發現那是雕塑女神的探照燈。

而在不遠處,一個流浪漢脫下帽子,緊扣在胸前——

正向他深深鞠躬。

·

鑽回皇宮水道已近淩晨。白翎滿身疲憊卻仍不敢精神鬆懈,他害怕再遇上那個大尾巴水怪。

來到之前的出口,白翎使勁往上推了推蓋子,居然是鎖上的。他心底一驚,屏住呼吸立即掉轉頭,開始尋找其他出口。

波蕩的黑暗裡,隱約散射著一絲亮光。

白翎用力朝光的方向遊去,隨著光亮在視網膜裡擴散得越來越廣,他心情一鬆,突破水麵就要大口呼吸——

“唔!”

被一隻手捂住嘴,猛得拽過去。

白翎倏然睜大灰眸。捂嘴的那人極其過分,竟然把大拇指壓在他舌苔上,剩餘四指扣緊下顎——這是戰俘營裡的玩法,讓人隻能呼吸,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該死,是誰!

白翎被拇指粗暴塞嘴,舌苔顫抖,嘗到了寶石扳指上冰冷的貴金屬味。他掙紮著抬頭,卻瞬間愣了一下。

……大金毛?

鬱沉邊挾製著鳥,邊語調慵懶地與外麵的人對話:

“……我很驚訝,克裡斯托弗,這麼晚了還來拜見我,希望你不是碰上了麻煩。”

克裡斯托弗?

這是暴君的小名!

白翎想從池子裡伸頭看,被鬱沉一把按回去。外麵站著的克裡斯托弗·凱德聽到動靜,懷疑地問:

“什麼聲音?”

鬱沉輕描淡寫:“是我的夜宵點心,不小心掉進了池子。”

白翎:?

哈哧一口,叨你。

被咬在右手虎口處,鬱沉非但不痛不癢,還起了些逗弄的興致。他撚了撚不聽話的鳥舌頭,再抽出大拇指,點了點鳥的唇峰,像在無聲地訓斥。

那動作十分輕緩,讓白翎莫名臉頰一紅。

他渾身不對勁,又開始試圖掙紮。

鬱沉輕歎著氣,為防止鳥亂撲騰,索性一了百了扯住他義肢上的電線,連鳥帶假腿,壓在高高的池壁邊。他低頭,用耳語的聲音說:

“噓,聽話。”

白翎一抬頭,鼻尖就撞上濕透的胸膛。

這家夥應該本來在遊泳,有人來之後就隨手披上浴袍。那袍子是黑色絲質的,沾水之後就如同一層透膜般,一覽無餘地顯露出他強健的身材。

特麼的……騷東西!

白翎避開臉,轉向旁邊臉頰滾熱地呼吸。

空氣中,似乎有一股腐爛的木香,味道亙古地透進他的鼻腔。白翎沒太在意,多呼吸了兩口,感覺腦袋開始輕微暈眩。

可能是泡冷水泡暈了……

鬱沉似乎也意識到水冷,轉頭就對暴君下逐客令:“還有事嗎?”

凱德咬牙切齒:“我還沒說兩句你就趕我走?你這個老瞎子,看你還能活多久。”

“正如你所說,”鬱沉邊緩慢說,邊在水下一掌握住白翎的大腿,像逮住一條妄圖逃竄的銀魚,還托在手心顛了顛:

“我隻是個江河日下的老人,眼睛也看不見東西……”

順著略帶肉感的腿根捏下去,摸到冰涼的機械組織。

奇妙又粗獷的小東西。

鬱沉心情莫名好起來,繼續道:

“所以我落魄得很,你完全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白翎聽得嘴角抽動。對,你落魄,你當著暴君的麵玩他的小寵。

凱德冷笑:“隻要你交出帝國權杖,我自然會還你清淨!”

“克裡斯托弗,你實在令我失望。”

鬱沉嗓音冷了兩分。明明沒有提高聲音,卻在無形中令凱德後脊一涼,下意識往後一縮。

如果外人看見一定會大驚失色:新帝國的暴君,居然也有這麼懼怕的時候?

鬱沉:“滾。”

凱德像被踩了觸手的章魚,狠狠地摔上門離開。

這一幕實在讓人費解。

白翎怎麼也想不通,那個一向不可一世的暴君,居然被一個字嚇到,就這麼離開。

他身邊這個大波浪omega,到底是誰……?

白翎回想起剛才聽到的關鍵詞,老人,帝國權杖……忽然腦海閃過一道光,白翎恍悟——留在破爛的深宮裡,位高權重能喝令暴君,手裡還有權杖,這肯定是——

老皇帝的遺孀,前朝王太後!

原來如此。人魚先皇其實從未簽署過退位詔書,象征帝國權力的權杖肯定還在他手裡。如果先皇已死,暴君肯定會把他的omega囚.禁起來,用來逼問權杖下落。

這很合理。

因為換了白翎,他也絕對會擄走大波浪。

忽然,白翎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暴君走後,鬱沉後退一步,紳士地放開白翎讓他離開。

然而那隻鳥雙腿一夾,順勢翻轉扭身,一下子將鬱沉帶翻進池子裡。白翎用機械膝蓋死死壓在鬱沉的心臟上方,伸手扯住微卷的金發,俯視著他,戲謔道:

“王太後與其縮在澡堂裡,不如給我當皇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