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沉笑了一聲,抓住關鍵詞:“王太後?”
白翎俯視他:“你是老皇帝的遺孀,不是嗎?”
“是什麼讓你做出這種判斷?”
“你長著一張能勝任中宮皇後的臉。”
鬱沉失笑:“原來你習慣以貌取人。”
白翎語氣認真:“我不是以貌取人,而是你長得就很符合伊蘇帕萊索的審美。”
但不得不說,前朝的審美比現在的白幼弱好多了。
之前他還奇怪來著,這樣高挺強健的O怎麼會出現在暴君的皇宮裡。現在一看,原來這家夥是前朝人。
當年的老皇帝為了增強O體質,增加生育率,向整個社會推廣健康強壯的審美標準。
不僅A要漂亮健壯,O也是強韌有力的,就像麵前這隻一樣。
“那麼,你想要權杖?”鬱沉饒有興致地問。
白翎誠實且坦蕩地答:“權力,誰不想要?”
“那你打算用什麼來換?事先聲明,我這裡不接受更多小鳥餅乾的兌付。”
之前的餅乾掰開當早飯吃,差點噎到。
白翎壓低腰身,抓著金發一圈一圈繞在手上,宛如拽緊他的命門。神情冷淡地問:
“我能帶你出去,給你自由,夠嗎?”
鬱沉輕描淡寫:“如果我不想要自由呢?”
“我不信。你不是安於現狀的人。”
他的判斷太過迅速,讓鬱沉稍稍挑起眉,問:“為什麼?”
白翎淡淡地睨他:“我幾次三番威脅你,但你依然把我這個不安定因素留在身邊,這就足以說明……你不甘寂寞,想來點刺激的,是嗎?”
鬱沉誠實微笑:“你很聰明。”
他那笑容,平靜祥和地像水中的奧菲利亞。美則美矣,莫名帶著一股子詭異。
AI抱著毛巾進來,倒吸一口出風氣,差點就大喊:
不要啊!!主人在易感期,你會懷孕的!
誒,仿生omega會下蛋嗎?……應該不會。
那沒事了。
然而alpha在身處易感期時,總是會表現出暴躁,重欲,渴望等情緒,信息素和攻擊型都強得爆表。尤其他家主人這個等級的,一旦碰上易感期,連暴君都不敢靠近。
這隻機械小鳥居然還騎在他身上?
彆挨一頓爆炒,被它主人徒手給拆了。
回頭拆得零件一地,隻剩下軀乾的主體,眼眶紅紅地倒在汙漬橫流的地毯上。一邊艱難爬動,四處撿回扯壞的電線和螺絲釘,一邊冷淡倔強,公事公辦地填寫賠償申請表:
[這裡,這裡,都是您使用不當弄壞的,麻煩幫我修理]
付款之後,還會像自動販賣機一樣,簽好發.票,說著謝謝惠顧,默默地找零給你……
總之就是很淒慘!
小機器人抬頭看,牆上鑲嵌的熒綠色虛擬屏上,代表信息素濃度的鮮紅色指針已經逼近每平方米人體能承受的最大值。
可那隻鳥毫無所覺,反而進一步談條件:
“暴君想逼你交出權杖,但我不會逼你。我所圖的隻是合作。”
白翎計劃長遠,除了殺暴君,還得為之後的局勢做打算。他很清楚,自己現在不比前世鼎盛時期,手裡既沒有艦隊也沒有親信,就隻是光杆司令刺客一個。
即便他能刺殺成功,他也缺少勢力來穩定龐大的帝國形勢。
但如果能抓住王太後這張牌,那麼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
因為前朝覆滅不過十年,民間還有大堆複辟派。有了王太後,就能靠著複辟派的資金支持,拉起一套可用的領導班子來。
這是一條顯而易見的路,且可行性很高。
白翎感歎,那個流浪漢算得還真準。命運不是讓他當皇後,而是送他一個前朝皇後當工具人啊。
伊蘇帕萊索,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你孤苦無依的美人寡婦的。
鬱沉卻不著痕跡勾了唇,反問:
“如果我不同意合作呢?”
“如果你不同意……”白翎瞟見暗沉水底閃過的一抹鱗光,“那我不介意把您擄走,關進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裡,鎖在床邊,日夜折騰。”
“哦,對了。”
他說著,從水底撿起那枚鱗片捏在指尖,意味深長地審視它的光華:
“您長著鱗片,還有一頭輝煌的長發,該不會是人魚血統吧?我聽說前朝皇室都愛純血人魚,那我把您弄哭,每天來回幾遍,您能給我多搞點小珍珠嗎?正好有些武器想買。”
鬱沉神情一滯,複而輕笑出聲。
詭計多端的小混蛋。
說出這麼不禮貌的話,真該被按在腿上好好教訓。
白翎卻把他的笑聲,當成了不屑。
手指緩慢滑過鬱沉流暢明晰的下頜,突然收掌捏住他的喉嚨,鬱沉悶哼一聲,感覺那隻膽大包天的鳥兒呼吸灼熱,貼著臉頰,對他恨恨地附耳低言:
“剛才在凱德麵前摸我摸得不是很開心嗎,嗯?”
鬱沉恍然,原來是在記仇。
他低低笑著,聲腔震動:“我現在也很開心。”
開心個毛?白翎眼皮莫名一跳,隻覺得空氣似乎變濃一瞬。
而在AI眼裡,那一刹那,信息素濃度表仿佛偵查到核能的蓋革計數器,衝天拉響警報。鏡頭裡的alpha信息素呈現出一片衝城掠地的紅色,湧起滔天大潮,氣勢磅礴地席卷四麵八方。
沒有哪個omega能擋住這樣悍猛的襲擊。
AI望過去,白翎繃緊的腰腹先僵硬再變軟,最後軟軟地倒下去,被挺身坐起的鬱沉一胳膊撈在臂彎。
AI:完了,電子元件都燒冒煙了吧。
而它的主人,正從光線昏暗的池子裡水淋淋地站起身。他仿佛剛複生的惡魔,整個人倦怠而愉悅,單手提著白翎的後頸,長腿跨出浴池,鬆開手,將人丟在腳邊厚厚的地毯上。